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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贵客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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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今儿即便站在牢门外的是个男子,也不会怜香惜玉,毕竟张依依这蓬头垢面的模样和美人完全不搭边,更何况此刻她面对的是湛非鱼和何暖。

“你不想活了?”湛非鱼抱着手炉开口,眨巴着乌黑的双眼,白皙的包子脸在油灯的光亮下好似上等的玉石。

这让张依依不由攥紧的脏兮兮的被子,阴沉沉的眼底是刻骨的嫉妒,和莫名生出来的仇恨。

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却看到这般金尊玉贵的小姑娘,张依依恨不能扑过去撕掉湛非鱼那张比豆腐还娇嫩的脸蛋。

“我这般活着只会拖累旭儿。”不变的依旧是那娇嗲的嗓音,张依依哽咽着,低垂着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当然,这也只是为了遮掩眼底生出来的恨意。

张依依不由想起自己年幼时的情景,自从她嫁给杨守成,之后又跟了镇边侯,她差不多有十年的时间没回想过去了。

在张府,她是个庶女,即便长的漂亮,即便自幼聪慧过人,可妾室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就是原罪。

更何况她那个嫡母,张家的当家夫人可不是善茬,不过是个佛口蛇心的恨毒妇人,她爱惜名声,根本不会亲自动手,可只要嫡母一个眼神示意,不管是府中的下人,还是后院那些妾室或者庶子庶女,多的是人替她出手。

而嫡母永远都是端坐在主位上端庄贤淑的官夫人,而她这个被磋磨的庶女即便大冬天被罚跪祠堂,即便被教养嬷嬷各种折磨虐待,她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玉不琢不成器”,所有人都对嫡母在赞誉有加,而她这个小小的庶女还要感恩嫡母的教导。

牢房昏暗又阴冷,张氏都不记得多少次她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羡慕的看着风光无限的大姐贺小妹,就因为她们是嫡出,所以能穿最好的衣裙,能戴最漂亮的头面,能和父亲撒娇,能得到祖父祖母的疼爱,还有各种赏赐。

张氏曾经发誓她一定要出人头地,她以为自己成功了,可转眼就锒铛入狱,所以光鲜亮丽的湛非鱼就唤醒了她尘封多年的记忆,那些嫉妒、阴暗、仇恨各种情绪呼啸着涌上心头。

压下心底扭曲的仇恨,张氏嗓音轻柔而无奈,“其实我早就该死了,是我强求了,总想着看着旭儿长大成人,看着他娶妻生子,所以苟延残喘的活着。”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湛非鱼附和的直点头,话锋一转却是继续道:“既然如此我就替杨旭成全你的一片慈母之心。”

张依依表情一僵的抬起头,她什么意思?

“不知夫人你打算以何种方式?若是要悬梁的话……”话音顿了顿,湛非鱼打量空荡的牢房,横梁是没有了,视线最后定格在牢门上,“把绳索挂在这里倒也可以,夫人不必担心太过挂不上去,阿暖是个练家子,这点小事她可以代劳。”

张依依一副吞了苍蝇的憋屈模样,在镇边侯府这八年多,不少女眷都会带着自家孩子拜会她这位侯府夫人,即便是最娇惯的世家千金,可年纪小,骨子里都带着孩童的天真良善,对比之下,牢门外一本正经让人寻死的湛非鱼就跟阎王殿的小恶鬼一般。

无视了张依依那扭曲的表情,湛非鱼思虑半晌继续道:“听说吊死的尸体很难看,双眼充血,眼珠子都吐出来了,而且舌头也会垂下来,夫人生前这般爱美,不如换个方式?服药如何?见血封喉的秘药虽然不好找,不过若是洒出重金想来也能找到。”

这个心肠狠辣的小贱人!张依依愤怒的攥紧手,若不是幼年时早就习惯了隐忍和压抑,此刻必定会对着湛非鱼破口大骂。

“当然,杨旭虽然外出了归期不定,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找药还是太浪费时间了,夫人不如直接抹脖子或者吞金?”湛非鱼这边话音落下,一旁提着油灯的何暖竟然从身上摸出一块金子,着实让湛非鱼震惊了,都是随身携带碎银子或者银票的,阿暖竟然还带着金子。

朱县令和伍百户因为避嫌都没有过来,可牢房太安静,湛非鱼音量也正常,所以站在不远处的两人是听的一清二楚。

“伍百户,这样真没事?”朱县令声音都打颤了,大冷的天愣是吓出一额头冷汗来,这真的是八岁小姑娘能说出来的话?

伍百户鄙夷的瞄了一眼胆小如鼠的朱县令,压低嗓音回了一句,“你忘记这小祖宗的身份,别说弄死一个张氏,就是弄死整个张家,谁敢有半句怨言?”

让人谈之色变的禁龙卫果真名不虚传,这小祖宗才多大年纪,这要是再过个十年八年的,伍百户都不敢想了。

被嫌弃的朱县令异常不满,忍不住的回怼,声音压的更低,“可她是顾学士的弟子啊,内阁大学士啊!”

朱县令虽然只是个芝麻小官,可现在的镶武县龙蛇混杂,也不知道有多少势力潜伏着,湛非鱼的身份虽然没有公开暴露出来,可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这也是朱县令每一次对湛非鱼都毕恭毕敬的原因。

至于禁龙卫,朱县令也是想想就怕,但禁龙卫再可怕也不敢得罪顾学士吧,朱县令其实也很诧异湛非鱼可是读书人,怎么就跟臭名昭着的禁龙卫有了瓜葛,这不是自毁名声吗?

互相嫌弃的朱县令和伍百户再次对望一眼,两人都不开口了,怕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至于牢房这里,张依依撕心裂肺的咳起来,嘴角都渗出血丝来,她本来就因为牢房阴暗冰冷染了风寒,吃了药可咳嗽却一直没好,每到晚上就不停的咳,张依依也知道这得好好养着,否则一时半会痊愈不了。

但刚刚被湛非鱼给气狠了,结果引发了咳嗽,好在这么一咳也不用回答湛非鱼的话,张依依于是咳的更恨了,佝偻着身体,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小姐,要不算了吧?”何暖温声开口,同情的看了一眼张依依,“她这样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小姐若是出手,说不定旭少爷会心存芥蒂,到时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张依依此刻恨不能湛非鱼这个煞神立刻就滚,滚的远远的,好死不如赖着活,只要她是杨旭的生母,就没人敢要她的命,她还想着日后荣华富贵、使奴唤婢的生活。

湛非鱼一声叹息,“那就不管了吧。”

片刻后,确定湛非鱼离开了牢房,伍百户和去而复返的朱县令一合计,忙不迭的把大夫给找来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张氏若真的死在牢房里,他们一个是镶武县县令,一个负责看守犯人,估计谁都逃不了干系。

估计是朱县令和伍百户的眼神太过于灼热,把脉的老大夫手都抖了几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了,毕竟朱县令可是出了名的好美色,而伍百户常年在军中,据说母猪赛貂蝉。

一刻钟之后,把了三次脉,望闻问切又使了一遍,老大夫保证的开口:“两位大人放心,病人身体并无大碍,咳嗽只是顽疾,按照之前的方子继续服药即可,要想痊愈……”

老大夫这也是老生常谈了,就大牢这恶劣的环境,吃不好睡不好的,大老爷们都扛不住,更何况一个病弱女子,所以想要痊愈只能出去用药材养着身体才行。

确定张依依没有被下毒,朱县令和伍百户不由吐了一口浊气,这样便好,只要人活着,那他们的项上人头也保住了。

……

从县衙大牢离开,马车原本是回丘府的,虽然年关将近,镶武县的街市也热闹起来,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而在外面买年货的百姓估计是习惯了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着。

但湛非鱼对大冷的天逛铺子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可马车走到半路却被人拦了下来。

何生稳稳的停住了马车,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马鞭,冷声问道:“阁下有何贵干?”

虽然穿的只是普通的袄子,可看青年这身形便能看出他出自行伍,没理会身为马车夫的何生,侍卫对着马车恭敬的开口:“湛姑娘,我家公子请湛姑娘茶楼一叙。”

车窗帘子被掀开来了,湛非鱼探出半个脑袋来,“你家公子让我一叙就一叙?那我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呵,好大的脸!”

骄纵至极的态度,湛非鱼还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后一脸跋扈的下命令,“阿生回去,谁敢拦马车,撞死了赔银子!”

侍卫却是半点不曾动怒,只是没想到湛非鱼竟然这般不讲理,可瞄了一眼她那张包子脸,这还是个孩子,骄纵跋扈也正常。

眼瞅着何生就要挥动马鞭继续赶马车,侍卫立刻表明了身份,“湛姑娘息怒,我家公子乃是镇边侯世子,还请姑娘移步。”

话音落下的同时,侍卫一挥手。

瞬间,几道身影自暗中现身,虽然还站在不远处没有过来,可一旦湛非鱼敬酒不吃吃罚酒,估计他们就要武力邀约了。

探出车窗的半个脑子这会完全伸出来了,湛非鱼瞅了瞅,不由笑了起来,“既然侯府世子相邀那就走一趟吧,前面带路。”

茶楼在下个转角的街尾,马车慢悠悠的过去了,前后也就半盏茶的时间。

不同于之前张闵贤和张闵嬅约见杨守成,侯府世子一出手果真非同一般,整个茶楼都被包了下来不说,而见面的地点则是在茶楼的后院。

湛非鱼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这还真是内有乾坤。

布置精美的小院子,却是江南园林的风格,假山怪石、九曲回廊、移步换景……若是春夏估计就是百花盛开的场景,看来这茶楼背后的东家是镇边侯府的人。

“湛姑娘这边走,世子等候多时了。”走在前面领路的侍卫催促了一句,却是带着湛非鱼穿过回廊向着后院正东面的屋子走了过去。

守在门口的丫鬟一看湛非鱼过来了,立刻行礼,随后打开门,“姑娘里边请。”

进门便是一股子暖意,夹带着龙涎香独有的气味,室内伺候的丫鬟领着湛非鱼往里面走。

这地方果真雅致!湛非鱼不得不感慨了一句,屋子里熏的是龙涎香也就不说了,毕竟世子的母亲也是皇室郡主,而这墙壁上挂的两幅画,一幅出自独钓老人丘宗羲之手,一幅竟然是顾学士的早年的画作。

谁能想到镶武县这普通的小茶楼后院竟然这般不凡。

“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湛姑娘,请。”祝峥嵘气质温雅,若不是和镇边侯府七成相似的五官长相,谁能想到他会是个武将,毕竟这一身儒雅贵气更像是书香门第培养出来的读书人。

对方客气,以平辈人之礼迎接,湛非鱼也就顺杆子爬了,谁让她年纪太小,朱峥嵘都快是而立之年的人了,他的长子都比湛非鱼大一岁。

“本来家父要打算前来,可接近年关,蛮夷蠢蠢欲动,所以我就代替父亲过来了。”朱峥嵘清朗的声音响起,却是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不是侯府世子,而是他这个世子的长子在这里。

因为老侯爷依旧建在,所以朱峥嵘父亲这个世子称号也被喊了快三十年了,祝峥嵘在侯府和外面都被人尊称一声大公子。

不过放眼陇右道,大大小小的家族都清楚朱峥嵘在外行走代表的就是侯府世子。

世子代表的则是镇边侯,祝峥嵘的地位和话语权可窥一斑,当然,世子之所以避而不见,实在是因为湛非鱼年纪太小,和她打交道太掉价了。

其实祝峥嵘此番也是自降身价了,快而立之年的侯府大公子以平辈之礼约见九岁的小姑娘。

丫鬟送了茶水就安静的退到了角落里,何暖同样是退到湛非鱼身后不远处站定。

“冬日我最爱喝这种桂圆枣茶。”湛非鱼笑了起来,估计镇边侯府把自己几岁尿床的事情都查的一清二楚了。

湛非鱼无比庆幸蹒跚学步的时候恢复了上辈子的记忆,尿床什么的绝对不存在,堂堂小三元那就是与众不同的小神童。

祝峥嵘眉梢微挑,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格外圆滑,不由笑着接过话,“湛姑娘喜欢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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