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震泽湖)如果有灵, 可能会大喊一声:你不要啊——!
不很可惜,在没有灵气复苏,民修真(首先它们得有)之前, 它应该是没有什么发声的机会了。
想到太湖,那薄楠当仁不让就先去做一波售后了, 毕竟前头李家的那个局严格算也没去多少日子, 他去做个售后上门检查维护一下理所应当。
李先生看着停在面前的车精一振,车窗落下果然就是薄楠, 他连忙迎了上去:“薄先生,吃了没?家里备了点便饭,您随便吃点?”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薄楠没有直接把车开进院子里, 而是就着车窗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现在正直中午,没什么月亮可言, 这一局月华流照顾思义还是晚上看起最显眼,可对于他这样的布局者却没有什么阻碍,该看见的还是能看见。
李家的气场带着一种隐隐的月白『色』, 清浅的蓝几乎融入天空中,不仔细看还有看不出, 但不知从哪又多了一抹紫气,便让它成了一种蓝紫之『色』,与天空相映成辉,几乎可用美不胜收形容。
薄楠收回视线,将车停好了,这才笑『吟』『吟』的看向了李先生,颇有深意的:“李先生最近家中又有突破了吧?不知国庆的候能不能看见李老先生的大……”
“是的……呃?!您怎么知的?!”李先生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转而又惊叫了一声,紧接着连忙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薄先生真是料事如,不这事儿还在保密期哈……我还是昨天晚上才知的,不能多透『露』,抱歉抱歉……这国庆应该看不见,于先进,不便展示。”
薄楠也只不顺口一提,也没有想知具体的意思——知有什么用呢?他又不叛国当行走的五十万喽!
他微微一笑,抬了抬手与李先生一进了门去,桌上果然摆好了凉菜,碗筷却只有两双,想今天就只有他和李先生在了。
李先生迎着他坐下后便先行告罪:“抱歉,薄先生,我父亲本是想回的,但是现在正在研发关头,实在是不能临请假回,只有我招呼您,还请您见谅。”
“不用。”薄楠也不见外地捡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恰好路就看看而。”
李先生连连点头:“您不介意就好,那我先让他们上菜。”
这节螃蟹季了,薄楠也不大爱在外面吃这腥味儿太重的菜,李家很应节气的上了一锅子藏书羊肉,羊汤雪白,羊肉鲜嫩,旁边隔着葱花和盐,吃什么口自己用小勺子挑一挑就是了,薄楠很给面子的喝了两碗汤,突地又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之前你有一位姓江的……”
李先生闻言恍然大悟:“江伯父重新找了一位先生,薄先生不用担心江伯父会找您的麻烦。”
“嗯?”薄楠看向了李先生,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李先生『摸』了『摸』鼻尖,苦笑:“其实他小半个月前还试图找您的,态度非常坚决,还派人去守您回苏市,结果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又不找了……我也正奇怪呢。”
小半个月前?
他那会儿不是跟着柏洗云去了昆仑山吗?估计是柏洗云那边的人脉帮他打发了。
薄楠微笑:“我年前应该都会比较忙,如果还有人通你找我的话就帮我拒了吧,手上的事情不能耽误。”
“好的。”李先生客客气气的应下了。
一顿饭吃完,薄楠便跟着李先生到后院去散步,刚好看一看阵眼所在。阵眼所在的井此架起了井圈,是上好的青石,应该是个老井圈了,上面还长着一层『毛』茸茸的青苔,往下的位置则是一帖《春江花月夜》,不似惯常所见的书法铁画银钩,这一笔很是温和柔婉,却又隐隐能见大气,不知是何人所写。
“这一贴很好。”薄楠夸了一句。
李先生眉目之犯上一点喜『色』:“特意去求……一位世伯写的,世伯是花好月圆的句子,特意写得温和一,好应景。”
“确实是好。”薄楠:“我不是与你客气。”
薄楠着走上前,俯身看向了井底,这镜子本应该是沉在土里的,此依旧如此,可它的周围起了一层清浅的水,将它没了。
李先生天天住在家里,自然知这件事:“薄先生,您看这水有没有问题?前阵子下了场雨后便攒了点水,后我看它能自己沁下去就没敢通知您,没想到这水这几天又涨上了,我又不敢轻易动它……”
薄楠细细地打量了一阵,问:“第一次发现水的那天是不是换了井圈的那天?”
李先生顿了顿,仔细一想还真是:“是!您真是料事如!”
其实李家一开始用的井圈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个新的,毕竟薄楠要用井圈,附近就有得卖,随便买个回先用上再,可没多久他一位世伯他家那边有个老井圈,刚好换给他们家用,还亲手提了一贴《春江花月夜》上去,这面子委实有点大了,他们寻思着薄先生只镜子不能动,井圈没不能换,就给换了上去。
“好事。”薄楠下了个定论:“这是有人在有心护着你们家。”
这也是他没想到的一点。
用镜扭转月华确实是对李老爷子不错,可惜有点锋芒毕『露』了,这水覆盖上去虽影响了镜子倒映的能力,却也有限,而水可藏气,水没镜子意味着它‘藏’了起。
有人在藏着李家。
很不错,要知当科学家的声太胜可不是什么好事,出头的橼子先烂,不信翻开各国记录,死于各种‘意外’而致使研究的项目半路夭折的科学家可不在少数。
薄楠在要不要帮它一把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任其自然。
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再度确认一下如果他在太湖边上动手脚会不会影响到李家这个局,虽李家靠得是月华,但毕竟是占了一部分的,现下一看果然还是要斟酌许,不能太莽撞了。
李先生见状眉目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下去,连连谢薄楠,薄楠低声:“李先生,我能在你家后院坐一会儿么?”
“可,当然可。”李先生出薄楠是想一个人独处,便:“后面给薄先生准备了点心,我去看看好了没有,薄先生稍座。”
“多谢。”
薄楠见李先生离去,便倚在了井沿上,指尖轻抚着上面茸茸的青苔,转而将视线投向了远方。
太湖呈现一个胖弯月亮状,左右环抱着苏市,带了极好的头顶金冠的大格局,如果要做局,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尽力不改这样的大格局,只要这样的大格局还在就不会影响李家,薄楠有几个想法,可惜都与这个想法相悖。
既然想要一个能够支援护国大阵的局,撇去一切,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支’,如今昆仑堪比不周山,支撑着天际,想要帮它,自然是再建造一个不周山出。
但首先太湖边上的山并不高,就算是从中立了高塔改叫‘不周塔’想要借一借这样的意头也没多大用处,首先这塔既然要叫这字,必然最高处要高太湖边上最高的山脉顶峰,其二则是太湖边上并不事宜建太高的塔。
四象在风水中有特殊的解法,立于『穴』场中,把四周的山称砂,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最好的则是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伏。1
苏市的角度看太湖,刚好满足这四个条件,前朱雀恰好是太湖,风起波澜,恰似翔舞之势,好的不能更好,要是仔细再看太湖左右山脉,就会发现白虎略低于青龙,正是最好的局势。
有句行话叫做宁可青龙高万丈,不可白虎抬一寸,如果要建塔,就只能在青龙山上建,可这一建,支是支起了,可太湖的风水就没有那么好了。
那么第二个构思便是‘护’,只要太湖能护住的地方大一,无形之中也就减轻了护国大阵的压力。
可太湖的地理位置太好也太不好了,它与长江呈现夹抱之势,直面而去的地方长江一刀拦断,还真就只护了这么一小片地方,它的背后它就不管了——那是一大片的镰刀煞,虽太湖边缘不算是一味的反弓,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一想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岂是一个难字了得!
不想也是,为什么护国大阵的主人要将它设置在昆仑而不是优先考虑南方这一带四大淡水湖呢?又或者为什么不设置在腹地呢?比如陕、湖、川那一带?非要是昆仑呢?
虽是为可能有甲子之地理变迁,可终究为什么还是去了昆仑而不是这地方呢?
白了,那边适合。昆仑有绝好的龙脉,刚好就适合做这样一个局!
薄楠日光刺了下眼睛,不禁眯了眯眼睛。从这个角度看并不能看见太湖,只能看见晴蓝的天空,可薄楠却知往这里多少米就是太湖的沿岸。
今天天气不错,应该会有不少游人,湖边上应该热热闹闹得停了不少渔家乐,或许还有人租了小游船,由年迈的老太太老爷子掌舵,船桨吱呀的随着古朴的歌谣摇摆着,在水面上『荡』出几悠然的涟漪。
薄楠这么想着,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心想自己或许也应该去组一艘小船,去太湖上晃一晃,去闻一闻略带着腥味儿的水汽,去一那样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