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多钟,余明远满身酒气地回到家中,一开灯就看见,苏天御躺在沙上,正在看着电影。
“还没睡啊?”余明远有些惊讶地问了一句。
“你没回来,我能睡着嘛?”苏天御立即坐起身问道:“你跟那个壮硕的女人,谈得怎么样啊?”
余明远笑着坐在苏天御身边,伸手摸着他满是汗毛的大腿说道:“怎么滴,吃醋了?”
“你特么把手拿开,摸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苏天御打了个激灵:“别扯淡,等你半宿了,赶紧说正事。”
余明远拿起烟盒点了一根,面带微笑地说道:“今天收获很大,我跟晓柔聊了很多……。”
“卧槽,你管那体格的叫晓柔啊?”苏天御有些无语地插了一句。
“我有啥办法,人家就叫温晓柔。”余明远吸着烟,继续说道:“其实一号令一下达,驻军那边也很难受。”
“因为之前他们卖给像尺军,独立武装,官军这样的单位不少私货,是不?”苏天御一点就透地回道。
“对,但现在一号令一下达,驻军那边也不敢卖了。”余明远点头:“以前他们部队,三五个月就向上面报军备损耗单子,军工厂再额外多生产一些,东拼拼西凑凑,后续全部都卖给南边了,但现在政令一下来,他们也不敢弄了。这个损失是不小的,大家都习惯了赚外快,那你现在突然掐脖子,谁都很难接受啊。所以晓柔跟我说,近期驻军上层,也在想办法找对策。”
“那这是好事儿啊,他们有可能和尤一凡合作啊。”
“是的,我今天试探的跟晓柔说了一下这个事,她没有抗拒。”余明远低声说道:“这两天,我就约她爸谈一下,回头在让晓柔在旁边吹吹风,我感觉这事差不多。”
“晓柔在工作上,能跟她爸说上话吗?”苏天御有点好奇。
“你以为呢?晓柔也是正经八百军校毕业的,虽然没有你的学校好,但也是高知人才。她现在在驻军司令部工作,她爸对她是很认可的。”余明远轻声解释了一句。
苏天御听到这话,心情舒畅不少:“那你今天晚上确实挺有收获的!”
“嗯,这顿酒没白喝。”
“哎,那你俩喝完酒,就结束了啊?没……没那个,演练一下进攻和防守啊?”
“卧槽,她来事了,哥们逃过一劫。”余明远侧了侧头,露出脖子上的小草莓:“不过她也喝到位了,我俩在车上搞得挺激烈。你看她给我啃的,我当时都差点报警了……!”
苏天御看着余明远脖子上的草莓,连连点头:“整得挺好。”
“艹,她太能喝了,一瓶红酒下去没有啥反应,我特么去厕所吐了三次。”余明远起身说道:“赶紧睡觉吧,我需要养一下身体和脖子……。”
“一块睡啊?我可以受累给你那边也整紫了。”
“滚,傻B!”
二人聊了两句,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
次日上午11点半左右,闸南区最贫穷的土房街上,突然多了大量生面孔,很多小型的旅馆,食宿店,也都满员了。
这是因为大批劳工返回,暂时没有住所,所以就选了最平价,最便宜的地方暂住。
人流涌动的街上,很多房屋中介也都爆满了,有人租房子,有人在看店面,瞧着非常热闹。
街道南侧,肖玉成领着六七岁大的儿子,刚从拉脚的汽车上下来。
“爸爸……我有点饿了。”儿子长得白白净净的,个头不高,身材瘦弱,小脸上还带着一副口罩。
肖玉成扭头看了一眼四周:“这边人太多了,饭店内全是有菌环境,咱们买两个馅饼,你先吃,一会回家我再给你做。”
“好。”儿子牵着父亲的大手,乖巧地点了点头。
父子二人迈步来到一家小吃摊门口,肖玉成冲着老板喊了一句:“给我拿两个牛肉馅饼。”
“要羊杂汤不?”
“不用,来两张饼就行。”肖玉成见小吃摊门口人流很大,所以特意将戴着口罩的儿子,往旁边拉了拉,避开了来回走动的顾客。
小男孩沉默寡言,性格看着有点腼腆,眨着大眼睛看向四周,一副好奇的模样。他出生在锡纳罗,根本没回过龙城,也没见过这么多完整的大楼,房屋。
等待馅饼的时候,肖玉成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站在门外按了接听键:“喂,怎么了,王哥?”
“你回去了吗?”
“啊,我已经到龙城了。”
“有个急事跟你说哈!”对方语速很快地说道:“我这新联系了一批货,量很大,有粮食,有药,还有刚做出来的军服。但1号令这一下来,现在所有供货商都踏马要全款,不然就不给放。我现在手里钱不够,哎,要不你入一股,咱们先把货压下来,我找人拉到卡萨罗,三五天内就能出手。回头盈利,咱俩一家一半,行不?”
1号令下来之前,这帮吃边境贸易的劳工,提前都收到了一些风声,尤其是像肖玉成这种跟尺军关系好的,提前半个月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所以有的已经提前把囤货给出手了。
肖玉成听完对方的话,立即回了一句:“算了,政令都下来了,我就不做了。万一被抓现行了,会很麻烦。”
“艹,那边现在已经三倍,四倍的加钱在囤货了。政令才刚下来,谁几把抓啊?!这一趟活,够你之前干半年的。”对方再次劝说道:“你跟我合伙弄一把呗?”
“不了,我真不干了。”
“哎,行吧,那我再问问别人。”
“好嘞。”
二人聊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肖玉成回头看了看孩子,咧嘴一笑:“再等一会,马上就好了。”
父子二人继续等待之时,不远处走过来两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其中一人叼着烟,左脸上还有明显的刀疤。
“哥们,南边回来的啊?”刀疤男主动搭话,冲着肖玉成问。
肖玉成回过头:“是啊,怎么了?”
“哪批走的劳工啊?有户籍吗?”对方又问。
“怎么了?”肖玉成谨慎地回道。
对方扫了一眼四周,动作隐蔽地从怀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我是搞户籍代办的,你要不是龙城户籍,可以找我。三万块钱,当天办理,一周后入籍。”
肖玉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我们当初走的时候,都是挂了入籍手续的,现在被召回了,按照以前的雇佣合同,我们应该第一时间就入籍了啊。”
“都要那么好办,那我还能干这行吗?!”对方讽刺地回了一句:“送走你们这批人的领导,早都不知道去哪了,现在是一批班子一个令,哪那么好入籍啊?你看码头有多少黑户啊,人家有协会都解决不了,就更别说是你们了。”
“我不办。”肖玉成直接摆了摆手。
“名片你拿着,有需要可以打电话。”对方将名片塞给肖玉成,转身便走。
肖玉成狐疑地看着对方,见他们只跟劳工交谈,心里也不免产生了一些焦虑的情绪。
过了一小会,馅饼做好了,肖玉成带着儿子离去,并且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询问了户籍的事,而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这个事……不好办。
……
两天后。
余明远感觉酝酿得差不多了,就带着苏天御去找了温晓柔的父亲温占波。
与此同时,尺军基地,赵巍虎坐在会议室内,冲着后勤单位的干部,脸色凝重地说道:“现在是有多少货,就收多少货,不限量地囤!我跟官军已经打完招呼了,钱不够,他们给我们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