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事,我还能保护你。”沈留白很要强,他不想倒下,或许是因为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他是我的唯一支柱,他担心自己倒下,对我来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我知道他的决心,他无论如何也会把我带回国,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是另一方面,我又不能让他继续硬撑下去。如果沈留白有个闪失,就算是回国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此心安处是我家,若不安,哪怕是再温馨,哪怕是生我养我的故土,也不能算是家了。
我毋庸置疑的将沈留白扶上车,是那对双胞胎杀手开的雪佛兰大黄蜂,因为杀手兄弟没有拔钥匙,甚至连引擎都没有熄火,只要一脚油门踩下去就能开走。我将沈留白扶到副驾驶座上,然后自己坐在驾驶座,双手抓住双向盘,做了一个深呼吸。
过去了这么久,我依旧不会开车,至少我从来没有开过。但是以前在临海市,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之后,我心里已经萌生出学车的念头了,所以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在网上看开车的教程,一些相关知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我在脑海里不断回忆着那些开车的步骤,然后挂挡,缓缓踩下油门。
伴随着一阵‘嗡嗡嗡’的引擎声,车子行驶了起来。因为我挂在一档,并且给的油很少,因此车速非常慢,几乎跟走路的速度没什么区别。
见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两只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因为紧张,手背甚至已经有些爆出青筋,坐在副驾驶的沈留白轻声道:“要不然我来吧,这点小伤,至少开车没问题。”
我眼睛依旧盯着前方,很是坚决的摇了摇头:“不行,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休息,尽快恢复,你还要带我回家呢,你忘了?”
“怎么会忘?”
“那就不要说了,好好休息。今天晚上,就当是我一直以来的理论课变成了实践课,毕竟要学车的话,始终都是要亲自驾车才行。”说到这,为了让沈留白安心,我补充道:“再说了,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不是还有你在旁边吗?”
听了我这番话,沈留白不再言语。大约开了五分钟的样子,见我开的还算平稳,沈留白也就不再担心了,缓缓合上眼睛,静静地休息起来。
而我则专心致志的开车,不知道是因为马路很直,还是我真的有开车的天赋,开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样子,我已经敢挂二档行驶了。手心里虽然还有些汗,但勉勉强强也算是‘上道了’。
归心似箭,我不断查看手机,根据GPS导航,前往机场。
当导航显示,距离机场还剩下二十分钟路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一直紧绷的心情才算放松下来。
只要到了机场,无论是现场的安保,还是同样候机的乘客,都能为我们提供相当程度的保护。无论对方是什么人,都不会堂而皇之的在机场动手。可能是马上就要回家的缘故,我的心里竟然有些许的激动。
而就在我已经逐渐放松警惕之际,突然,一阵‘嗡嗡嗡’的油门声,从我的左手边传来,我下意识回头,结果眼睛被一道强光照射,只知道很亮,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清。而下一秒钟,我就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狠狠地朝沈留白砸了过去。而沈留白也惊醒了,用胳膊紧紧抱住我,并且用尾巴将我缠绕。
我们连同整辆车,开始旋转,我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吸进了龙卷风里。如果不是沈留白紧紧护着我,估计我早已经和轿车一样被摔得四分五裂了。
旋转终于停止,轿车已经完全变形,车门挤压在一起,显然导致刚才旋转的是一场车祸,而且还是精心策划的车祸!因为在我的注视下,一辆校车朝着我们行驶而来!
此刻已经是凌晨,距离天亮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此处是荒郊野岭,根本不可能出现校车!而且校车向来以平稳著称,怎么可能撞到我们。当校车停在我们面前时,我不由一阵感慨,国外校车的质量真是没有任何挑剔。
我们的车连修都不必修了,直接就可以送到废品收购站,而撞我们的校车,除了前脸有些刮痕之外,几乎完好无损。普天之下,估计能和校车争锋的,也就只有装甲车了。
‘次……’
一阵泄压声响起,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黑,穿着披风,年纪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女人则是穿着修道服,双手拿着一个十字架,一遍在身上比划着,一边轻声道:“罪过,愿圣父原谅我们的暴躁,也宽恕眼前这两个可怜的灵魂。”
修女说的是一口流利的英文,而旁边的男人也同样用英文询问:“贞德修女,接下来怎么办?”
贞德修女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柔声道:“等等吧,我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怒气,他现在很危险。”
正如贞德修女所言,遭到袭击之后,沈留白的怒意就已经开始蔓延。他的尾巴开始向外扩张,将变形的车体强行撑-开,当空间足够让我们俩出去,沈留白这才停下来。
当我们俩离开轿车之时,贞德修女冲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今天做祷告了吗?如果没有的话,请跟我来。”
沈留白的身体站得笔直,但我知道他的强大都是装出来的,此刻他已经很虚弱了。我抓住沈留白的手,示意他冷静一点,然后注视着贞德修女,轻声道:“会说中文吗?”
“会。”贞德修女立刻用中文回答我。
我点了点头,婉拒道:“我们并不是基督徒,祷告就算了,而且马上就要到机场了,我们不打算去别的地方。”
贞德修女微微一笑:“祷告不会花太多时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二位完全能赶上今天的飞机。”
贞德修女说出这话,证明她知道我们的航班是几点,很显然事先做过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