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白冷冷的注视着我,那绝不是一种看待爱人的眼神:“心魔,你可还曾记得这片土地?记得你受到信徒供奉,香火膜拜的堂口?记得旗印令剑四童子为你效力的时候?不必再伪装了,你便是这玉镶村的大仙!当你为了追求躯体,抛弃你的弟子和信徒,潜伏在柳露体-内那一刻起,你的信徒也不再效忠于你,至少没有人会虔诚的追随一个背叛者!你让玉镶村变成一座死村,你让柳露生生世世受到你的诅咒,你潜伏在阴暗的角落伺机而动,你选错了要前行的路!”
冷月嘴角上扬,微笑道:“大仙,以你的实力地位,以及信徒的规模,你本可以有着无限光明的未来,如同沈留白一样,成为受人敬重的大仙。而你,却误入了歧途,遁入了邪道,实在是令人惋惜。”
听到沈留白和冷月的话,我深吸了口气,心中的阴暗已经膨胀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我凝视着他们,一字一顿道:“我生尔等未生,我未死尔等已死。区区一群ru臭未干的小人物,也妄图教化我?”
这一刻,我终于想起了很多事情。曾经那受人顶礼膜拜,高高在上的大仙,而这,仅仅是近几十年生的事情罢了。遥远的记忆也不断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在那遥远的山巅,广袤的平原之上,是我,亲手击败沈留白,重伤柳露。虽然最终我败了,但我的痕迹却永远的留在了柳露的体-内,无论是柳露重生还是转世,我都将如影随形!
我从未败过,这一世亦是如此!甚至,我与柳露本就是一体共生。她前世是一尾锦鲤,这一世为人,而我的目标,却是更广阔的未来。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龙吟九霄惊天变!
金鳞跃龙门,御龙临天,这便是我的追求,尔等区区凡胎肉体,怎能明白龙之心,仙之志!
柳露便是那条蛰伏的金鱼,而我,将助她一跃龙门!
我盯着冷月手中的旗,祁神父手中的剑,心中已经如湖面般平静:“旗印令剑,皆是我赐予你们的,而今,竟妄图用我的东西来对付我,你们还真是异想天开!”说到这,我看向冷月和祁神父鄙夷道:“你们二人,不是柳露的妈妈和母亲,这两件物品,你们根本挥不出它们真正的威力!而这,将是导致五岳之山崩塌的那道裂缝,无论你们的计划多么完美,终究功亏一篑!”
“少废话,这一剑,为了我的女儿,我的妻子,我的挚友!”祁神父仗剑而来,双手持剑,朝着我的脑袋重重的劈了下来。
砰!
一声巨响,宝剑准确无误的砍在我的脑袋上,迸出一圈气浪,虽然剧痛无比,却未能砍入我的脑袋之中。相反的,那巨大力量造成的反噬,直接震得祁神父后退连连,手中的宝剑脱手而落,稳稳地插在地上。
看着祁神父震惊的面孔,我狂笑道:“物极必反!你们不该唤醒我全部的记忆!若是刚才便杀我,兴许你们能够做到。而现在,我已经记起了一切,我已不再惧怕旗印令剑!”说到这,我两只手同时力,直接将印鉴和令牌捏碎!
随着这两件物品破碎,压制在我身上的那股力道骤然消失,下一秒钟,我已经来到了冷月面前,一把抓向她的面门。
在这千钧一之际,沈留白从泥土中拔起宝剑,冲到我和冷月之间,一剑劈向我的胳膊。我的另一只手却也没有闲着,没有攻向冷月,而是抓住了冷月手中的旗子,直接撕碎!而我的手臂也被沈留白砍中。
没有任何声音,宝剑竟然劈开了我的皮肤,陷入其中近一寸,鲜红的血液迸而出!
我后退数步,看着胳膊上的鲜血,心中尽是不可置信:“你……竟然能伤到我?”
沈留白举起宝剑,用那锋利的剑尖指着我:“妖也分三六九等,你杀人如麻,连苍天都唾弃你!我虽为青丘妖狐,却从未杀过任何一个普通阳人,死在我手中的,要么是邪道,要么是阴人精怪。青丘二字,代表着道,九尾代表着瑞。你该不会真以为,我身为妖,便与你同流合污吧?”
我看着沾染我鲜血的剑,疯狂暴怒:“什么狗屁的道和瑞,你可曾还记得,我这副躯体,是你挚爱的妻子?想要杀我,就得先杀掉你的妻子!”
在我说出这话的刹那,沈留白的眼神果然一凝。趁着这机会,我猛然出手,五指如钢钩尖刺,猛地抓向沈留白的胸口,我要将他的心脏掏出来,看看同为妖的心脏,究竟有什么区别!
以沈留白的力量,又岂能阻挡我的攻势?偏偏就在我即将得手之际,一个身影横在了我的面前。
砰!
五指并入,鲜血飞溅,血肉的温度随着我的手指,直接蔓延到大脑,鲜血的腥香,令我心旷神怡。
“不!祁神父!”沈留白惊呼一声,一把抱住了瘫在怀里,满身鲜血的祁神父。
五个窟窿镶嵌在祁神父的胸口,鲜血不断流出,他气若游丝,冲沈留白苦笑道:“道与妖从不是对立的,妖也是生灵,生灵便受苍天之庇护。救出起你的妻子,杀了那邪魔,守卫这世间的正道。”
“祁神父,你振作一点!”
祁神父的双眼缓缓闭上,嘴唇微动,苦涩道:“这一世,对得起苍天,对得起世间,却唯独对不起颜如玉,希望来世偿还……”
祁神父闭上了眼睛,沈留白缓缓将他放在地上,盯着我,一字一顿道:“心魔,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冷笑:“我若死,你妻子也必死!”
“谁说的!”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嗓音从一侧传来,转身看去,说话之人竟然是重伤的韩星。
他看着我,艰难却又坚定,从怀里取出一枚戒指。那戒指钻光璀璨,竟然是我和沈留白的结婚戒指,山之心!
怎么会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