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们之间情到深处,可以暂时忽略这道隔阂的存在。而今,我们都成长了,都变得理智冷静,这道隔阂才逐渐显现出来。
我的双手抓在铁栅栏上,手掌触碰到栅栏上面的铭文符篆,立刻产生一股强烈的灼烧刺痛,渐渐地,浙西铭文符篆越来越亮,我的双手也越来越疼,如同被烧焦一般,开始散出焦臭的烟气。
我却不予理会,盯着眉头紧锁的沈留白:“你还活着,但在我记忆中那个勇敢,武威,包容我一切的沈留白,早已经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只不过是一个懦弱,不敢抗争,只知道一味堕-落的懦夫罢了!”
我的眼睛里充满怒火,仿佛要将沈留白吞噬,在我的注视下,沈留白长叹了口气,他看我的眼神变得悲凉,表情变得痛苦:“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好看看你自己柳露,我最害怕的一天终于到来了,你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属于阳人的一切都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从你体-内流逝。对阳人无用的铭文符篆,已经可以灼烧你的皮肤了。你那圣洁可以洗涤一切邪恶的心火,也变成了可怕的邪恶之火。”
当我低头看向小鱼的时候,现她那呆滞的眼神,似乎并非是呆滞,而是恐惧,她用战栗的眼神注视着我,恐惧着,胆寒着。她并不怕沈留白,真正怕的人是我。
隔着坚固的铁笼,沈留白的语气变得无比沉重:“难道你真的觉得,这是我们之间的矛盾吗?不,我们早已经变成两股力量的囚徒,这是杨柳甘露与心魔之间的对抗,正义与邪恶之间的较量。你已经彻底被心魔吞噬,冷月成功将你变成了一个恶魔。”
心魔是邪恶的,杨柳甘露是正义的,就算这世上不存在‘绝对’二字,但仍旧无法改变心魔的本质。
可就算是知道这些,我的心仍旧无法产生半点波澜,我紧紧攥着铁牢笼的栅栏,盯着沈留白,一字一顿:“我从临海市追你到这片土地,又从这片土地来到玉镶村,我从没有放弃过。而你,却一直在退缩,一直在畏惧,你已经不再是我所心爱的那个男人了!”
“我从来就不是你的爱人,我是柳露的爱人,你根本就不是柳露!”沈留白深吸了口气,语气无比坚定。他伸手一拍小鱼的肩膀,用一种令我痛恨的语气说道:“按照我告诉你的话,去找祁神父。”
祁神父果然在玉镶村!他还活着!而且从沈留白的语气可以断定,他和祁神父并非是仇敌,而是某种盟友关系!
“你要干什么?”我盯着沈留白吼道。
“将你和我的爱人分开。”
“不!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只有我才能战胜冷月!只有我,才能解救所有人!”我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一边疯狂的掰扯着牢笼,在我的双手作用下,牢笼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两条栅栏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宽。
沈留白看我的眼神无比冷漠:“我知道这儿笼子困不住你,但至少可以拖住你!”
“拖住我?哈哈哈,沈留白,那你就太天真了!你想要将我和杨柳甘露一起奉送给那个人?但你忘了,杨柳甘露是我给你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将它拿回来,你根本不配拥有它!”说到这,我的意念无比集中,一直在提升我力量的小小露骤然消失,我已经不需要小小露了!
我胳膊上的力量越来越大,栅栏被掰的越来越开,那些闪烁着光芒的铭文符篆开始变得黯淡无光,而我手上因为灼烧产生的烟气也消失了。在心魔面前,这些铭文符篆,哪怕是耗尽所有的能量,也无法撼动心魔!
“咔!”
一声脆响,铁牢笼被我直接扯下两根栅栏,已经无法在阻挡我了。
我迈步走出牢笼,一步一步向沈留白靠近,凝视,冷笑:“将杨柳甘露还给我!”
沈留白不为所动,他漠然的看着我:“你被心魔吞噬,不只是你自己变了,在你眼中的我也变了,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都是心魔给你营造出来的假象。”
“不要再白费口舌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这只不过是你讨好冷月的手段罢了!”我冷厉低沉的说道:“就算是心魔再邪恶,我也不会像你一样,投靠这个什么狗屁玉镶村。这里的所有生物,全都是邪恶的化身,那个长女人,那个老男人,他们都是你的同伙!”
“根本就没有什么长女人,也没有什么老男人。”
“胡说!长女人被我杀了!老男人正在和韩星他们战斗!”我怒吼道。
沈留白的眼神变得怜悯,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布包,当着我的面将其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十字架:“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有知道的必要吗?”
沈留白不理会我的冷漠,近乎自言自语道:“你看,这十字架是教廷驱魔人的凭证,十字架上面的黑布,是从修道服上面扯下来的。”
我盯着十字架上面的黑布,冷笑道:“那分明是玉镶村中央那颗枫树上面捆-绑的黑布条!是某个可怜鬼自杀用的上吊绳,你觉得你能够骗的了我?”
沈留白抬起头,迎上我的视线,毫无回避:“那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这块布条是从苏修女修道服扯下来的,在她帮你与我进行沟通时,你便杀了她!而这个十字架,则是颜青的!早在你去韩星的住处时,你和颜青之间的争斗,结果并非是你赢她输,而是你生她死!”
“你胡说!”我一甩手,恶狠狠的盯着沈留白:“她们明明跟我一起来的,来的路上,你也在场!”
“我说过,那都是心魔给你营造出来的假象,一路之上,除了你之外,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人,否则的话,你觉得我为何不与她们沟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黑百合应该也在场,她可是我的妹妹,我为何与她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