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虚弱至极,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像是了一场高烧。我想要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
就在这时,我面前的房门被人打开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双脚,那是一双赤luo的脚,顺着脚往上看,我现黑百合正低头看着我,眼神中尽是失望和怜悯。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是在怪我没有带回沈留白?
我努力了,我拼尽了一切,可我却输的肝脑涂地。我就像是一个张牙舞爪扑上去的小学生,而我攻击的人却是一个完全成年的大学生。她一脸不屑的将我一脚踢开,仅仅是一脚,我便再也爬不起来了,完败!
黑百合弯腰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从地上拖起来,然后推到床上,沉声道:“好好休息吧。”说完,她便转身要走。
“你站住!”我拼尽全力冲黑百合大喊:“我要去找沈留白,不要拦着我!”
“你怎么找?”黑百合低喝一声,这是我见到她第一次火,也是第一次用吼的方式说话,很显然,她心中愤怒着,而且这股怒气都是我造成的,因为我没有把她最爱的哥哥带回来。
“哪怕是我死,我也会找到他!”我不顾一切的大喊着。
黑百合却一阵冷笑:“很多时候,死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生命能够创造奇迹,前提是你的生命足够有价值。”
“你是说我一文不值?”
“很多人都一文不值,这世界,离了谁都照样运转。崩溃的只不过是我们自己罢了。”说到这,黑百合的语气变得相当冷漠:“不要再回老院子了,那里已经没有价值了,而且你不能再把杀戮引到那去,否则上面的人会震怒。至于我哥哥,他已经被带到玉镶村了,你找不到他的。”
“你已经彻底对我失望了对吗?”我看着黑百合的背影问道。
黑百合轻叹了口气:“不是我对你失望,而是你自己对自己失望透顶,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是以前的柳露。冷月不只是击垮了你,更毁了你的精气神。挑战无法战胜的对手,要么创造奇迹,要么死无葬身之地,很显然,你没能创造奇迹。”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必输无疑,所以才没有跟我回老院子,一起面对冷月?”我凝视着黑百合,一字一顿道。
“不只是你,换做其他任何人,也毫无胜算。从一开始,沈留白就知道,以我们是斗不过冷月的,所以他祈求你不要来这里,而你却并没有将我哥哥的话放在心上。”
“我怎么可能不来!”
“当然,我理解你。”黑百合的语气中产生一股无可奈何:“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敢与冷月交锋,就连我哥哥都不敢,你又哪里来的气魄呢?要知道,光是冷月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而这座大山后面,还有一道通天峰。且不说你、我不是愚公,移不开这座大山,就算是移开了,难不成还要再去移那座通天峰?”
我颓废的瘫在床上,有气无力道:“不是因为输赢,而是我必须要这么做。”
“我说过我理解你,但是除了理解,也别无其他帮助了。”说完,冷月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难道我真的永远失去了沈留白?我不甘心!不想放弃,可是正如黑百合所言,冷月这儿座大山,我以前不知道她有多高,所以我亲自量了一下,结果是令我绝望的。她的高度,令我难以企及,甚至无法仰望。
沈留白的斗志低迷,黑百合的避而不战,甚至连临海市的颜如玉和花春流,面对冷月也只是站在远处观望而已。她们都知道冷月的可怕,所以避其锋芒。我也知道,可我又别无选择,只能迎难而上。
绝望在心头蔓延,我甚至觉得,从我用杨柳甘露救活沈留白那一刻起,这一刻就注定了。
或者说,杨柳甘露形成的那刻起,我和沈留白就必然有一个人会被冷月染指,并且被带到玉镶村。
该死的杨柳甘露,我甚至希望从来没有得到它,至少那样我只不过是怀揣着心魔生活的女人罢了,而现在,除了心魔,我还多了绝望与悲凉。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呆,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又一点点变亮,日夜的轮换没有意义,岁月的变迁没有意义,窗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一个失去了心中所爱的女人,还有什么能够唤醒心中的活力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睡了,只觉得眼前的阳光越来越刺眼,眼睛越来越麻木。
就在这时,我隐隐约约听到耳边有一阵响动,紧接着胳膊传来微微的异样。当我扭头往旁边看时,现吕柯正站在我的身边,用力的推着我的胳膊,嘴巴大喊着什么。明明他就在我身边,我却听不见。
我的注意力一点点集中,吕柯的嗓音才一点点在我耳边呈现。
“柳露!柳露!”
原来他是在呼喊我的名字,我晃了晃脑袋,茫然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听到我的回答,吕柯长舒了口气,脸上的严峻瞬间被兴奋所取代:“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
“我怎么了?”我愣愣的看着吕柯。
“你整个人一直在呆,我推了你半天,也喊了你半天,你却毫无反应,就像是植物人一样。”吕柯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木讷的将视线从吕柯身上移回窗外:“你怎么不怕阳光了?”
“托你的福,那些血液不止让我完全脱离了阳人的身份,还让我的实力变强,距离成魃只剩一步之遥了。这个时候,只要不被阳光直接照射到,没有太大问题。”
“那恭喜你了。”我麻木不仁的说道。
“柳露,你振作一点。”
“振作起来干什么?有什么还值得我留恋的吗?”我心不在焉的说道。
吕柯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些事我都听黑百合说过了,但我觉得这事儿还是有转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