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没人料到,这个在西餐厅吃着中餐,毫无品味的男人,竟然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反倒是我,早已经稀松平常,因为我早就知道,沈留白的幕后产业数不胜数。这年头,精灵做生意不奇怪,苏阳就是个典型。
毕竟精灵要混迹在阳人之中,在不能从‘政’的前提下,从商就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没人会去怀疑一个身价惊人的富贾,是一个妖精。
沈留白脸上挂着淡笑,他瞥了一眼地中海,微笑着指了指我:“这个女人,是我今生挚爱。而大堂经理刚才说,这些饭菜当喂狗了。”
地中海先是倒抽一口凉气,紧接着一个耳光打在大堂经理的脸上:“八嘎!你明天不用来了!”
大堂经理捂着有些木的脸颊,眼睛睁的老大,事已至此,眼神中仍旧满是不可置信。
他看着沈留白,苦恼道:“老……老板,既然这家餐厅是你的,你为什么要糟蹋它?”
“糟蹋?”沈留白眉头微皱,似乎不理解大堂经理为什么会这么说:“餐厅,便是让人吃饭的地方,在不影响别人的前提下,尽量满足顾客要求。谁规定了西餐厅就不能用筷子吃饭?筷子是木制的,与碟子碰撞的声音,难不成比刀叉大?身为华夏人,竟然觉得,刀叉比筷子高一等,我看你病的不轻。”
“老板,西餐……”
不等大堂经理说完,沈留白就挥手打断了他:“西餐就不是餐?为何餐厅要区分大厅与包厢?因为需要清净的人,自然会去包厢。而大厅,则是龙蛇混杂之地。”
大堂经理无话可说,只是木木的看着沈留白。
沈留白挥了挥手:“走吧,你唯一的错,就是不该狗眼看人低。”
地中海将大堂经理推搡出了餐厅,然后走到沈留白面前,一脸歉意道:“老板,真是对不起,是我管教不力,以后绝对不会再生这种事。若是您没有吃饱,我再让厨师给您做一份。”
沈留白看向我,见我摇头,他挥了挥手:“不必了,去忙吧,别的餐厅我不管,在我的产业下,不允许出现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的情况生。”
“知道了老板。”
地中海唯唯诺诺的离开了,而餐厅却仍旧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估计想破脑袋都没想到,事情会朝着如此出乎预料的方向展。
“没想到,那个男的竟然是这家餐厅的老板。我记得,这餐厅在整个临海市,都是能叫上名字的。”
“啧啧啧,果然有钱人想法奇特,咱们是跟不上人家的思维。”
“要不然人家有钱,你没钱呢?”
“就你有钱,叨叨什么!”
周围的议论声仍旧在继续,只是没有人再朝我们投以鄙视的目光了。至今我也无法理解,饭是人吃的,人和人是不同的,为何连吃饭这种事,都要去迎合其他人?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是吃饭的精髓吗?
若不是沈留白不拘一格的爱意融化了,我这顿饭吃的当真和‘舒坦’扯不上关系。
我瞥了一眼那墙上那句英文,轻声道:“你写的?”
“当然不是我写的,是诗人写的。”
我白了沈留白一眼,没好气道:“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你写的,问题在于,这句诗中所表达的意思,说出了你的心声吧?”
“爱你,就是我的心声。”
我心里暖暖的,表面却叹了口气:“留白,你最近学的油腔滑调了。”
“不是我油腔滑调了,而是我比以前表现的热情了,让你体会到反差。”
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我说不过你。”
酒足饭饱,在现场一众食客的注视下,我和沈留白离开了餐厅,总感觉背后射来的一道道炙热的视线,仿佛要将我融化。
“下面去哪?”
沈留白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我记得阳人的情侣,吃完饭是要去看电影的。不过我们有比电影更好看的东西。”
“什么?”
“生死大战。”
沈留白不给我多问的机会,将我带上车,引擎动,朝着西南方向驶去,大约二十来分钟的车程,我们来到一个公园。公园的人很多,跳广场舞的大妈,灯光下下象棋的大爷,坐在石凳上亲亲我我的年轻人,组成了三个阵营,霸占了整个公园,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沈留白停好车,拉着我的手,漫步在公园静谧的小道上,这种饭后散步的感觉,让我怦然心动。因为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什么都不想,只是和爱人相伴与花红草绿之间。
果然这才是生活啊!
就在我意犹未尽之际,一个隐藏在公园之中的篮球场,隐隐约约的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这个公园,隐藏的很深,除了周围种满了植被之外,还用铁丝网圈了起来,里面铺着假的塑料草地,而且关着灯,似乎是那种定时开放的场地。也因此,才没有被震耳欲聋的音箱,以及制服统一的大妈们占领。
七拐八绕,终于到了篮球场门口,大门紧锁,这难不住沈留白,直接不动声色的伸出一根宛如银线般的狐狸尾巴毛,狐毛钻进钥匙孔里,几下就将锁打开。我们俩走进篮球场,坐在一旁的休息长凳上。
我一阵疑惑:“不是说有好戏上演吗?”
沈留白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双眼微闭,深吸了口气,片刻之后,他嘴角上扬,轻声道:“来了。”
几乎是沈留白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从远处传了过来,是个身材健硕的男人,一鼓作气的冲进了篮球场里,我仔细一看,竟然是马如龙。
沈留白用他的精气伪装了我们,马如龙没有现我们,只是蹲在另一个角落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赤-裸着上身,上面布满一道道抓痕,裤子也褴褛不堪,像是刚刚经过一场恶战。
我小声问沈留白:“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这里?”
沈留白云淡风轻:“因为我给他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