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向缺叼着烟脸色如常的手插在口袋里慢慢的走了出去。
坦白相告之后他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了一点的负担,这个原因自然怕出自唐新和会产生反感,毕竟间接来讲,向缺这么做等同是也属于玩了一把暗渡陈仓,人家要是有点腻歪也属于正常的现象。
“哎,草特么的,如意的事太难,有点坎坷就有点坎坷吧,哪有啥事都是按照自己的预期来走的啊”向缺搓着脸蛋,抬起头,忽然觉街边停着那辆第二次见到的黑色保时捷卡宴。
“小友,过来聊几句吧”车窗摇下,孔大先生探出脑袋冲着向缺招了招手。
向缺弹掉烟头,面无表情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孔大先生对前面开车的司机说道:“你下去吧”
车里,剩下了向缺和孔大先生。
两人一时之间都默然无语,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其实,这个时候两人都在琢磨。
向缺到底还是在猜测,孔大先生有没有知道,孔德成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而对方这个时候则是在想,死了一个孔德成其实也挺值得的,毕竟孔家实在是不缺这种太过普通的弟子了。
那孔德成肯定是不能白死的,怎么才能把他的死给利益最大化呢?
一段压抑了许久的沉默之后,孔大先生率先开口了:“小友好手段,也好魄力······天道气运,多少年来都未曾有人能得到过手中,你却能分出去一份,这份心境老朽不得不佩服”“唰”向缺抬头,眯着眼睛盯着对方,他不意外对方知道他杀死了孔德成,但却意外他知道了曹清道转世投胎的问题,这件隐秘迄今为止,除了他之前告诉过的唐家父子和张怀清以外,知道的只有他和
王昆仑还有王玄真三人,除此以外别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张怀清肯定不会告诉他,唐家父子也没有机会知晓,那这个孔大先生到底是从什么渠道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呢?向缺没有想到,李言有着庞大的思维和推断能力,仅仅凭借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他就把从向缺观皇陵之后的一系列事件全都给串联在了一起,并且推断后给出的结论非常贴近事实,几乎已经达到了九
成以上的准确度,就这份心思,恐怕就得用一句七窍玲珑心来形容了。
“孔先生也是好手段,我原以为这件事不会有任何人知晓呢”向缺叹了口气,徐徐的说道。
“呵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有什么事是能瞒得过老天爷呢,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在角落里到底有谁还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孔大先生若有所指的说道。
“啪”向缺又习惯性的点起了一根烟,默默的抽着。
孔大先生,似乎并不着急,而是缓缓的问道:“小友,我能知道仲景府邸的人到底给了你什么条件,能让你如此帮他们说话么”
向缺转头,皱眉说道:“这件事跟我的关系不大,你们两家要争那个孩子,我能起到什么作用?儿子毕竟还是老唐家的”
“真是这样么?”
“不然你以为呢”孔大先生先是点了下头,然后却又摇头说道:“孩子确实是唐家的,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助他投胎转世肯定是留了一手的,那我想一想,你留的到底是什么后手呢······身为阴司你来往于阴曹地府并不难,和阴间也是能说的话的,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在那个孩子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吧?毕竟他投胎之后本应是和你一点瓜葛都没有的,但你偏偏却在他身上留了一份天道气运,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怎么
可能会没有点安排呢,小友,我猜你其实是还想让你的那位朋友在活过来吧?”
向缺抿着嘴,一声不吭,人家既然都已经看透本质了,你再否认那就没有意思了,徒增口舌之争而已。孔大先生靠在座椅上,手指着东北方说道:“曲阜,是孔府的所在之地,孔家在此繁衍生息了两千多年,家族子弟过百万圣人门庭长立,我说孔府是天下第一大家族,这么讲应该是不为过的,那么小朋
友我让你说,就单拿孔府来讲,我们要是和张仲景的后人来比,到底谁能胜上一筹呢?”
“孔子,自古以来就被称为第一圣人”向缺如实的点头说道。
“那我现在给你个选择,让你站在孔府这一边,怎么样?孔府应该还是值得你来交这个朋友的吧?”
“嘎吱”向缺的牙顿时咬紧了,这个孔大先生属实不是一般的厉害,他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杀了孔德成,但却偏偏不提这件事,反倒就迂回着和自己扯来扯去的。
那其实就是在拿话点他,你要是肯站在孔府这一边,可能所有的事就全都烟消云散了,但如果你不站,那这些事总归还得要算一算的。
就在这一瞬间,向缺站在了两条岔路口上,何去何从该如何去选,这对一直想要对孔府避之不及的向缺来讲却是太难选了。
一条是通往之孔府的,走过去,曲阜孔家不再是他的敌人,并且他也确定孔府会把曹清道视如己出的,并且也许前途要比在仲景府邸还要敞亮,毕竟孔子门庭两千多年的历史底蕴太过深厚。
那另一条路自然就是通往仲景府邸的,就像孔大先生所说,张仲景的门人确实是比不过孔府的,如若他选择了这条路,那接下来面对的可能就是孔府这个敌人了。
两条路两个选择,肯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现在到底该如何的抉择?
向缺始终记着一句话,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所为的就是一个唾沫一个钉,不能为的就是出尔反尔。向缺答应仲景府邸在前,并且他们护佑了向家四口人,无论是从自己亲口承诺的事上来讲,还是仲景府邸给出的恩情来讲,于情于理向缺都不能在这件事上反悔,哪怕就是自己付出多惨痛的代价,他也不能忘恩负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