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喷鼻,沁人心脾,田力觉得自己每一个毛孔都在笑。
姚梦云的小手就捂在他的嘴上,身体也贴在他身上,微红的小脸离他也不远,他能看清她吹弹得破的皮肤上每一根茸毛。
唉哟,这姑娘还没开脸啦。
“笨蛋,不管你明白了什么,都不能随便说,听见了没有?”姚梦云呲着牙,恶狠狠的说道,不过田力却感觉不到一点凶狠,反倒觉得她像一只小猫。
“为……为什么?”
“能示之不能,不能示之能,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是用兵之道。”
田力点了点头,身子慢慢的向后仰,又指了指姚梦云的手,示意她可能拿开了。
姚梦云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姿势有些不雅,感觉就像她贴上去似的。她连忙松手,向后退了一步,两手像被火烫了,没地方放,连脸都热了起来。她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姿势不变,步伐却有些扭捏,脚步也活泼了些,更像一只小猫,优雅地走着猫步。
“你明白了什么?”
“师傅说了一句口诀:跨虎擒龙,听鱼护花。他原本以为是听鱼和护花相对,所以练了十几年的听鱼,却没什么真正的用处。我刚才突然想到,也许是擒龙和护花相对应。”
“为什么这么说?”姚梦云转过身,看了田力一眼。
田力把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姚梦云认真的听完,微微点头。“听起来有点道理,不过是不是如此,恐怕还待验证。天下练枪的人多了,却从来没听说谁有这样的体会。”
田力觉得有理,但是他不肯就此放弃。哪怕希望再小,总比没有希望强。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他没有再争论,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扎枪,只是这次他的心思不在枪上,而在腿上。
跨虎擒龙就是指枪法,还是另有所指?根据语义来看,如果擒龙和护花相对,那应该是指握枪姿势,手里有枪才能护花嘛。那跨虎又是什么意思,仅仅是马步?
田力一边琢磨一边向走,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姿势有什么异常。这个姿势是他平常用惯的,不管是之前练拳还是现在练枪,每天都要走几百遍,对他来说和正常走路没什么分别。此刻他一心揣摩口诀的意思,自然而然的用上了这种步法。
姚梦云见他沉思,也不打扰他,只是放慢了脚步,悄悄地在前面走。虽然知道田力此刻全部心思都在那两句口诀,未必有心思注意到她,可是一想到田力正两眼直的盯着她的背影,手里还虚握着一杆枪,就不禁心跳如鹿撞,走路姿势也有些不自然起来,两条腿不自觉的夹得紧了些,越像一只猫。
不知不觉,田力跟着姚梦云绕着荷池走了十几圈,他全身贯注,连脚疼都忘了,直到姚梦去停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休息,他才意识到两只脚已经疼得没了知觉。
“我……去,疼得我了。”田力坐在草地上,抱着脚,痛得死去活来。
“你怎么了?”姚梦云吃了一惊,蹲在田力身边,看到他那两只像煮熟的虾一样红通通的脚,讪讪地闭上了嘴巴。她是想捉弄田力一下,走上一两圈,让他吃点苦头。可是田力有所现,她也把这事给忘了,一下子走了十几圈,田力的脚都快废了。
姚梦云后悔莫及,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她连忙叫道:“北宫雁,北宫雁。”
北宫雁走了过来,一看田力的脚,也吓了一跳。她抱起田力的脚,撅起嘴吹了吹,又用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少庄主,没事的,只是一时充血,待会儿就好了。”
“真的?”
“少庄主放心吧,肯定没事。”北宫雁安慰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人的脚就需要这样的路,经常走走还能疏通气血。他只是一下子走得太猛了,有点伤着了。”
“你懂得还真多啊。”田力翘了翘脚趾头,打趣道。他知道北宫雁说得没错,前世就有这样的说法,说脚上穴位很多,走鹅卵石路能够按摩脚底穴位,和做足疗差不多。
“那是!”北宫雁扔下田力乱动的脚,从靴子里拔出一口短刀。“要不要我给点放点血,能好得快一点。”
“谢了,不需要。”田力一缩脖子,乖乖的缩回脚,自己按摩。“我怕你挑了我的脚筋。”
北宫雁站了起来,在石径上走了两步,突然说道:“这是莲花吗?好漂亮。”
田力愣了一下,抬起头,见北宫雁盯着石径,一副意外之喜的模样。他跟着看了一眼石径,这才现石径上的鹅卵石并不是随便铺的,而是铺成一朵朵莲花。只是莲花的形象不同,大大小小,又没用一种颜色的鹅卵石铺,所以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步步生莲。”姚梦云走了过去,用脚尖点了点鹅卵石,笑道:“你应该听过破荷亭的故事。”
“火莲王?”
“是的。国士每天都要在这样的路上走几圈,三十年如一日。”
“哇哦,好浪漫的故事。”
“可惜,池中的金泉现在被淤泥盖住了,要不然还要浪漫呢。地涌金泉,步步生莲。跨虎擒龙,听鱼观花。这可是当年火莲王送给国士的赠别情诗。”姚梦云说着,偷偷看了田力一眼,嘴角带笑。
北宫雁少女心爆,惊呼不已,两人说得热闹,把田力一个人抛在一旁。
可是田力并不失落。相反,他正沉浸在狂喜之中。地涌金泉,步步生莲,跨虎擒龙,听鱼观花。这哪是什么情诗,这分明是秘语啊。只有跨虎擒龙四个字,他还不太明白,可是听到“地涌金泉,步步生莲”这八个字,他如果还不明白,那他未免太迟钝了,根本不配练武。
虽然人们常说练武的人四肢达,头脑简单,但那是指普通武者。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特别是内家功夫高手,没有过人一等的悟性,只知道傻练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连门槛都摸不着。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缓缓跳动的脚心,感受着那肿胀刺痛中若有若无的热感,心花怒放,忍不住抱起自己的脚,在脚心用力亲了一下。
“嗯哪!”
姚梦云和北宫雁闻声回头,看到这清新脱俗的一幕,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
“恶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