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破虏坐在车上猛抽烟,叶无道欣赏他的不是有勇无谋,而是当初刺杀林傲沧表现出来的冷静和智慧,陈破虏确实也很能打,但谁如果忽略他的智商,只能说那个人一只脚已经踏入棺材。给许浩川卖命的他其实嫡系部队并不多,除了太子党渗透入台湾的一百多号人,再就是加上近百号这段时间跟他南征北战的忠天堂精锐,但让他很不爽的是经过这场石破天惊的大围剿后许浩川有意让他空闲下来,让他管理忠天堂在台北的集团,每天除了收点债务和保护费,基本上已经脱离台湾黑道战争。
“陈哥,你说是谁出卖了我们?”一个叫田鸡的忠天堂亲信问道,他跟陈破虏一样都绑着绷带。
“不清楚。”陈破虏闭上眼睛,苦苦思索如何才能走出现在这个困局。
“陈哥,我觉得这件事情很可疑。”一名在每年都能获得忠天堂高额奖学金的学生仔推了下眼镜小声道。忠天堂有个很有趣的现象就是传统印象的好狠斗勇、四肢达却头脑简单的弟兄跟戴眼镜、学生模样的成员人数几乎持平,陈破虏甚至在许浩川的授意下在台大等名牌大学秘密开设香堂吸收人员,而忠天堂早就有大学法律系及财经系学历者充当顾问,这是太子党带给许浩川的启,可以说,掀起黑帮精英化、年轻化和漂白化大趋势的太子党俨然成为中国黑道的标杆。
“说。”陈破虏淡淡道。
“我觉得这起事件的幕后主脑不但是内贼,还是很大很大地内贼,陈哥你设想的角度都是警方要全歼我们,但你有没有想过是有人想对付你。想置你于死地?”那个梳着老气二分头的眼镜仔在他耳边嘀咕道。
“你是说?!”陈破虏身体一震,不敢置信地盯着这个如竹竿瘦弱却多次帮他谋划阴谋诡计的眼镜仔。
“不错。”眼镜仔点头道。
功高盖主,历来是王朝骁将或者帝国元勋挣脱不了地宿命噩梦啊。
“啪!”一个巴掌甩在那个眼镜仔的脸上,满口鲜血的他怔怔看着身旁这个脸色狰狞的陈哥。
“放屁。许大哥不会是这种人,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老子就把你剁成一块一块做成人肉包子给你老母吃!”陈破虏怒吼道,整辆车内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管是在什么场所,他们都没有见过愤怒的陈哥,在他们眼中这位讲义气重朋友的好大哥永远都是平静无波的。
“对不起,对不起,陈哥,我也是随便说下而已,是我电影看多了脑袋进水了。”委屈的眼镜仔捂着脸痛哭道。
“这次就算了!”陈破虏扔掉烟头狠狠道。
“陈哥。这次我们要讨债的对象很麻烦。”角落那个眼镜仔卑微的眼神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地鄙夷。
“什么麻烦?”陈破虏皱眉道。
“这名债务人十多年前经商失败欠下四百万万新台币,因此还坐了牢,之后受洗成了基督徒。现在在教会中有不小的影响力,陈哥你也知道,台湾不少政客对这个基督教还是相当虔诚的,我怕……”眼镜仔小心翼翼道。
“不交钱就放火烧了教堂,整天嚷着上天堂。老子送他们一程!”另一个忠天堂地骨干成员大大咧咧道。
“太子跟我说过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将之道。”陈破虏露出一个神秘笑容,“这次债务就让我亲自出马好了,只需要给我一个星期就够了。我想只要对准他们的死穴。想不还都难。那这比账先缓一下,说说其它的。”
“还有就是台北一个女人买了一幢价值上亿元新台币的豪宅,以不满装潢为由不付近千万元尾款,对外表示自己是台北什么知名政坛人物的女友,要钱就去找那位政坛高层。我们地公司找上那名政坛高层,但得到的答案是不还,除了绑架这名政客的家人或者那个被包养地贱人,我想没有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了,对待那种养尊处优的家伙。就应该来点狠的才行。”眼镜仔流露出一股阴狠道。
“这好办,马上叫几个漂亮的妓女,一个打扮得有气质点,去那名政客的家找他老婆,就说她是政客包养好几年的小蜜,再叫一个扮成孕妇,跟他老婆说不跟她争正位,只希望她丈夫负起责任,再说如果男方再不出面处理,就向传媒投诉,对了,让这几个妓女给我演好点。”陈破虏掏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论战斗力,他未必是太子党青年军中宁禁城的对手,但论阴谋,他不比宁禁城逊色。
本来对自己智商相当自负的眼镜仔用看怪物地眼神看待这个似乎很陌生的男人,心中涌起一阵烦躁的不安,不过等到陈破虏要求单独下车进入教堂的时候,这股忐忑马上就烟消云散,等到陈破虏进入教堂,眼镜仔说要下去方便下,在附近一个电话亭中他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拨了一个号码,道:“大哥,试探过了,陈破虏对你没有半点疑心,没有问题。”
陈破虏走进寂静空旷的教堂,望着十字架上的耶稣,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意。其实陈破虏本就精通《圣经》,更是最虔诚的信徒,他有绝对的信心在一个星期内用《圣经》的道理和那位欠债的仁兄沟通,直到感化他们。
“神不拯救那些不追随他的人。”
陈破虏找了后排一个位置坐下后淡淡笑道:“许浩川啊许浩川,你那么点把戏我会看不出来?我们慢慢玩,等过段时间太子党解决了香港和澳门,也就是你下台的时候了,再风光的傀儡,也还是傀儡。”
你有你在我势力中设有的金手指,我也有我设在你那里潜伏的无间道,你可以设下连环计,我就可以布置局中局,许浩川,你连我都斗不过,还想斗太子?
一个身穿教士袍的素年诡异的走到陈破虏身边坐下,嘴角带着那永远不淡的微笑,望着耶稣十字架,满眼不屑,“正义,有多少邪恶假你的名义而行呢?又或者,你才是最大的邪恶?”
“诸葛琅骏?”陈破虏轻声道,他得到消息有核心成员在今天会到台湾,只有四个字,诸葛琅骏,他根本不清楚太子党有这么一号人存在,也不清楚他来台湾的意图。不过能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面前,也算是这个诸葛琅骏的能耐。
“嗯。”诸葛琅骏点头道,眼睛细细眯起,嘴角轻轻翘起,让人永远看不清带着面具的他的喜火哀乐。
“你这次来台湾有什么目的?按照原定计划是要你们踏平香港和澳门黑道之后才来台湾吧,可我听说你们香港方面并不顺利,一进入香港就被新义安伏击,几个据点也被同时连根拔起,而且香港和澳门也形成联盟,天王萧破军率领的战魂堂在澳门也不算一帆风顺,还真是多事之秋呢。”陈破虏冷笑道,强者为尊,这是就是太子党的第一法则,太子党内的最大潜规则就是,你如果打败了太子,你就能够成为南方的黑道皇帝!
“想看看你在台湾混得怎么样,到底什么样的人能够让太子把我们都比下去,你不知道,太子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是我们拿不下香港和澳门,以后等你坐稳台湾就让你掌控香港澳门,对我来说香港和澳门的黑道版图无所谓,但是……”诸葛琅骏浅笑道,微微睁开一条缝,眼神竟然有种杀机。
“我只会做我觉得应该做的事情,只对太子一个人负责,其他人怎么看我怎么对我都无所谓,要么跟我井水不犯河水,要么跟我为敌不死不休。”陈破虏冷笑道。
“听说你暗杀过林傲沧?”诸葛琅骏不以为然道,对陈破虏的嚣张态度似乎没有什么反感。
“七次。”陈破虏淡淡道。
“是个男人。”诸葛琅骏拍拍陈破虏的肩膀笑道,笑容似乎很真诚。
本想躲闪的陈破虏最后还是坐在远处没有动弹,安静享受教堂中的寂静氛围。
“想必你也知道许浩川准备朝你下手了吧?”诸葛琅骏问道。
陈破虏点点头,太子早就提醒过他要注意许浩川这个野心家的一举一动,要是还盲目相信许浩川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找个机会,干掉他。”诸葛琅骏笑容依然。
“会不会太早了?这是太子的意思?”陈破虏皱眉道,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够完全掌握迅速膨帐的忠天堂,狡猾的许浩川把很多核心业务都隐藏起来,陈破虏始终是个外人。
“不是太子的意思,只不过我想想跟你玩玩,看谁先摆平麻烦,如何?”诸葛琅骏站起身俯视陈破虏。
“没兴趣。”陈破虏猛然起身,径直走出教堂。
诸葛琅骏摸了摸鼻子,邪笑道:“太子,这小子通过考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