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日子到了。凌寒提前请了两天假专门陪梅天东考试。左澜因为要出差,所以只能第一天考试陪凌寒一起给梅天东送考。
高考前一天晚上,凌寒紧张得一夜都没睡踏实。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梅天东看到的凌寒是顶着两只熊猫眼的。
左澜是个称职的司机,准时在小区外接人,又快又稳地将梅天东安全送到考场。
“加油啊,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梅天东临进考场前,凌寒叮嘱道。直到梅天东的身影消失在走进考场的学生大军中,凌寒才返回到车上。
“恭喜你,保姆快当到头了。”左澜对刚坐上车的凌寒说。
“这话什么意思?”凌寒不解。
“等梅天东考上大学了,就不需要你关照了。你就彻底解放了啊。”
“一提到梅天东,你说话就有点刻薄。”
“我哪里刻薄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他要是有良心的话,不图他将来报答你,别再让你继续又出钱又出力就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梅天东垫付各种费用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凌寒大感意外,她从没向左澜透露过一个字啊。
“我猜的没错吧!学美术多费钱,梅天东他母亲留给他的钱又没有繁殖能力,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吧。我猜一准是你在背后偷偷给他交钱,虽然我不清楚你是怎么瞒住他的,可你瞒不了我。”
“我瞒他是不想他有心理负担,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数落我。我也没有打肿脸充胖子,我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他。”凌寒解释道。
左澜立马反驳:“什么交所能及的范围?早就超过你的能力范围了好吧。你每个月都要给福利院打一笔钱对吧?你还要交房租和各种杂费,还得吃得喝吧。对,还是两个人的吃喝,再给梅天东交学费,请问你现在银行卡里有多少存款?”
凌寒一时语塞,回答不出来。她工作的第一年确实存了点钱,所以才有底气从学校员工宿舍搬出来租了现在这套房子,而这一年花钱的地方真的很多,就如左澜所说,这一年她的确没存下什么钱。
“我又猜对了吧!你一个人挣钱两个人花,还能存下钱就怪了!凌寒,我不是反对你帮助梅天东,但是帮人得量力而为有个限度。你为了帮他都快把你自己搭进去了。”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凌寒矢口否认。
“不是我说得严重,是你不觉得而已。”
左澜之前就提醒过凌寒,但见凌寒坚持己见,况且也就是在生活上给梅天东一些照顾,她就没再多说什么。可现在她认为凌寒对梅天东的照顾似乎已经没有了底线,在她看来已经影响到了凌寒的生活,所以她忍不住又一次提起这个话题。
“他不是马上就上大学了嘛,等他去北京上大学,我想多管闲事也鞭长莫及了。”
左澜睁大眼睛,惊呼道:“我的天,难不成你还打算关照他到大学毕业吗?”
凌寒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等他上了大学,就不需要我了。”
“他母亲不是把这套房子留给他上大学的吗?他把房子卖掉,四年的学费生活费足够了,不用再为钱发愁了。她就好好读他的书,你呢,就赶紧找个好男人谈恋爱结婚,然后生个孩子给我玩。我就是他的干妈。哈哈。”左澜说着说着又没了正形。
“要玩你自己生一个,别想染指我的孩子。”凌寒故意装出嫌弃的表情。
“你怎么还嫌弃我呢?你把孩子交给我,从他小学到高中,所有理科辅导我都包了,能给你省下多少补课费啊!”
左澜一脸认真毛遂自荐的样子让凌寒忍俊不禁:“你说的事都还没影呢!看你认真的!”
“说快也快啊。说不定哪天你就遇到你想嫁的人了。”
考场外,两个女人说说笑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考场内,梅天东正聚精会神地答卷,笔尖在答题纸上唰唰作响。此刻,他心中没有任何杂念,只想解答出卷子上的每一道题。
上午语文考试结束,梅天东走出考场,心情比较轻松。今年的题型和去年相比没有太大变化,他感觉自己发挥得还不错。听到梅天东说发挥正常,凌寒心里踏实了许多。
下午考数学,这是梅天东的强项。学美术的学生大多偏科严重,特别是数学。可梅天东不仅不偏科,数学学得尤其好。当初文理分科的时候为此他还很是纠结了一番,但最后还是选择了专业更多的文科。
拿到数学试卷后,梅天东迅速浏览了一下试卷,除了最后两道大题他暂时没有什么解题思路,其它题他觉得都不难。
交卷的铃声响起,他放下笔,待监考老师收完试卷后,跟其他考生一起走出考场。
“数学不算难。除了最后一题我放弃了,其他题我都答了。我估计应该跟我二模考试的成绩差不多。”
“太好了!”凌寒喜不自禁地喊了一声。
“先别那么乐观,明天还有两科呢。”左澜在一旁小瓢泼着冷水。
凌寒冲左澜使眼色,左澜也觉得这么说不妥,想要赶紧补救,却被梅天东抢了先:“左澜姐说得对,才刚考了两科,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得好好准备明天那两科。”左澜连忙顺水推舟:“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左澜将车开到凌寒家小区门口停下,对凌寒说:“我明天一早的飞机,今晚回家得收拾行李,就不去你家吃晚饭了。”
“好,等你回来给你做好吃的。一路平安啊。”
凌寒和梅天东下了车。可凌寒刚走出几步远,就被左澜叫住了。她下了车,走到凌寒面前,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交给凌寒。
“后天是你生日,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你知道我不怎么过生日,干嘛破费送礼物。”
“你先看看是什么再说要不要好吧。”左澜神秘地说。
凌寒接过信封,打开,从里面拿出两张票。
“这是叶夫根尼·基辛的钢琴独奏会的门票啊!”凌寒忍不住惊呼,“他的独奏会不是只有北京一场吗?”
“就是北京的独奏会啊。时间是下个月5号,我买了两张,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北京看。你提前把课安排好。”
叶夫根尼·基辛是世界排名第一的钢琴演奏家,也是凌寒最喜欢的钢琴家。这次的北京独奏会是叶夫根尼第一次来中国表演,只有一场,地点在北京。票价高不说,最重要的是一票难求。所以凌寒虽然心向往之,却只能遗憾错过。没想到左澜这么有心,竟然弄到了演奏会的门票。
“这票你是怎么买到的?”
“我托了好几个朋友才弄到。为这两张票我可是欠下了一堆人情债。”
凌寒激动地抱住左澜:“左澜你太好了。这礼物我收下了,收下了!谢谢!”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左澜颇为得意,“我回家了啊。别太兴奋,还有一个月呢。”
“嗯,你慢点开。等你回来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统统做给你吃。”
左澜走后,凌寒拿着票反复看来看去,依然沉浸在兴奋激动的情绪里。一旁的梅天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左澜果然十分了解凌寒,连生日礼物都能送到凌寒的心坎上。
梅天东想他该送什么礼物能让凌寒也这样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