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左澜被闹钟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连外套都没脱就直接倒在床上睡了一夜。
头像是要裂开一样疼。昨晚喝的是清酒？怕不是酒精吧。
左澜从床上坐起来，按了按太阳穴。不能磨蹭了，还得上班呢。她强撑着站起来，脱掉身上的衣服。
进了浴室，冲洗掉一身的酒气，吹干头发，画好妆容。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嗯，还不算太憔悴。
她像往常一样去门口的柜子里拿包。咦？她的包呢？她返回客厅，在沙发上看到了她的包。看来昨晚真是喝多了。
出门打了车，左澜坐在后排座位上，看了看表。应该不会迟到。
她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都怪自己，昨晚光喝酒了，也没吃上几口东西。
昨晚？对啊，昨晚她喝了那么多酒，她是怎么回家的？
左澜开始绞尽脑汁地回忆。她想起了她是怎么从最门口的位子又坐到了师傅身旁，想起了师傅问她和唐泽的事情，想起了自己从日料店出来后在马路上溜达，最后冻到不行，在马路边拦出租车。然后呢？然后发生什么事了？
天啊，左澜一拍大腿，她想起来了！她拦到了一辆车，不是出租车，是姜景奕的车！
记忆像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左澜在马路边一直拦不到车，她一边暗自后悔，一边掏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碰碰运气。
一辆黑色的车慢慢靠了过来，但不是出租车。可能是要靠边停车吧。她继续低头摆弄手机。
怎么手机屏幕不清楚呢？她把手机凑到眼前。
那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她面前。车窗降了下来，竟然露出姜景奕的脸：“左澜，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
究竟上不上车呢？上车，她觉得尴尬，不上车，她就得继续挨冻。
左澜突然觉得脚下开始飘了头，算了，这种情况下就别死撑了。她上了车，系上了安全带。
“姜律，麻烦你了。”
“你住哪儿？”
“一品澜山。在西湖路。”
“那里我有印象。”
空调开得很大，左澜的身体渐渐暖了过来。真暖和啊，好想睡一觉。
左澜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眼皮也越来越沉。
……
记忆就此戛然而止！然后呢？然后呢？左澜心里咆哮着，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劈开，伸手进去找后来的记忆。
“乘客，到地方了。”出租车司机回头说。
左澜从钱包里掏出钱付了车费，下了车。站在大厦门口，她有点惶恐。可惶恐归惶恐，该面对的还要面对。
她在办公桌前坐下来，下意识地看了看姜景奕的办公室，姜景奕不在。她松了口气。
昨晚的宿醉感并未完全散去，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去茶水台打一杯咖啡。按下按钮，咖啡机发出研磨咖啡豆的声音。
“左澜，你今天可没有像平时来那么早啊。昨晚喝多了吧？”秘书赵萌出现在左澜身旁。
正在出神的左澜吓了一跳：“啊，还好吧。早上起来确实困难了点。”
“昨晚姜律突然打电话问我你入职档案里填写的家庭住址，说是有一个客户要给你寄点东西。”
“客户要给我寄东西？”左澜觉得莫名其妙，下一秒她立刻反应过来，“对对，有个客户非要给我寄点家乡的土特产。”
赵萌从柜子里拿出一袋红茶包，放进杯子里，用热水泡上。
“萌姐，姜律今天不来事务所了？”
“他今早飞杭州出差了。”
他出差了。左澜心里嘀咕着。
“你咖啡杯满了。”赵萌提醒道。左澜低头一看，可不是，差点溢出来了。
原来是姜景奕送她回家的，难怪她的包放在了沙发上。也就是说是姜景奕把她扶进了卧室，把她……放到了床上……
她当时的样子一定很难看，这下形象全没了。左澜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飞机上。空姐在一个个检查乘客的安全带是否系好，提醒关闭手机。姜景奕系好了安全带，关掉了手机，等待飞机起飞。
昨晚他去结账，店里的电脑出了点小故障，负责收银的女服务员一个劲儿道歉。二十分钟后，电脑终于恢复正常，他才结了账，出了店门。
他开车右转上了公路。没多久，就看在寒风中站在马路边上的左澜，似乎是在打车。没有任何犹豫，他将车靠边停下，邀请左澜上车。
她穿得太单薄了。他将车里的空调开大了一些。
她的脸有些红，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被冷风吹的。
嗯？睡着了？他看到左澜闭上眼睛，头也歪向一侧。
他把车速放慢，不想吵醒左澜。
到了一品澜山小区门口，左澜仍然睡得很沉。
“左澜，醒醒。你家到了。”他轻轻地说。左澜没有任何反应。他又轻轻推了推左澜的胳膊，左澜还是没醒。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摇了摇左澜的肩膀，稍微加重了力度。左澜皱着眉头，嗯了一声，用力推开他的手。
看来一时半刻是醒不过来了。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秘书赵萌的电话。
“赵萌，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你知道左澜家的详细地址吗？有个客户想给她寄点东西。”
“有。我马上发到您手机上。”赵萌在电话那头说。
“好，谢谢。”他挂断电话，不到一分钟，就收到了赵萌的微信。
他把车开进小区，一直开到左澜家楼下。把车熄火后，他下车打开副驾驶车门，从左澜的包里找出门禁卡，拿在手里，然后再将左澜从车里扶出来，手里挂着左澜的包。
左澜身体瘫软，根本站不住。他本想搀扶着左澜把她送到家，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他右手托着左澜的背，微微下蹲，左手勾住左澜的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进了电梯，按下楼层。他并没有将左澜放下来，而是一直抱着她。
电梯到了，他发现左澜家的门是指纹密码锁。他把左澜放下来，从她的右手拇指开始试密码。试到右手食指的时候，门锁就开了。
他再一次将左澜抱起，直接将她抱到卧室里。他俯身将左澜轻轻放在床上，刚要起身，却被左澜的双手死死抓住大衣领子。
他的脸和左澜的脸距离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左澜温热的呼吸。他想要让左澜松手，可左澜抓得太紧。纠缠半天，左澜终于把手放开了。
他把左澜的鞋脱掉，又想把她的大衣脱掉，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他把门禁卡放进左澜的包里，把包放在沙发上后，轻轻关上了左澜家的门。
飞机上广播响起，是空姐提醒乘客飞机准备要降落，不要随意走动。
他看了看窗舷外越来越近的地面，心中有了些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