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清树的话,中年胖子愣了好半天的神儿,马上又哭唧唧的摇头干嚎:“郑总,您高抬贵手,雨燕今年才刚十九岁,我誓我肯定会把钱还给你的,两天时间,如果我食言,到时候您大可以把我的店铺收走。”
“嘭!”
没等他说完,郑清树抬腿又是一脚蹬在胖子的身上,拧着眉头咆哮:“尼玛的誓,拿我当三岁小孩儿哄呢,今天要不是我的人把你儿子抓了,你狗日的恐怕找带全家跑路了吧!”
中年胖子满脸糊满埋汰的鼻涕和眼泪,哽咽的低鸣:“不会的郑总,绝对不会..”
“曹尼玛得,想起来你就一肚子火,老子找了你一礼拜,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也就算了,居然还特么敢找人给我说人情,你知道我是干啥的不?”郑清树越说越火,直接解下来自己的皮带,照着大胖子的脸颊“啪”的一声抽了下去。
“哎唷哎唷..”胖子疼的连连呻吟,侧脸上出现一道浸红的印子。
“我尼玛一个放贷的,你自己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我靠人情吃饭不?”郑清树再次抬腿将胖子踹倒,打儿子似的照着胖子“啪啪啪啪”又连续狠抡几下,胖子双手抱头,像个球似的不住的哀嚎呻吟。
“姓杜的,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郑清树喘着粗气,眼珠子瞪得溜圆:“把店铺拿出来抵账还是用你闺女还款,我是个讲理的人,店铺的话,我可以补你差价,你闺女的话,你稳赚不赔,因为你闺女撑到底还是你闺女,我又不是人贩子,也不会摘她器官,她无非是陪那些大拿们吃吃饭、喝喝茶。”
“郑总,我求求你..”胖子无力的哭诉着。
“你求我没鸡八用,要怪就怪自己,你不赌不会这事儿,你不来我们这儿贷款,同样不会有这事儿。”郑清树掐着腰,呼哧带喘的咒骂:“你要是听我一句劝,咱们就用人还账,市里有几个段位很高的大咖,就喜欢吃新鲜货,说不准一高兴,真能给你当个女婿,你自己想想看,就算你现在不让你闺女怎么滴,她早晚也会便宜别的短命鬼,可她这回为你们家付出一次,直接抵消将近四百万的贷款,到底怎么是赚?”
胖子跪在地上,脑瓜子冲地“咣咣”连磕响头喃喃:“郑总,雨燕还小,我给你磕头啦..”
郑清树完全没有看见的样子,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带两个人去把杜胖子的店清掉..”
胖子一把搂住郑清树的小腿,哭爹喊娘的嚎叫:“郑总郑总,咱们好说好商量,我老婆根本不知道我欠贷款了,你这样会把她吓出病的。”
看到这儿,我心里稍微有点不舒坦,径直推开了房门,嘴角挂笑的扫视一眼郑清树:“干啥呢,搁这儿排话剧呐,杨白劳与黄世仁?”
见到我周而复返,郑清树的瞳孔微微扩张,有些不自然的踢了一脚跟前的大胖子,摆摆手驱赶:“记住我说的话,别让我再找你,也别逼着我给你寄你儿子的零部件,晚上十二点前给我答复。”
“郑总,我拜托你再可怜我一次吧..”胖子满眼涨红的抽泣。
郑清树一胳膊甩在胖子脸上,几近暴走的喝骂:“滚,马上!”
我从沙上缝里找出来自己手机,扫视一眼仍旧不肯离去的大胖子,吹了口气道:“老哥你先起来吧,磕头肯定不能抵账,有这个时间赶紧想想办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对不对?大家都是为了口饭吃,谁也不容易,这样吧,我替你担个保,一个礼拜之内把钱还出来,我保证你家人平安。”
大胖子哭讥尿嚎的爬起来,不住的朝我弯腰:“谢谢,谢谢老板。”
“朗哥你不懂这里面的事儿。”郑清树皱眉注视我:“这家伙是个惯犯,别说一礼拜,哪怕你给你十个一礼拜,他也肯定还不上钱,而且..”
我脸上表情不变,仍旧笑盈盈的反问:“我替他担个保好使不?”
郑清树胸口起伏两下,怒气冲冲的朝着大胖子咒骂:“滚蛋,一礼拜后还不出来钱,别说我特么不讲江湖道义!”
大胖子连忙擦抹一下眼泪,猛鞠几个躬后,倒退着走出房间。
很快屋里只剩下我们俩人,我翻动两下手机后,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
沉寂四五分钟后,郑清树率先开腔:“朗哥,我刚才不是冲你,你真不知道这里头的猫腻,这帮烂赌鬼、小摇子,根本没有还款的能力,就像他这样的人,我一天最少能看见五六个,每个人都这样整,我还咋做买卖啊。”
“明知道他们没有偿还能力,你为什么还要往外借款?”我吐了口烟雾笑问:“是打算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郑清树有些憋火的辩解:“我们开门做生意,赚的是百家钱,怎么可能把顾客往外推?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里面水很深。”
“树哥啊,我确实不懂你们的行当,但是我不傻不瞎。”我叼着烟卷走到他面前,脸对脸的注视他:“就拿刚刚那个胖子来说,明知道他没能力还钱,你还故意借给他,图的不就是他店铺或者闺女吗?我不信你放款之前没有调查过,树哥,我明白行业存在残酷性,但是你希望你懂得最起码的人性,你这种买卖,合适做吗?”
郑清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咬牙道:“我不做别人也会做,而且会比我更狠,我承认我确实设圈套坑杜胖子,因为我们最近需要贷一笔款,而管放款的人就好那一口,我是不是得想辙?”
“关键你这辙想的太没人性!”我的表情也瞬间变得严肃。
“大哥,不是我挑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身边有兄弟,上头有大梁!”郑清树脸红脖子粗的低吼:“你缺钱了,无非张张嘴,山城那边可以给帮忙,枯家窑也可以马上放款,甚至韩飞、风云、叶小九全都能支援,我和贾东能依靠谁,不得自己一点一点去闯,去结识吗?钱就放在那儿,我只要伸伸手就可以揣进腰包,我跟我谈人性,人性能买房吗?能保我衣食无忧吗?”
我抹擦一下脸颊,猛然抬手就属于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脑袋前倾冷笑:“你是真觉得自己硬了,还是特么认为现在足够能扑腾起来,冲我吼?”
郑清树被我扇的原地晃了两下,捂着面颊低头呢喃:“对不起朗哥。”
“能驾驭的野心才叫野心,驾驭不了的只能算欲望!”我踩灭烟蒂,拿指头戳在他脑门上出声:“你最好给你记住了,我能扶起你,也能按倒你,从天娱到头狼,你兜兜转转的混了这么久之所以还能活着,靠的不是智商是眼光,我希望你保持好你的眼光,我能让贾东和你做拍档,也能让他和周德做拍档,挂着头狼的马甲,就给我干点人事儿。”
郑清树耷拉着脑袋抿嘴应声:“嗯,我..我记住了。”
“错过一次,千万别再错第二次,没有第二个天娱让你叛变。”我拍了拍他胸脯道:“我还是那句话,有困难随时回家,但你如果再让我听说你不干人事儿,那咱们就手上见真章。”
“嘭..”
这时候房间门突兀被人从外面推开,同样一身西装革履的贾东兴冲冲的跑进来,张嘴就喊:“树儿,款子的事儿基本敲定,我刚刚就差跟两个银监会的家伙磕头拜把子,让你准备的小丫头准备好没,晚上咱们送过去..咦?朗哥过来啦..”
“呵呵,没事过来看看你们。”我抻手抱了一下郑清树,凑到他耳边低喃:“面子给你了,好自为之哈,多想想到底谁是主谁是次。”
郑清树怔了一怔,慌忙点了两下脑袋。
贾东并不知道刚刚生了什么,侧脖笑问:“朗哥,晚上一块喝点呗?”
“不喝啦,你和树哥还是赶紧研究一下怎么样换套方案跟朋友搭上关系,损篮子的事儿千万少干。”我乐呵呵的摆手道:“另外东哥,明天去酒店找我一趟,有点事儿想跟你唠。”
贾东小鸡啄米似的应承:“啊?好的好的。”
“咱俩当过一回对手,你肯定也知道我的脾气秉性,我希望往后咱们都是以哥们的身份相处,走了,明天细谈。”我意味深长的捏了捏自己脸蛋子道:“来yang城以前,我在山城生活过很久,一次机缘巧合,跟随一位大师傅学会了变脸,不要逼我当你们面变戏法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