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风紧。
后果便是一夜之间冷的出不了门。
一般颁金节后这天后宫女子都要请安的,不过李絮睡之前就叫奴婢们早上各处通知,太冷不用请安了。
用过早膳后,李絮听着在恭妃那边伺候的人回话。
“大福晋能坐着了,早膳用了不少,小阿哥也好着呢,今儿能吃奶了呢。”嬷嬷小心的回话。
“好就好,要什么吃什么赶紧来报,告诉你们福晋,不用着急,好生呆着,满月前回去就是了。”李絮道。
嬷嬷忙规规矩矩的应了是,这才出去。
走的远了她才长出了一口气。
恭妃那的宫女笑道:“嬷嬷也是紧张的过了些,咱们皇后娘娘是最和善不过的,便是你说错了话也不打紧。”
“是,奴婢这不是头回这么近见着娘娘么,不免有些憷,生怕自己惹了娘娘呢。”嬷嬷笑着道。
宫女也不再说,便径自回了碧桐书院。
“主子安心了吧,主子要不再睡会啊?”巧珠笑着道。
李絮看了看都快午时了,还睡啥啊。
她默默地看了一眼巧珠,她记得当年刚进府的时候,巧云巧月她们因为她爱睡觉没少操心来着,如今怎么倒是总是主动叫自己睡觉呢?
难道说跟着一个不思进取的主子,奴婢们也就懒散了?
巧珠被李絮这眼神看的毛,一种头皮都毛的感觉。
“给我换衣服,咱们去九州清晏用膳去吧。”既然不睡了,就去刷四爷呗,反正她这米虫也就这么点事情了。好歹爱情什么的是不会腻的。
李絮坐着撵到了九州清晏的时候,四爷也和大臣散了时间不久。
“来了,冷不冷?”四爷也不起身,笑着伸出手。
李絮走过去坐进四爷怀里道:“冷的,可冷呢。”说着就把自己的脸贴上四爷的脸。
一股冰冷的感觉袭来,四爷好笑的蹭她的脸。他怀疑她不让自己留胡子就是为了蹭着舒服吧?
四爷看她,难得的穿上了大氅,以往在府里她还喜欢穿了,后来就嫌弃太重了。
今儿她一身鹅黄棉袍,同色镶橙色边的对襟袄子,一头的白玉饰。外头罩着雪白的狐狸毛大氅。
“今儿不嫌重?”四爷好笑着揶揄。
“冷嘛。”李絮心道,你是不理解我这现代人乍一见着这货真价实的皮草那种心情,所以当年才那么丢人的喜欢啊!如今看得多了,要不是冷的厉害,我才不要穿,猴重猴重的啊!
“弘晖福晋好好的呢,方才嬷嬷来报了,说是孩子也好。养几天就可以出去了。”李絮揪着四爷的手指道。
“嗯,你把桃嬷嬷都送去了,自然是好。”四爷不甚关心这个,主要是儿媳妇的事不该是他操心的。
“说你不嫌重,你还不脱了?”四爷拽了一下她的袖子道。
李絮这才笑着叫人给她解了大氅,再做回四爷怀里。
“方才爷还以为你胖了许多,怎的两日不抱就抱不动了,原来是那大氅真的重极了。”四爷拧着她的鼻子道。
“讨厌啊!饿了!”李絮心道,我是被你宠着于是少女心了,可你是男人啊?莫非你也少男心了?好诡异好么?
摆上了午膳,两人胃口都很好,于是吃的饱饱的。
刚歇了一会,就见苏培盛来报说弘晖来了。
“叫他先去看看他福晋把,不必避讳,呆一会再来请安就是了。”四爷见李絮昏昏欲睡便道。
说罢,李絮就靠着他睡着了。
四爷轻手轻脚给她接来外衣扶着人起来脱了,才把她塞进被子里,自己也脱了外衣,昨晚睡得实在晚,困得紧,睡会吧。
“大阿哥,万岁爷的意思是您先去看看福晋,不急着过来。”苏培盛笑着道。
“是,那我去看一眼就来。”弘晖道。
苏培盛一顿,心道您这时候咋笨了呢?“大阿哥,万岁爷和娘娘昨儿个都是等着福晋那好了才睡得。”所以说,您皇阿玛早早起来早朝,几乎没怎么睡。
弘晖想通了,脸一红道:“是,我欠考虑了,多谢公公提点。”说着就掏出个荷包递给苏培盛。
苏培盛大大方方接了荷包,也不避讳着门口里外的人,好生送了弘晖走。
弘晖去了的时候,赫舍里氏刚吃过,正靠着迎枕喝一碗红枣茶。
“爷。”她见弘晖进来就挣扎着要请安。
“别动。”弘晖紧走了几步按住她:“自个身子不知道?这会子要什么规矩。”
赫舍里氏脸红了,她极少见大阿哥如此关心自己呢。
“你好些了么?”弘晖见她脸色还算是好,虽然苍白却也不至于难看。
“好多了,爷不用操心。”赫舍里氏笑道。
“那就好,大格格在家里好得很,你不用操心。好生养着,既然皇额娘叫你养着就别管别的了。”弘晖道。
“是,待臣妾好点了,就该去谢谢娘娘。”赫舍里氏道。
“已经给你家里传话了,等你出去就见着了。皇额娘那不用急。身子最要紧。”弘晖想着她到底不能随意的在园子里走动,道谢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这边厢,夫妻俩说话。
那边厢,李絮梦见自己像是在大太阳底下暴晒,像是在沙漠,没方向,走不出。
热死了,渴死了,重死了。腿都抬不起来了。挣扎了好久才睁开眼。
脑子里混沌一片,做梦了?
“娇娇怎么了?”四爷被她挣扎着弄醒,也是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李絮迷迷糊糊的用手揉着眼睛:“渴。”
四爷反应还是比她快的,伸手拿了桌上的茶壶就那么递给她了。
李絮呆了呆,四爷正要拿杯子,回头就见李絮一双小手捧着茶壶对着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
四爷瞪着眼,这……
李絮也瞪着眼,这……
“你急什么?”四爷一只手拿着杯子,哭笑不得的问。
李絮愣愣的看了眼四爷,再看了眼他手里的杯子,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茶壶。傻了三秒之后,又举起茶壶就着壶嘴喝了几口。
反正也二了,二到底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