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俩人,二皇孙砸吧砸吧嘴,赞道:“真是好主意。”心里想着家里什么东西比较好偷拿出去。
司马彪也有些心动,他左右看看,低下头去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长孙看到弟弟们跃跃欲试的表情,顿时决定要领着弟弟们远离李旭阳和李旭天。
皇上训斥了定国公,然后挥手将人赶出去了。
在安国公领着人要回去后,宫里的内侍端了两个盘子出来,“国公爷,这是圣上赏两位李公子的,说李大公子功夫好呢,好好习武,以后报效国家。”
两个盘子里的东西都差不多。
赖旭和赖智很羡慕,虽然他俩经常得到皇帝的赏赐,以前也不多稀罕,但在知道钱如此重要,而这些东西又都能换钱后就是另一种心思了。
赖五不知道自个的两个儿子叫人引诱的朝守财奴那边展了,叫阳阳和天天接过盆子,又谢恩了一回。
“皇上还有两句话要对两位小公爷说,皇上说了,明儿无论如何都是要上学的,小公爷们这几日没来,宫里的几位皇孙也没了心思读书。”
赖旭和赖智不由把皮绷紧了,偷眼看了一下赖五,狠狠的点头,表示明天一大早他们就会来上学。
阳阳很高兴的从盘子里拿出一个玉佩,笑道:“这些肯定值很多钱。”
赖五拍了一下他们的头,“别钻到钱眼里去了,咱们家现在又不缺钱,没必要计较这些,不过这是圣上赏赐的东西,意义大过它本身的价值,回去收好了,别弄掉了。”
阳阳高兴的应下,心里已经计算着,若是打着圣上赏赐的名号,不知可以卖到多少钱……
天天也赶紧把东西收起来了。
木兰和李石在门口等着他们。
一下马车,婷婷就急忙上前,阳阳自己跳下来了,李毅则把天天给抱下来,转身要去抱赖旭,赖旭挥开他的手,自己蹦了下来,赖智紧随其后。
木兰见四个孩子神情欢悦,也就阳阳脸颊青了一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皇上为什么要见你们?还有,阳阳你的脸是怎么伤到的?”
阳阳一滞,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觉得忘了什么事。
他打架的事还瞒着父亲母亲呢。
阳阳偷偷的抬头去看父母的脸色。
李石沉着脸看他,阳阳一接触到父亲的眼神就忙低下,小声的道:“爹,娘,我错了!”
木兰横眉,“你哪儿错了?”
“我不该打架的。”
“合着你是打架打到皇上跟前了,”说着,扭着阳阳的耳朵就往府里扯,“给我回去说清楚。”
赖旭和赖智幸灾乐祸。
赖五一脚踢向他们的屁股,“都是你们撺掇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阳阳和天天才来京城几天?连司马彪是个毛都不知道,叫外甥帮你们打架,你们倒是好脸。”
不说安国公府这边鸡飞狗跳的教训孩子,定国公府那边也是鸡飞狗跳的。
但气氛不是那么好就是了。
定国公才回到家中,皇后随后就给定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送来了一本《女戒》和一把戒尺。
定国公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在战场上养下的戾气一时控制不住,当着全家人的面一脚踢翻了桌子椅子,对着封氏怒斥:“你到底是怎么管的家?彪儿也是你孙子,谁准许你这么虐待他的?”
封氏脸上闪过害怕恐惧,辩解道:“这都是下人阳奉阴违。”
“你闭嘴,你当我是傻瓜吗?若是没有你的指使,谁敢克扣我定国公嫡长孙的月钱?”定国公转头突然盯住世子夫人,“你母亲是个不着调的,难道你也不懂?亏你还是大家出生,这管家都管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还敢跑到圣上跟前去告状,就为二十两银子,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世子夫人跪在地上,不敢为自己辩解。
司马青从外头进来,忍不住为母亲和妻子辩解,“父亲,我们这是被安国公算计了,不然圣上怎么会记起这些事?”
定国公看着儿子满脸失望,心一钝一钝的,“难道我是为在圣上面前丢面子生气吗?难得安国公家的那孩子说的不是真的吗?司马青,那是你侄儿,你嫡亲的侄儿!”定国公满眼伤心的看着他,指着外头的院落道:“这定国公府有一半是你大哥打下来的,是你大哥拿命换来的!”
司马青脸色一变。
封氏“嗷”的一声,上前扯住丈夫,“你别想换世子,什么叫做这定国公府是他拿命换来的?这明明就是你跟随圣上打江山打下来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母亲!”
司马青急喊一声,阻止她再说下去。
世子夫人刘氏则软了身子,心里有些怨忿的看着封氏,这人为何这么蠢?
果然,定国公听到妻子的这句话,顿时大怒,“放屁!若是没有阿修入关时的拼死相护,你想封国公,只等下辈子吧!”定国公伸手推开封氏,喊道:“你既然不会管家,那就不要管了,来人,老太太病了,送她进佛堂修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定国公看向儿子,冷冽的问道:“你有什么意见?”
司马青脸色多变,低头道:“是,儿子听父亲的。”
定国公冷哼一声,看向刘氏的眼神也很不善。
刘氏忙跪直了身子,谦卑的听着定国公的处置。
定国公虽然很想把刘氏一块儿关起来,不过他到底要顾忌儿子的面子,因此只是让另外两个儿媳和世子夫人刘氏一起管家。
而司马彪那个院子的事以后则由他的管家直接负责。
刘氏满嘴苦涩,她倒是不多担心中馈的权利,她更关心的是外头的事。
这事一出,也不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了。
她不仅有儿子,也有女儿,她以后是要说亲的,这件事肯定会有影响。
刘氏一时间既恨婆婆,又恨司马彪,又怨自己,心中百感交集。
定国公甩袖而去,刚出门就见大孙子站在院子门口,刚才的事情他无疑听了全场。
定国公叹息一声,上前拉住他的手,“好了,以后你和祖父住在一个院子里,月钱直接从祖父这儿走,不用担心别人再欺负你了。”
司马彪垂下眼眸,低声道:“祖父,我还想住在我的院子。”
“也好,不过让管家给你理理院子,以后你院子的账务直接从外院走,以后缺钱了只管告诉祖父,别再像今儿一样出去打架惹事了,知道吗?”
司马彪垂下的眼眸中闪过讥讽,老实的点头了。
定国公这下满意了,孙子虽然鲁莽些,但好在天性率真,只是不能再叫他和安国公的那几个孩子来往了,免得学坏了。
这个家以后是要传到司马青的,司马彪只需练武读书,以后到军中去谋一个前程就够了。
安抚住孙子,定国公就到书房去。
明天御史肯定要弹劾,他得想办法应对一二。
对于定国公来说,这整件事,安抚孙子只怕是最简单的,但他不知道,正是他此时的“简单”让他错过了司马彪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更是让以后定国公府的爵位继承出现了变故。
司马彪鲁莽,但并不笨,他以前爱面子,也顾忌司马家的面子,所以什么事都堵在心里自己承受,实在是压抑不住了,就跑到宫里打木桩泄一顿,或是找理由和赖旭他们打一架,打过心情也就好了。
但这次阳阳的行为将他最在意的面子在众人面前剥下,他现,好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难堪和难以承受,甚至,因为撕破那层纸,他的心境竟然开朗了许多。
以前想不通的自然也想通了。
这个家里,唯一还在乎他的,只怕也就只有祖父了。
但祖父的在乎却也单薄得很,以前是因为只有这一个,自然显得难能可贵,但他现在有“朋友”了,祖父好似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重要了。
他在司马家过的日子,祖父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事情不闹开,他乐得不去管。
祖父对他,是有愧疚的吧?
不然也不会在安国公因为他揍了他几顿后也只是关他禁闭而已。
这一度让自己有一种祖父很疼爱自己的错觉。
但想到刚才听到的话,司马彪心中就一寒。
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这国公府真的有一半的功勋是因为父亲。
他的父亲,为了定国公府挣下了一半的功勋,但他竟然连在外头买个肉包子的钱都没有。
他明白祖父的心意,无非是想让叔叔继承爵位,他可以理解,甚至可以不争,可为什么却不愿善待他?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退步?
真要认真论起来,他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司马彪眼睛里闪过奇光,眼睛在屋里的摆设上一划而过,舔了舔嘴唇,想道:就算拿不到爵位,这府里的东西也不能全便宜了二叔。
封氏不是总说他费钱吗?他就真的费一次钱给他们看看。
司马彪想通之后,只觉得通体舒畅,在屋里巡视了一遍,最后从博古架上拿下一个雕成马的玉雕件。
这个不错,应该能值不少银子。
司马彪的败家之旅从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