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海浪,海滩,海礁……
逆风飞扬,我心飞翔,摩托车穿过狭窄的老城区,驶上视野开阔的公路,山海在侧、花香为伴,满天的黄云,满海的金波…….
远远望去,摩托车就象行驶在金黄色的大海之上,远远望去,摩托车确实行驶在绿野青山之中。
葛慧娴的心也飞扬起来,她情不自禁地在身后张开双臂,张开了怀抱,那青春吹动的长,如一团黑色的火焰在不断燃烧……
摩托车一路骑行,逆势而上,在一片草地上停了下来。
山坡很高,后面就是夕阳金黄下的大海。
岳文躺在草地上,身体呈一个“大”字,金色的夕阳洒在他的身上,脸上、身上、草地上也被染成一片温暖的黄色。
葛慧娴慢慢走到他身边,不言声地也躺下了,两人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吱声,生怕说出一个字,打破了这里的静谧,打破了夕阳的美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多少年之后,当葛慧娴远走异乡他国,这最后的的一抹斜阳仍永远留在岳文的记忆最深处,温暖并照亮了他的青春时光。
“我们结婚吧。”
岳文“腾”地从草地上一跃而起,葛慧娴也站了起来,她搂住岳文的脖子,双腿一下缠在岳文的腰间,身体就朝后仰了回去。
风,只有风。
葛慧娴的长在风中飞舞,四周的景色不断回旋,可是,当岳文拉着她的手转了十几圈之后,两人同时又跌倒在这茂密的青草之上。
此时,连风也静寂了,只剩下的只有那浓重的呼吸和眼里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电话,你的电话。”葛慧娴推推岳文,电话已经“嗡嗡”了几遍,可是岳文好似没有听到。
“又响了,肯定有急事,快接吧,别耽误事。”葛慧娴笑着一把推开他,又整理好自己的胸口,岳文这才一骨碌翻在草地上,“喂——”简简单单一个字,那意思很是不满。
“局长,这个时候打扰您,”电话那边的柳枝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位年轻局长的情绪,但她却看不到这里的旖旎风光,“政法委刚下通知,七点在工委三号会议室召开一个协调会…….”
“协调会?”岳文仍慢条斯理地躺在草地上,“什么协调会,政法委协调我们什么?”
柳枝说道,“我们刚从政法委把通知拿回来,政法委要求保密,”保密的东西就是说有事生,岳文慢慢从草地上坐直了身子,“今天下午,东丽国总领馆秘书张信熙到我们开区旅游,在乘坐出租车时把一个皮箱丢在车上,据说里面有护照还有八千美金…….”
“皮箱找不着了,让公安局去找就行了嘛,协调我们干嘛?”岳文很不满意,这种会议,不管你有没有实际职能,还都让一把手参加,他心里很烦。
“据说,领事馆已经关注这件事,霍书记也很关注,晚上的会议是政法委周书记亲自主持,让一把手参加。”
“让沙局长参加。”岳文不由分说道,“我回不去。”
柳枝答应着挂了电话,可是,一会儿功夫,周平安把电话打了过来,估计是交通局已经把名单报了上去。
“老弟,在出租车上丢的东西,如果我们不及时找回来,造成的国际影响不好。”
“国际影响?还有什么不好?”岳文吡笑道,“掌柜的,外国人丢东西,我们急得跟什么似的,中国人丢东西,也没见你们这么急过。”他与周平安很熟,熟到可以在尊敬的姿态下开个小玩笑揶揄一下领导。
“不是考虑影响吗?”周平安也不介意他的态度。
“掌柜的,今天我老爸过生日,我实在走不开。”岳文无奈之下,又拿父亲当起了挡箭牌。
电话那边的周平安倒很理解,“是啊,前几年你忙得哪有自己的时间,老人年纪越来越大了,这生日不能马虎,行,那我让司机送两瓶酒过去!”
岳文吓了一跳,从开区到西霞口,就为送两瓶酒?
他忙笑道,“掌柜的,不用,不用,心意我们领了。”
周平安却执拗道,“应该的,那你忙吧。”
看着电话那边沉默了,葛慧娴也笑了,“要不我们再赶回西霞口,再给爸过一次生日?”
岳文顺手在她身上抹了一把,却赶紧给父亲打起电话来,岳魁很不客气,“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撒谎,不要撒谎,撒一句谎要一万句去圆,你活该。”
可是活该归活该,老子还得管儿子,家里又忙活开了,等司机到了,就说岳文到市里去了。
“奇怪,”岳文放下电话,这时思路才从葛慧娴身上转移到这东丽国的秘书身上,“区里出租车数量有限,就是一个一个排查也找到丢的东西了,路口都有监控,司机也不能不承认。”他琢磨着又拿起手机,刑警队高明显然也知道这个案子,他一解释岳文马上明白,出租车是是假出租车,是一辆套牌车。
“特么地,这也得我们来管?”
岳文的情绪却很快从高峰到了底谷,这可以说不折不扣是一辆黑车,打击黑车却是交通局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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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时间来划分,世界上的同一时间却在生着许多不同的事,有的事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
下午五点多钟,正在秦湾上大学的小姑娘刘颖出了开区长途汽车站,她是过来找自己在开区工作的姐姐。
“坐车吗?”
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司机四十多岁,面容苍老,但语气温和,一脸憨厚。
“到海隆集团,师傅,多少钱?”刘颖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人群中不乏这样的黑出租。
“不贵,二十。”司机笑得很友好,“上来吧,别人都要你三十五。”
刘颖看看其他出租车,有正规出租车,但却很少有人打,一个出租师傅正在骂娘,听意思是正在骂这个区的交通局长,什么“岳光光”、“岳经”的字眼都出来了。
“走吧,师傅。”看到出租司机的粗野,相比于黑车师傅的憨厚,她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车子慢慢驶出汽车站,在市区兜起圈来,司机师傅也不象那些出租车司机,满嘴怪话,刘颖看着车窗外一个人静静地考虑着事情。
夕阳的余晖很快散去,夜色开始笼罩开区,车窗外的景象也远离了繁华与喧闹,刘颖看看外面的一栋旧楼,疑惑地问道,“师傅,这是去海隆集团的路吗?”
“放心,我一天走几次,错不了。”司机有些不耐烦。
刘颖不说话了,或许这是抄近路呢,可是当她看到一片残破的家属区出现在眼前时,情知不对了,因为海隆位于开区的化工区,毗邻北港口,“师傅——”
“啊!”
她马上说不出话了,一把尖刀指向她的脖子,刚才还是憨厚可亲的师傅,轻眼间变得狰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