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这不是农工委吗?”宝宝看看黑八,“不是说调工委办吗?”
整个工委大楼里静悄悄的,每个人说话也是静悄悄的,静悄悄,彰显着这里的庄重与素质。
“噢,忘了告诉你们了,是工委办下属的农工委,表现优秀才能调到工委办其它处室。”岳文丝毫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
宝宝喉头上下动了动,但没有说话,黑八却嚷道,“我怎么感觉象是作妾呢,不是正房!”
“嘘——”
看着一个工作人员象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黑八,岳文马上笑道,“管好自己的嘴,要象林妹妹进贾府一样,懂吗?”
“什么意思?”
“就是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行一步路。”岳文吡笑道,“说得通俗点,就象个受气的小媳妇就行了。”
农工委占了半层楼,办公室副秘书长兼农工委主任看看一脸讨好地笑着的两人,皱皱眉,“就他俩?”
“是,高主任,这是宋铁霖,这是潘德宝。”岳文笑道。
“粮食局老宋是……?”
“是我爸爸,叔,抽烟。”黑八赶紧笑着掏出烟来。
“不抽,不会,”高主任笑了,“你爸可是个实在人,……跟你爸是老熟人了,你们的编制就先放在我这里,跟着岳主任好好干。”
黑八忙不迭点头,宝宝也笑着,却怀疑地看看一脸窃笑的岳文,他好象听出哪不对来了,对,对,什么叫编制就先放我这里?噢,可能是以后要进工委办吧,他安慰自己道。
出了门,黑八又拽上了,“文哥,你看看,你看看,这个高主任什么态度,看我们那眼神,怎么,我们长得不帅吗?哎,你这是往哪走,不是在农工委吗?”
“噢,你们不在农工委办公,”岳文笑着解释道,“是在农工委下属的南部滨海起步区筹备处。”
宝宝心里一愣,可是岳文马上说道,“这个筹备处,现在刚刚组建,还没有科长,副科长,你们俩也不用从小伙计开始干起,来了就是官儿,八哥,怎么样,现在有了位子,五子登科齐活了吧。”
黑八兴奋了,宝宝也兴奋了,“真的,文哥?你前世修了什么福分,怎么待我们这么好呢?”
“有句广告说的好,叫他好我也好。”岳文大言不民惭道。
“我知道,补肾的。”黑八抢答道。
“对,八哥,看来挺关心这类药品的啊,晚上悠着点,”岳文吡笑道,“正经的词说的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嗯,现在你们俩一个科长,一个副科长,说不定,”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将来这个筹备处能独立出去,变成处局,那你们就是局长、副局长!”
“局长!”
两人惊呼道,又互相看看,不过看着对方这长相也不象个局长的样子啊。
出了工委大楼,岳文直接奔着后面一座小楼而去,有几个部门诸如团委、妇联、机关工委等都在这里办公,可是宝宝却现不对了,岳文绕过这座小楼,又朝后面走去。
“文哥,不是在这座楼上吗?”
哥俩瞅瞅,小楼后面只有一排平房,宝宝送文件时经过这里,知道这是工委办的仓库。
“不是,那楼上那么多部门,太挤了,我跟蔡秘书长说了,办公用房太紧张,我们扬风格,不跟他们挤,把这一排平房收拾出来。”他指指十余间平房,笑道,“将来宿舍、活动室、会议室都齐全了,你们俩一个人一间办公室,都是副处级领导待遇。”
可是,两人都开始怀疑了,就是黑八,刚才那高兴劲也没了,看着早已等候在这里的工委办行政处的人笑着打开其中一间屋子,黑八走前去一看,马上又退了出来。
里面什么铁锨、扫帚、彩旗、沙、档案柜……应有尽有,果真就是一仓库,还散着着阵阵霉味。
“文哥,这十几间房子,就我们两人办公?”宝宝惊愕道。
“对啊,就你们俩,打扫出来,行政处就去买办公家俱。”
“不是工委办吗?”宝宝看着周围杂草丛生,鸟不拉屎的地方,哭都哭不出来了。
“是工委办啊,我也没说一定要在工委楼上办公,人多嘴杂的,我都不敢乱说话,我也恨不得让廖书记到这里办公呢!”岳文掏掏黑八的裤兜,果然有盒好烟,他顺手装进自己兜里。
“你骗鬼呢,”黑八没拦住,愤愤道,“廖书记能到这里办公?”
“怎么不能?多接地气,空气也好。”岳文仍大言不惭。
黑八还要说什么,宝宝看看他,一脸苦相,“我说呢,天上怎么突然掉馅饼,全区就我们俩调进工委办,八哥,你就是鬼,冤死鬼,曲死鬼!”
岳文却不听这哥俩叫苦了,“好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收拾,行政处的人会找人过来,搬家,粉刷,买家俱,买电脑,”他一拍宝宝肩头,“当年,我在金鸡岭比这艰难多了,道路不曲折,可是前途一片光明啊,……呵呵,骚年,我看好你们哟!”
看着他与行政处小伙子的背影,黑八一屁股坐在地上,话也说不出来了,早知道不是工委办,早知道来这么个地方,还真不如待在街道呢。
“如果你觉得自己很牛B,那你一定是傻B。”宝宝苦笑道。
“他坑我们,我们也坑他。”黑八愤愤不平,“我们撂挑子不干了。”
“玩智商,你在线吗?”宝宝茫然道,“没听那高主任说,编制都过来了。”
“特么地,托岳扒皮的福,我头一次上班的心情比上坟还沉重,对了,这个筹备处是干嘛的?”
宝宝摇摇头,也是一头雾水,“我就知道天上掉馅饼,砸中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白痴,他把我们俩夸的跟朵花一样,夸字怎么写,就是吃大亏!”
“我特么地现在才觉得芙蓉街道那么好,看看,看看这地方,象是人办公的地方吗?!”
“不对,”宝宝把烟屁股一扔,“……蒋晓云吃饭为什么会请我们,按理说,我们跟她并不熟,为什么不叫蚕蛹与彪子?”
“不是为了让你接近刘媛媛吗?”黑八分析道。
“不对,”宝宝摇摇头,“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头,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彪子,干嘛呢,……我们啊,我们刚到,中午区领导给我们接风,……办公室啊,我与八哥一人一间,……呵呵,你别羡慕了,我问你件事,……噢,根本没通知你们,……那我问你们,你们想不想到工委办啊,文哥问过你们吗?”
“问过,”彪子的声音很晴朗,“我们不去,我啊,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吗,蛹呢,文哥说你与八哥走了,让我接社区办主任,他接副主任,再说,芙蓉街道就是将来的新城区,早晚你们也得回来……宝宝,文哥没跟你们说啊!……”
宝宝默然放下电话,看看同样一脸震惊的黑八,“我就知道里面有事,上了这厮的当了。”
他慢慢坐在地上,“蒋晓云过生日,目的是……让我们羡慕这种场合,进而想走出芙蓉街道,想走得更高,对,用刘媛媛来引我上钩,这也是让我们参加生日的目的,让我想进工委办去追刘媛媛。”他看看黑八,“加上你这破事,你什么都有了,他就用职务和提拔逗引你上钩!”
“你的意思是,我们家苹苹过来找我,也是他安排的?”黑八终于开窍了,他立马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嗯,你老婆怀孕的事,说不定她去找过文哥,她知道文哥与郎哥的关系。”宝宝敲着边鼓。
电话打通了,郎建苹正在做账,“是,我找文哥说过我们的事,文哥说要跟我哥说,让我那晚等他电话,我就在维多利亚附近等着……”
看着一脸沮丧的黑八,宝宝笑了,“你大舅哥的家底他最清楚,说不定你老婆要嫁妆也是他撺掇的……”
“我靠,这不是坑人吗?”黑八突然又笑了,“不过,白得一百来万,文哥还是个好同志。”
“什么好同志,他是插刀教教主,不,他是挖坑帮掌门。”
宝宝顺手抄起一个了霉的椅子,狠狠地扔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