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的脸上带着笑意,他看着那位皇帝陛下此刻眸中的愕然,再次重复起了之前的话。
“陛下,咱们能开始谈咱们的买卖了吗?”
“魏来,你当真以为这龙骧宫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可这时,那位站在袁通身后的太子殿下袁袖春忽的出言喝道。
“殿下何必着急,这买卖也有你的份。”魏来却笑着指了指其中一副棺椁,眯眼说道。
“放肆!”袁袖春怒目圆睁,数道身影在那时不知从何处窜出,猛然将魏来包围在其中。
魏来沉目看去,却见那数十道身影尽数是当日在山河图中遭遇过的天阙界门徒。
依照着当初桔宁给出的承诺山河图之行后,这些天阙界的门徒都为袁袖春所用。
而在吸纳了血魂丹的力量后,这些天阙界的门徒们修为大涨,其中最弱之人,也有足足五境的实力。
这足足六十余人汇集在一起,加上天阙界的功法本就强出寻常修士一等,这决计称得上是一股可怕的战力。
袁袖春在听闻魏来闯宫之事后,便将这被他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带了出来。
此刻魏来斩杀了袁成,大有逼宫之相,他以为这大圣印如此珍贵,魏来就是手上还有一些,但想来所剩的数量也决计不多。
他若是能解了此围,那想来自己的地位必然会愈的稳固。
“小子束手就擒吧!”而天阙界的门徒们与魏来可谓积怨已深,此刻他们修为大涨,对于今日之事可谓求之不得,当下便有人冷笑着看着魏来如此言道。
“诸位这一辈子,也真是可怜,先是入了不该入的宗门,后又跟了不该跟的人,如此错误的一辈子,还真是糊涂。”
“不过,诸位不用担心,魏来很快就会帮你修正这错误!”
魏来却这般说着,脸上的神情颇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似乎这数十位天阙界的高徒,在他眼中同样不值一提一般。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为的天阙界门徒冷哼一声,“你真以为凭你手上那几枚大圣印,就真的可以横行无忌吗?”
说罢众多天阙界门徒便没了半点与魏来多言的性子,在那一瞬间尽数飞身而出,直直的朝着魏来杀了过来。
面对众人的围杀,魏来并未表现出半点慌乱之色,他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问道:“为什么不能横行无忌呢?”
“一枚大圣印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多加一枚,若是还不行,那就……”
他这样说着,双手张开,每个手掌的指缝间在那时都夹着一枚颜色各异的丹药,那分明就是大圣印,足足八枚大圣印。
“那就继续往上加,直到够为止。”
少年这样说着,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八枚大圣印在那一瞬间被他尽数捏碎。
这当然是极为大手笔的事情,毕竟一枚大圣印的价值便已经可以说得上是无价之宝,八枚大圣印何其珍贵?哪有人能舍得将之一并动用的?
在魏来这么做的瞬间,众人的心头却是不由得升起了
一个荒诞的念头,这个少年的身上似乎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东西,所以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使用这般珍贵的事物。
而就在这样的念头在众人的心底升起的刹那,那八枚大圣印也开始绽放出他们的威能。
“吾乃白云谷,苍云道人,闻鸣清!”
“吾乃西龙山,通天剑尊……”
那一道道裹挟着漫天威严的声音响起,一道道夹带着浩大气机的杀招也随即涌出。
那些天阙界的门徒怎么也没有想到,魏来直接动用了八枚大圣印,他们中的大多数根本来不及反应,身形便被淹没在八位大圣的威能之下。
数息之后,漫天的光晕散去,众人瞩目看去。
却见魏来微笑着立在原地,身形自一开始到现在,一动不动,而那些天阙界的门徒们却已然横七竖八的倒在了他的脚下,只有几位修为高深之辈尚且还留有气息,只是却也是身负重伤,难有再战之力,而他们看向魏来的目光中却再也没了之前的轻视,而是满满的恐惧。
就在众人陷入鸦雀无声的死寂时。
那少年的一只脚猛然踩在了身前棺椁的棺木上,再次看向高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他的双手张开,八枚大圣印再次落入手中,他微笑问道:“陛下还要多少大圣印才愿意跟草民做这笔买卖?”
“开出价来,这样的东西,在下要多少,有多少。”
袁通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淡定与悠闲。
他伸出手,宽大的龙袍隐隐打颤:“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对嘛。”
“这才是做生意的人该有的态度。”魏来微笑着说道,然后指了指其中一座棺木:“这副棺椁是在下精心为皇后娘娘挑选的。先聊聊这副棺材的价钱吧。”
说着魏来抬眸看向坐在那位陛下身侧的妖艳女子,整个白虎殿前,众人鸦雀无声,都面色惨白,唯有这个女人至始至终都并未表现出太多的诧异。
她面对魏来投来的目光,抿嘴一笑,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价钱?”
“好说,我要那头蛟蛇的阴魂。”魏来应道。
女人眉头微皱,思虑了数息的光景,然后长袖一挥,一道蛟蛇阴魂便在那时从她袖口飞出。
“娘娘!小的为你赴汤蹈火,你可不能将小的……”敖貅现身的刹那便大声的朝着那女人言道。
“哼!”可魏来却根本不给他言的机会,在那时冷哼一声,他的背后那头阴龙之相猛然涌现,大嘴一张,便将敖貅的阴魂摄入口中。
一切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都被魏来这般手段所惊,脸色愈的难看。
“娘娘爽快,这口棺椁就送给娘娘了。”魏来如此言道,一只脚猛地跺地,他眼前那座棺椁猛地飞起,他伸出手用力一拍,棺椁便以快得惊人的速度飞遁出去,越过袁通等人的头顶,直直的撞入他们身后巍峨的白虎殿中,半截棺身镶嵌入内。
将棺椁这样的不吉之物,轰入帝王的行宫中,这是何其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偏偏此刻白虎殿中却并无一人敢出言喝阻这少年。
“接下来,这一座,是陛下的。”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袁通沉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宁州位于燕庭边境,外有强敌环绕,是我燕庭门户,如今州牧新亡,宁州群龙无,在下以为陛下得早做决断,寻一能人统领宁州,方才能安抚百姓,震慑宵小。陛下一位草民所言何如?”
袁通闻言一愣,顿时反应过来。
州牧一职,执掌一州之地的军政,镇压一州之地的气运,其对于所辖之地有着仅次于皇权的统治力,,历来北境诸多王朝内乱,大都便是因为州牧做大,故而引。也正是因为如此,北境诸国在日后的岁月里,都渐渐废除了州牧一职。
当年先帝袁晏将江浣水立为州牧,此后的数十年间江浣水便成了燕庭皇族的心头大患。
因为州牧不仅手握的权柄巨大,而且能左右一州之地的气运,而气运这东西很大程度上便左右了一个王朝的兴衰。一旦一州之地在他手中气运旺盛,抵达了某种程度之后,他便可以强行更改一个王朝的国运,而这样的过程是能够能到天道认可。
这也是为什么祖帝明知灭了江浣水的阴魂会引来宁州的报复,却也要执意为之的原因。
一个逆臣受百姓香火已成阴神,这便意味着这个王朝的国运混乱,人心必然离散,气运会极快的消减。
而现在,魏来来到了龙骧宫,说出了这番话,袁通哪还能不明白,他想要什么?
州牧!
他想继续做宁州的州牧!
这样一来他可继续执掌宁州的气运,只要他能好生经营,确实有取代燕庭的可能。
这是袁通不愿看到结果,因为这样一来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与付出的所有代价便付诸东流。
他看着少年,看着他手中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他捏碎的大圣印,他明白,无论此刻他的心中有多少的不情愿,但他似乎已经没了选择。
“好。”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这就拟写诏书,封你为宁州州牧。”
“陛下好像误会了草民的意思。”但魏来却在这时慢悠悠的言道,“草民岂是贪慕权势之人,况且我外公的下场还历历在目,这州牧的椅子太难做,草民没有那本事,也没有那个兴趣。”
魏来这样的回答大大出乎了袁通的预料,他的脸色一变,神情有些困惑。
但他当然不会真的以为眼前这个少年废了那么大的周折,又耗费了如此多数量的大圣印,来到他的面前是真心为了给他敬献国策的。
他沉下了心神,冷着声音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嗯……”魏来的脸上露出了困扰之色,他很是认真的皱着眉头思虑了一会。
忽的他的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于那时看向袁通,笑着说道。
“州牧太难做。”
“不如陛下封我做……”
“魏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