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他当年最恨的那个人。
时间匆匆，也许他那媳妇是对的，也许，他媳妇离开他是对的。
回忆着，回忆着。
他的眼角不由渗出了点泪珠。
但转瞬就被抹去。
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过去的他混混沌沌，得过且过的日复一日，那自然自在，可是此刻清醒的他，才恍然记起，他似乎什么也不会，像废人一般，什么也不会，缺少真正破釜沉舟的底气。
等乔木和谷衡两个人将那些包子卖完，再次回来的时候，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此刻正呆呆坐在桌子边，瞳孔有些放空失神，整个人都显得隐约有点迷茫的谷大良。
“发什么呆？
算了，小衡，快回屋做作业去吧，做完作业记得再锻炼一会，然后洗漱一下睡觉，别耽搁太晚了。”
乔木又不会读心术，哪知道她这儿子已经隐约有些心生悔意了。
此时对他早已彻底失望。
所以最终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让自己孙子快回屋去。
然后便去准备明天早上包包子需要的馅料和面了，这些都得晚上提前准备好了，因为如果明天早上早起现弄的话，时间根本赶不上。
这些都提前弄好了，还得早上三点多钟就起来，要是这些不弄的话，那岂不是得半夜一两点起来。
这么搞还活不活了。
“妈，你说我能干什么？”
就在谷衡转身进屋写作业之后的刹那，谷大良突然讷讷的问道。
乔木手里的动作不由一顿，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摇头叹息：
“能干的事情不多啊。
现在你也就只能卖力气干点苦力活了，四十多岁也干不了几年。
你说你能干什么？
二十多年前我让你去跟人家学泥瓦手艺，让你跟人木匠学，可是你嫌累不学，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小学毕业的水平能干什么？
现在工厂到处在倒闭，一样什么都不会的，人家凭什么不要年轻人，要你这个年纪大的，问我你能干什么，你怎么不问一下你自己。
你会什么？
要么去工地做苦力，多学学。
要么就跟我一起包包子。
随你自己选。”
乔木当然有其他办法，手里随便拿个卤料秘方出来，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都够他吃一辈子的了。
可是，现在难得看到他好像有那么点觉悟反悔的意思了，这时候不让他多受点苦，岂不白瞎了前面的那些操作了，所以还得再等等。
等几年再看看是什么样。
第768章 九零怪力老太太（16）
第二天，纠结犹豫了一晚上的谷大良最终还是决定去工地那看看。
对于他的决定，乔木并没有任何异议，甚至在他临走的时候，还特地拿了两个包子给他，同时表示这是赊给他的，回头得拿工资还。
虽然这么做显得有些刻薄。
但乔木还是想这么干。
四十多岁的人了，不说逢年过节送点礼物孝敬老母亲也就罢了。
还一直待在老母亲家里。
吃老母亲的，喝老母亲的。
用老母亲的。
这像什么话？
啃老也没啃到这么大的。
年纪小，学校刚毕业，暂时没有找到工作，或者暂时找到的工作工资不高，那家里资助个一两年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是亲生的，总不能看着自己亲生儿子在外面饿死。
但也不能一直这样啊。
一两年说的过去。
十年八年就说不过去了。
乔木有时候都怀疑原身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就原身这忍功，怕是张百忍都得甘拜下风。
东瀛神忍都没这么能忍。
所以此时锱铢必较是必须的。
不能再惯着他了，好不容易有点改好的迹象，再惯着像什么话。
等乔木用两个馒头把谷大良打发走后，这才发现谷衡他还站在家里面没有动弹，赶忙催促了一声：
“小衡，你怎么还在家呆着。
今天难道不用上学吗？”
“奶奶，今天是教师节，所以早自习取消了，今天晚上也会早点回来，班主任说学校请他们看电影。
对了，奶奶，我爸他真的好了吗，这些天他到底去哪了，怎么变化这么大啊，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谷衡一边解释着自己今天为什么还没走，一边十分好奇的问道。
虽然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过他爸了，但是他对他爸三个月前的模样依旧记忆深刻，因为那时候的他爸几乎都成为他的心理阴影了。
可是现在，不论是昨天晚上他见到的那个谷大良，还是今天早上他见到的那个谷大良，都与他印象中的那个谷大良区别甚大，这种区别不在于容貌体型的区别，而是在于他性格和神色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从没见过他爸那么沉默。
也从来没见过他态度那么好。
好的都不像他了。
“我请人教训了他一通，你爸他就是欠打，我小时候收拾少了，他的事以后你别管了，只要你奶奶我还活着，就一定能把他镇住，要是他还屡教不改，我也一定早早帮你跟他脱离关系，绝不让他拖累你。
既然今天上学要晚一小时，那你就再打两套拳吧，别平白浪费了时间，这个月月底你们学校不是要举办校运动会吗，到时千万记得积极参加，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最好能打破记录，这才是你未来出路。”
乔木此时并不能确定她那儿子是会真改好，还是说好了两天又反复，所以此时对谷大良依旧不怎么客气，然后还顺带着又督促了下谷衡，让他别浪费时间和别忘了参加他们学校举办的那个小型运动会。
“啊……好吧……”
谷衡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爸不改好，他奶奶就要帮他和他爸断绝关系，但也知道，他奶奶应该是为他好，所以只能应了一声，然后就赶紧站到客厅中间打起罗汉拳来。
这是他每天都要练的。
已经熟悉的不得了了。
因此练的那也是虎虎生威，看着颇有那么点门道，不像是表演。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很多人都开始上班了，所以乔木自然没空在这边看着他打完，只能又交代了两句，然后便拎着篮子去卖包子了。
两套罗汉拳一练完，时间就差不多到了，谷衡看了下客厅里的那个钟，立刻拎起书包，转身将家里门锁起来，然后匆匆往学校赶去。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里，谷大良一直都还蛮安稳的，每天都是早早的出门，然后十分劳累，并且一身灰尘的回来，乔木也有去他工作的地方看过两次，发现他的确在工地里面干活，也没做什么其他事，这才稍微放心些，并且将他的情况暂时撂一边去，专心过自己的生活。
时间很快就到了九月底。
也就是九月二十九号，他们学校的校运动会会一直持续三天，二十八号是第一天，不过第一天不举办任何比赛，第一天主要是表演。
每个班都要表演，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大合唱，就连舞蹈都少，乔木因为比较忙，再加上正式比赛还没开始，所以乔木就没去，不过二十九号，她孙子有好几个比赛要参加，乔木这个做奶奶的当然还是要过来捧场的，为了过来捧场，乔木还特地放弃了晚上的卖包子活动。
最近两天只做早上生意。
学校内部比赛本来就不会特别的正规，很多比赛甚至都是同时进行，大家主要就是图一热闹，因此并不禁止家长进来，乔木进了学校很快就找到了谷衡，并且在谷衡的带领下，和谷衡的几个同班朋友一起去短跑道围观他的第一场比赛。
随着玩具发令枪响起。
跑道上的九个人迅速开始拔腿就跑，如风般的跑了出去，而谷衡也的确不出乔木预料的跑在了最前面，同时也是第一个冲过了终点。
“10秒04？10秒04！”
终点那边负责计时的体育老师张红阳看着自己手里的秒表，第一声先是怀疑自己有没有看错，第二声他才是真正的惊讶于时间之短。
“等等，等等，都停下了。
那边那个小子，那边那个穿橘红色衣服的小子快过来，老王老何你们两个也快过来，你们快看我这秒表，10秒04诶，是10秒04啊！
这速度都能参加亚运会了！”
惊讶之后，张红阳先是伸出左手招呼谷衡快点到他这边来，然后又赶紧叫了声在旁边的另外两个体育老师，这时候，很多学校的体育老师本身跟体育局那边就是有所联系的，甚至就是体育局分下来的。
碰到好苗子自然也不愿放过。
因此，他乍一看到这么好的成绩，不免想要赶紧再去测试一下。
如果结果真没问题的话。
那对他们而言也是份功劳。
举荐之功也是功劳啊。
第769章 九零怪力老太太（17）
正在往乔木那跑的谷衡听到后面体育老师在叫他，赶忙朝乔木看了一眼，收到乔木眼神暗示后，这才慢慢的往回跑，跑到张红阳边上。
而这时，另外两个听到张红阳惊喜叫声的体育老师也都赶紧跑了过来，凑到他边上争抢着要看刚刚的秒表，同时还有点怀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