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胜、苟英、徐槐、徐和、徐青娘等人换了衣服,清一色八卦道袍,手持百年击雷桃木剑,在城楼上搭建祭台,摆上三牲,取来香烛点燃了。五人在祭台前做法,步踏罡斗,颂道:“礼敬: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大天尊!
天地自然,稂气分散,洞中虚空,晃郎大玄,八方威神,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胆罗,动罡太玄:斩妖伏邪,诛除武贼,急急如律令!”
祷祝祭文颂完,五人齐齐挥剑,各自在面前的香烛上点了一下,只见一个小火团从香烛上飞起,鬼火幽幽,径自向武松大营上空飞去。
这五道火苗飞临军营上空,突然连在一起,越来越大,片刻间便组成一个方圆三五里的赤红色火云。火云中雷电闪动,猛然一个球形闪电如同火球一般掉落下来,砸在一个帐篷上,爆炸开来,引起一片大火,里面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雷火炸死。
正在巡逻的宋兵见了,连忙高呼道:“走水了,走水了!”营里的士兵顿时醒来,纷纷攘攘,取水救火,却在此时天空中雷声轰鸣,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好大一块火云,红彤彤的挂在半空,成百上千个火球从空中滚落下来。
这些火球如同滑车,滚动一下,便有雷声轰鸣,千百个一起滚动,巨响不停,盖住其他一切声音,士兵们四处跑动,大声呼喝,连自己在说什么也听不到!
武松与公输嫣然出帐看时,只见天空中那块火云宛如烧得通红的烙铁,众术士围绕在周身,保护两人安全。
公输嫣然对武松说了一句什么,武松也没有听清,他正在试图把翠鸟脖子上的小铃铛解下来,这小铃铛就是九阳神钟,至刚纯阳,用来破雷火再好不过。
哪知刚刚解下九阳神钟,那翠鸟便一把抓去,冲天飞起,清脆的鸣叫一声,窜入无边雷火之中。
“这小畜生!”武松大急,抬头看去,只见空中的雷火滚滚,突然停止落下,反而向一个方向滚动,那沉闷的雷声中,只听洪钟大吕之声一路响个不绝,直冲雷云而去。
上到国师,下到士卒,都看到空中一个巨大的阴影从空中缓缓滑过,那是一头巨鸟,爪子下抓住一口金光灿灿的铜钟,一头栽进火云之中。
只见空中火云越来越小,最终连同漫天的雷火一起消失不见,空中又是一片昏暗。
在青州城楼上,公孙胜徐槐等人也现雷云突然失去了感应,对视一眼,齐声道:“必有高人,破去我们的雷法!”
五人故技重施,再次施展五雷天罡正法,又有五只小火苗飞起,刚刚飞临武军军营上空,便突然熄灭,没了踪影。
五大术士依旧不死心,又做法一次,哪知情况与上次一般,五雷天罡正法还没有来得及彻底施展出来,便消失个无影无踪。
五人法力消耗一空,面色惨淡,连声道:“古怪,古怪!”
刘慧娘此时指挥奔雷车和大部队,随时准备出城偷袭敌营,听到五位术士的声音,连忙询问,游戏真人徐和气急败坏道:“我们遇到高人了!武贼营中只怕有金丹期的陆行仙,竟然能不动声色破去我们的雷法!”
刘慧娘脸色一变,沉吟片刻,道:“武贼绝无可能请出陆行仙出手,此事另有古怪……”突然命人打开城门,着一干军士抬着战鼓出城,四个城郊各有一百军士,彻夜擂鼓不停,搔扰武军,作为疑兵之计,让他们晚上不得休息。
“每隔半个时辰,擂鼓一次,让武贼疑神疑鬼。待到第二天,武贼全军必然疲惫不堪!”
公输嫣然坐在武松身边,诸位将领都在营帐中,被鼓声弄得精神紧张,四处搜寻敌人,偏偏一个人影也找不到。此刻又听到外面敌军的战鼓声,公输嫣然笑道:“这是疑兵之计,意图让我们晚上不得休息。”
林冲道:“如此,该当如何?”
“简单,她的意图是让我们曰夜警惕,不得休息,用疑兵之计佯攻。咱们便顺了她的意,连夜拔营进攻青州,给她来个实实虚虚。”
公输嫣然思量片刻,笑道:“此事,非琼英将军出马不可。”即刻命人去通知张清大营,琼英听了公输嫣然的计策,笑道:“此事易耳。”当即出兵,连夜来到青州城下,人马无声,突然擂鼓冲锋,千军万马一起攻城。
青州城的大军本来在休息,听到攻城的战鼓声立刻醒来,城楼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在刘慧娘的调遣下守城,轻易打退敌人的进攻。
又过了半个时辰,战鼓声再次响起,琼英将军又动一次攻城战,城上再次忙活一番。
刘慧娘打退敌人进攻,只见敌人尸体都是纸人纸马,皱眉道:“这也是疑兵之计,让我们连夜守城,不得休息。”传令三军,立刻出城搜寻敌人。
哪知大军刚刚出城,便遭遇武贼优势力量的伏击,青州城外突然燃起遍地火光,人影幢幢,不知有多少人马。双方在城下厮杀一场,一直杀到天明,这才各自退军,留下一地的尸体。
这边攻城的一方军马刚刚退下,那边卢俊义军又从西城门进攻,运来一百多架投石机,把几百斤重的石头往城楼上砸去,目标直指城墙上的守城军。
但见乱石如雨,轰轰砸在城楼上,将那青州城砸得坑坑洼洼,落入城中,便是房倒屋塌。
双方都是战鼓声阵阵,拼命催促士兵。
又有霹雳车,长矛后面系着绳索,咄咄射个不停,一时间城墙上插满了长矛,一根根绳索连着地面,官军纷纷口中含刀,在鼓上蚤时迁的率领下,抓住绳索攀岩而上。
又有七十多辆床弩掩护,射出漫天箭雨,压得城楼上的守军抬不起头。刘慧娘运来奔雷车,打出城门去,万炮齐,砸坏了床弩,向卢俊义军开去。
床弩坏掉,城楼上守军顿时冒出头来,割绳索的割绳索,倒火油的倒火油,有的还搬起大石头,拼命向下砸去。时迁利索,率先登上城楼,守住城楼一角,等下方的官军爬上来。
早有守城军冲上来,团团围住他厮杀,十几把刀枪一起递过来,时迁见势不妙,连忙纵跳而走,但见城楼上都是守军,根本没有落脚之处。
时迁连忙又溜下城楼,来到城中,打昏一个守城军,穿上他的衣服躲藏起来。
且说卢俊义军遭遇刘慧娘的奔雷车,但见乱石纷飞,没头没脑的砸来,卢俊义立刻下令,将霹雳车插满长矛还击,双方一边是乱石,一边是激射的长矛,梭梭在空中乱飞。
霹雳车毕竟不是奔雷车对手,被砸坏了十几辆,卢俊义又调动投石机,向奔雷车砸下巨石,也摧毁了几辆。
在这种庞大的机关怪兽前,人力几乎微不足道,双方一直厮杀到中午,卢俊义的一百架投石机几乎被摧毁干干净净,霹雳车也没有几辆,刘慧娘一方的奔雷车也所剩无多,地上都是尸体。
卢俊义这才引军后退,点卯时现少了时迁和解珍解宝,想来是乱军中被杀。五千兵力,此刻也只剩下三千人。卢俊义愁眉不展,一面派人向武国师报信,一面整顿旧部,修理投石机和霹雳车。
这边卢俊义军刚刚退下,张清军立刻挥军进攻东城门,七八员上将率领,攻势猛烈。刘慧娘连忙前往东城门指挥,一直厮杀到太阳落山,张清军这才离去。
刘慧娘还没有来得及歇息一会儿,北城门又传来战鼓声,她一宿未睡,又艹忙了一天,见武贼攻势不断,根本不容她歇息片刻,叹息一声,向祝永清史进道:“武贼这是想累死我呢……”
北城门是战场的重点,此刻率军来攻的武松本人,猛兽军、铁骑军、拔城军,清一色精锐部队,士兵骑在机关兽上,向城门动猛烈进攻。城楼上人来人往,不断搬运大石向下砸去,公输嫣然又调动云梯,架在城楼上,官军向上攀爬,刘慧娘则指挥守军搬来铁滑犁,将云梯推下去。
战斗到了午夜,双方都燃起巨大的篝火堆助战,几十座高达篝火十几米的篝火熊熊燃烧,照亮了夜空。
厮杀到了猛烈时,突然听得巨大的战鼓声,咚咚撼动灵魂,又听得激昂的号子传来,刘慧娘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看去,只见火光影影幢幢之中,一个巨大的机械怪兽被推了过来!
那怪兽独脚牛头,乃是一头夔牛,被横吊在巨大的滑车之上。滑车高达三十多米,比青州城楼还要高。前方是六七十头铜牛拉着滑车,后面是几百士兵用力推动,咯咯吱吱向城门而去!
“陷城车!”
刘慧娘脸色剧变,旁边的士兵不等她下令,便立刻把大石头火油统统砸下去,又有弓箭手箭射不停,因为距离太近,不能用投石机,倒是双枪将董平指挥着士兵将床弩架在城垛上,向下倾射。
不过,这种攻击显然对付不了铜牛,后面的士兵又躲在挡板下,极少有人中箭,那陷城车不紧不慢来到青州城北城门。
只见那夔牛的独脚上面拴着十几条粗大铁链,蔓延到百米之外。
百米外是十几辆滑车,直径三四米的轮盘,只见猛兽军的大将呼延灼和陈丽卿高声叫道:“绞轮盘,快绞轮盘!”
每辆滑车边都有五十名力士,将十几辆滑车的轮盘绞动起来,铁链收紧,那夔牛咯咯吱吱被向后拉起,一丈、两丈、三丈……很快就被向后拉伸十丈!
呼延灼举起双鞭,高声喝道:“放!”只见滑车轮盘飞速转动,那夔牛牛头猛然向前冲出,轰然一声撞在城门上!
那浑铁镶铜的坚固城门顿时被牛角抵出两个大洞,城楼摇摇欲坠!
陈丽卿见城门依旧不倒,高声喝道:“再绞!”
十几辆滑车再次启动,铁链向后拉起,巨大夔牛咯咯吱吱被拉了起来。刘慧娘见状,嘶哑着嗓子,叫道:“再撞一次,城楼必然倒塌,快抬我的钢轮火柜来!”
陷城车来没有来得及动第二次攻击,只见那城楼上突然投下来无数铜盒,落地便爆,铜片钢珠乱飞!
刘慧娘在城上指挥,只投向滑车的一边滚轮,上百个钢轮火柜投下来,炸塌滑车滚轮,只见那陷城车顿时向一边倾倒,轰然一声砸在城脚边,震得城楼上的人立足不稳,连那些铜牛都被带得飞起几十丈高。
藏在陷城车下的力士见夔牛倒了,连忙冲到城楼下,躲避箭雨。刘慧娘又命人投下来钢轮火柜,将那些力士统统炸死。
这边陷城车刚刚倒下,立刻又有一辆铁浮屠开了上来,上面是七八寸的钢板,下面是机轮,士兵踩在踏板上,机轮向前滚动,飞速冲到城楼下。
刘慧娘见状,叹息一声,道:“外城已经不可守了,去内城!”带领守城军纷纷撤退,来到青州城的内城。苟英真人不信邪,依旧留在城楼上,指挥士兵扔下的巨石和钢轮火柜,都被钢板挡住,近百个士兵顿时冲出,把火药包放在城门下,然后踩着踏板离开。
苟英真人见铁浮屠撤退,正在大喜,突然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刘慧娘站在内城城楼上,看着缚邪真人苟英爆炸声中灰飞湮灭,心中默默叹息道:“对不住了真人,没有人阻挡一下,连内城也要保不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