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配合……”空机脸色一变，说道，“也就是说，两位始祖其实都不想继续交战下去了？”
“起初，他们或许还想分出胜负。”阁主沉声道，“然而，陷入僵局，他们自然会意识到，再这么打下去，获利者不会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方，只会是第三方。”
“方羽是人族修士，他与万道始魔之间本就有仇恨，万道始魔若被诛杀，也算是为他除掉一个大敌。”空机眼神闪烁，说道，“但为了不让我们从中得利，他宁愿出手帮助万道始魔……”
“但他这么做，就不怕自己没法抽身出来么？”
“目前而言，万道始魔与方羽是利益共同体，他们的目标……都是我们。”阁主声音有些沉闷，抬起手，“再者，方羽既然选择跳出来，自然做好了应对的计划，你觉得他能够走到今天，会没有那点智慧么？”
“嗖……”
面前被无数法则纹路缠绕的法球就此消散。
“阁主，当下这般情况……我们该如何应对？”空机问道。
“把情况如实告知各位神皇神祇。”阁主答道。
“是。”空机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却又停下脚步。
“阁主，其实我们至高神族要诛杀万道始魔……并非一定要在这种占尽优势的前提下进行吧？”
“既然诸位神皇都有意出手，那不妨让他们直接前去……”
“站得太高，坐得太稳，视野便容易被云雾所遮掩，看不清楚现状。”阁主看向空机，说道，“你认为始祖级别的强者，是轻易可以诛杀的么？”
“他们毕竟被镇压或封印多年，实力早已不复当年。”空机答道。
“他们的确不如巅峰，也不可能恢复到巅峰状态。”阁主说道，“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们诛杀。”
“空机，你是神秘阁的副阁主，你本不该说出这类模棱两可的话。”
“太始神帝设立神秘阁的初衷，就是要让我们充当至高神族的耳目，永远需要保持冷静与理智。”
空机脸色一变，立即低下头，说道：“抱歉，阁主，我只是……”
“如何诛杀万道始魔，先前一次神庭大会已经定下基调。”阁主说道，“我们要选择代价最小的方式来将其诛杀，那么便只能等待机会。”
“除非下一次神庭召开大会，认为除掉万道始魔势在必行，不惜一切代价……到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制定迅速诛杀万道始魔的计划。”
“一切以神庭为主，明白么？”
“是，阁主。”空机抱拳道。
……
八循仙域。
在至高神道都被撤走后，整个仙域开始了崩塌。
星河扭曲，所见之处都是崩坏的法则，以及崩裂的空间碎片。
一个个扭曲的漩涡形成了充满吸扯力的黑洞，吸收着破碎的界域的碎石粉尘。
“轰轰轰……”
但与此同时，两道身影还在这破碎的星河当中迅速穿梭，一前一后。
不止速度迅猛，而且还携带着强悍至极的威能，把这个仙域搅得更加混乱。
正是万道始魔与方羽！
方羽一路狂飙，把速度提升到极致。
他的目标是引着万道始魔离开八循仙域。
而这边在跑路的同时，方羽的意识还在操控着另外一边的小金人。
“轰轰轰……”
小金人与卓古大帝的交战还在持续。
纯粹以肉身力量，结合体术来进攻。
在这种形态下，想要与卓古大帝打个五五开还是比较艰难的。
只不过，卓古大帝似乎也并未动用全力，只是身形在不断闪烁，并且持续释放帝阶法则的威压。
“方羽……”
卓古大帝眯着眼睛，盯着面前通体泛着金光的身影。
“怎么说，卓古老头，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你面前吧？”方羽通过小金人传音道。
卓古大帝冷哼一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标是谁。”
“哦？我都这样了，目标还不够明确么？”方羽说道。
“无非是至高神族。”卓古大帝冷笑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至高神道的存在？”
“从我回归仙界第一日起，我便知道仙界的形势。”
听闻此言，方羽内心微动。
先前他还真有点疑惑，卓古大帝这种级别的强者，难道会感知不到这个仙域已经被至高神道所掌控么？
如今看来，对方是心知肚明的。
“既然如此，你还让古族留在八循仙域？”方羽问道，“总不至于万道老魔头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吧，你浓眉大眼的也想投靠至高神族？”
“至高神道，我自有将其磨灭的手段。”卓古大帝眼神冷冽，说道，“我还未开始，万道始魔却杀到我古族所在的仙域，还要把整个仙域都给摧毁。”
“他有何资格将古族驱逐出去？”
“他真以为他还有掌控仙界众生的实力么？”
“唉，说到底还是面子问题嘛。”方羽说道，“不过我看你们打得还是比较克制，看来……你们心中都门清，知道打下去只会给至高神族捡个大便宜。”
“你也有捡便宜的机会。”卓古大帝眯起眼睛，说道，“你不跳出来，我与万道始魔交战就会持续下去，最终，你也能够得利。”
“但显然，你觉得我与万道始魔对你的威胁，不如至高神族对你的威胁。”
“所以你才会跳出来，打断这一战。”
卓古大帝的语气很低沉。
方羽听着，心中一动。
正如他所想那般，不管是卓古大帝，还是万道始魔……都很清楚当下的局面。
正因如此，他主动引火上身的过程才会这么顺利。
这两位始祖……本就不想继续打下去。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逢场作戏好了，我先撤了，卓古老头，有空一起喝茶啊。”方羽说着，小金人也停止了继续进攻，而是往后撤去。
可这个时候，却感知到极致的威压直接将其束缚在原地！
“咔咔咔……”
小金人身躯表层迸出阵阵响声。
“呵呵，既然你选择跳出来，我为何还要让你安然离去？”卓古大帝笑容冰冷，说道，“回到仙界后，我最大的目标，仍然是你。”
“你能主动现身，对我而言……真是好消息。”
“老头，我刚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这就翻脸不认人？”方羽说道，“再说了，你既然明白当下仙界的局势，就不该把最大的目标放到我这里，而应该是至高神族。”
“你想想，至高神族让至高神道渗透仙界各个仙域，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掌控仙界众生么？覆巢之下无完卵，你们古族也是仙界的一部分，没法置身事外的。”
方羽的这番讲述，一方面是实话，尝试把卓古大帝先拉到至高神族的敌对阵营。至少，也得试探出来这卓古大帝对至高神族是个什么态度。
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在拖延时间！
万一这卓古大帝真要把小金人强行留下，那么，他的本尊必须要甩开万道始魔，回到这里，将小金人融回体内，再与之交战！
如今分成两边，并且都需要面对一位始祖……对方羽来说，压力极大。
“至高神族，的确是一个强敌。”卓古大帝说道，“但位面历史中，巅峰大族一定会更迭。而至今，我仍在你面前。”
“巅峰大族……也不敢轻易触碰我！”
“放屁吧你。”方羽毫不留情面地说道，“你多少年前就被我们天帝封印在人族祖星了？后面的巅峰大族甚至都不知道你是死是活，怎么去触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