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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他怕,哪一日她会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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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容很想跟着一起出去,圣旨下达后,前朝后宫必将掀起滔天骇浪,香王不在,唐相还未入宫,主子孤身一人面对这些个豺狼虎豹,能成吗?

她动了动脚,耳边冷不防响起沈濯日不容忤逆的命令。

转头看向唐芯,那股冲动的欲望,终是凭借着理智遏制下去了。

“娘娘,”修容来到床边,神色复杂的开口,“你可知道,主子为你做了多少?”

明明是最厌恶辣椒之人,却因她一句话,勉强自己食用,哪怕她不在,只要听说菜肴是她留下的,写出的,便会动筷。

她在冷宫待了多久,主子便失眠了几天几夜,每每总是站在窗边,安静地望着这方。

修容有些鼻尖酸,缓缓蹲下身,握住唐芯的手指:“您别怪主子,他只是想不拖累,不牵连你。”

回应她的是绵长却也沉默的呼吸。

唐芯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耳边不断有苍蝇来来回回扑扇着翅膀,吵得她无法安宁,她想要抬手把苍蝇PIA飞,可却使不上力气,眼皮犹若千金重,晕乎乎的又睡了过去。

一连五日,前朝后宫仿佛笼罩在一团团乌云底下,不论是臣子,还是宫中的奴才纷纷绷紧神经,唯恐行差踏错一步撞到天子的炮口上。

“皇上。”李德神色匆忙的跑进乾清宫偏殿。

两天前,不省人事的唐芯就搬离了冷宫,重新入住此地。

一进屋,毫不意外见到帝王亲手端着药碗,小心翼翼替唐芯喂药的画面,李德早已从最初的惊愕,到习以为常了。

“慈宁宫来报,太后一病不起,太医们都去了。”自从沈濯擎被收监,太后三番四次找上主子,与荣大人等人一道力证擎王清白,试图重启案件,另行调查,却被沈濯日避之门外,而荣华也因跪足了一夜昏厥倒地,至今还在府中养病。

乾清宫外,至今还跪着好几名武将,这些人多是荣华的旧部,任凭旁人如何劝说,也不肯离去。

“是么?”沈濯日眸色微凉,随手将空碗递给李德,然后接过他手里的娟帕,仔细帮唐芯擦拭唇角,“有太医在,太后理应无碍。”

“主子不去瞧瞧?”李德大着胆子问道。

“朕被大臣所缠,如何抽的开身?”沈濯日冷声反问道。

“……”李德有种预感,若是太后听说了主子的理由,怕是假病也会变成真病。

大理寺御卿最近压力山大,皇上严令彻查擎王谋反一案,且证据充分,照理说,可以结案了,然而,太后和荣华屡屡差人向他施压,他夹在中间左右两难,从了一方,势必会得罪另一方。

头疼地看着桌上的账本,御卿一咬牙,提笔疾书。

次日一早,当朝呈上一份奏折,上书擎王勾结赵家,私购兵器之罪,却未以谋反之名顶罪,毕竟事关重大,要如何定断,还得交由皇上定夺。

擎王一党的朝臣据理力争:“仅凭一份账本,就要处置擎王,未免有失妥当,这赵家,微臣等闻所未闻,谁知道,会不会是贼人伪造账本,意图诬陷擎王,请皇上明鉴。”

“物证可以作假,擎王私养血卫,制造千麟玉,谋害后妃一事,恐怕做不得假吧?”沈濯香反唇相讥道。

“毒药究竟从何而来,无人清楚,更者,皇室中擅养隐卫自保者,并非只有擎王一人,据说香王前些年在江湖游历之时,不也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血煞十三楼打得火热吗?而且,这千麟玉又非只有擎王持有,怎可因此笃定是擎王所为?擎王与蓉妃娘娘从无瓜葛,更无旧怨,有何理由要加害于她?”荣派武将梗着脖子反驳道。

……

冷眼看着下方近半数朝臣挺身而出为沈濯擎请命,沈濯日深幽的寒眸里,掠过一道血腥戾气:“说够了吗?”

并不算洪亮的声音,却让吵闹的众人下意识噤声。

“朕竟不知,擎王在朝堂之上有如此人脉,铁证在前,尔等不惜违背良知,替其请命。”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带头求情的武将脸色刷地白了,慌忙跪地。

“臣等不敢,”顶着上方落下的沉重压迫感,硬着头皮开口,“臣等只是不愿看到,忠良惨遭诬陷,求皇上重审此案!”

“求皇上重审此案!”

数名将领匍匐叩请,大有天子若不收回成命,便要死磕到底的架势。

怒意闪过眼眸,沈濯日缓缓起身,居高临下俯瞰着这帮‘栋梁’。

寒冽的视线由上落下,被他盯着,众人只觉背脊寒,可想到狱中的擎王,以及在府中养病的荣华,便压下心里的惧意,再度出声:“皇上,擎王建树颇多,绝非另有异心之辈,这其中必定有阴谋,您万万不可被奸人所蒙蔽啊。”

他们一边说,一边往沈濯香那方看去,这所谓的奸人是谁,不言而喻。

“哟喂,本王听着这话,怎么有些不大对劲呢?”沈濯香满脸无辜的喊冤,“各位大人莫不是在暗指本王栽赃擎王吧?”

“是与不是,香王心里比谁都明白,又何必在此装疯卖傻?”荣华的外甥,任工部侍郎的荣夜怒红了眼睛,冲他咆哮道。

“闭嘴!”沈濯日厉声喝道,不悦地盯着荣夜,“朝堂几时成了菜市场,嗯?传出去,你们也不怕遭天下人耻笑。”

荣夜悻悻收回眼刀,挺直背脊跪在大殿中。

沈濯日早就有了预料,想要对付沈濯擎,必然会引起荣华一党的反弹,是以,眼下的局面,尚在他的预期里。

“唐相。”

自上朝后,便未一言的唐尧忽然被点名。

他愣了愣,绷着脸走出队列:“老臣在。”

“你有何高见?”沈濯日意味深长的问道。

孰料,唐尧竟避开了他的眼神,拱手道:“老臣以为,仅凭现有的证据的确不能草率定案。”

他说什么?

瞳孔猛地一缩,气息霎时冷沉下去。

唐尧仿似没有看见天子骤变的神态,自顾自的说:“但擎王有谋逆嫌疑,确是不假,老臣认为,应交由刑部、大理寺联合会审,若擎王果真有反心,按律当斩,若他是清白的,也应为其正名。”

唐尧的态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荣华一派之人面面相觑,谁也拿不准这位和他们并非同道中人的唐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沈濯日重重喘息几下,刀锋般锐利的视线似要将唐尧刺穿。

然,事已至此,他只得将满心的怒火强摁下去,罢手道:“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在山呼海啸般的高呼下,愤然而去。

乾清宫内,唐尧佝偻着身子跪在御前,神色颓然却又坚毅。

“唐相,你欠朕一个解释。”沈濯日冷声启口,眉宇间的怒意几乎掩饰不住。

“微臣明白皇上想制裁擎王之心,但眼下绝非最佳时机。”唐尧苦涩的笑了,抬眸直视天子,“荣家在朝堂数十年不倒,且在军中威望极高,而擎王亦是荣家扶持之人,皇上想要对付他,势必会与荣家正面为敌,今日朝堂上的局面,皇上难道看不明白吗?若非有确凿的证据,能将擎王、荣家一击击倒,只要给他们留下漏洞,他们便会如杂草,死灰复燃,而到时,只会使得朝野动荡,近日老臣听到风声,驻扎在军中的荣家旧部有所异动,皇上若执意要对付擎王,恐怕会……”剩下的话太过大逆不道,唐尧并未言明。

但他话中的含义,明言人一听就知。

“那又如何?”沈濯日豁然起身,寒眸紧逼唐尧的眼底,“朕继位之初,荣家一家独大,而今时今日,朝堂早已非他的一言堂,纵使在军中再有威信,难不成他振臂高呼,天下兵马便会响应不成?”

这几年,他一直在暗中打压荣家的势力,军中任要职者,皆被他明升暗贬,势力早已大不如从前。

“荣家或许无此等能耐,”唐尧顿了一下,直言不讳,“但皇上就不怕荣家狗急跳墙,使得我国陷入内乱,让景、楚两国坐收渔翁之利吗?”

沈濯日抿唇不语,他之所以一直以来按兵不动,其中最大的顾虑正因为此。

“皇上,您登基之初那么艰难的日子尚且能忍过来,眼下只不过是时机未到,证据有所不足,为何却心急了?只要再等上几年,待荣家的势力挤压至最小,于暗中搜集罪证,便可用最小的损失将这颗毒瘤拔除,您尚且年轻,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唐尧苦口婆心的劝道,企图说动君王改变主意。

“朕怎能不急?”一抹暗色染上眉梢,沈濯日只觉唇中尽是苦意。

从前他不怕,也等得起,可如今,世人皆知他的软肋为何,若不先制人将隐患扼杀干净,他怕下一次,那千麟玉便会换做世间最毒的毒药,要了她的命去。

眼睑幽幽垂下,洒落下一片阴影。

唐尧张口欲言,忽然,窗外传来一道尖锐的哨音,坐在他下的沈濯香脸色微变,速速起身:“是臣弟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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