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是我这几年太慈祥还是咋的,你居然敢跟我面前咒老太爷。”赵毅拉下脸,一手捏着符纸,一手握着枣木剑要去揍三狗子。
我挡住他,看着三狗子冷声问:“你是什么人?”
三狗子动了动脑袋,脖子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他离开,你们也要完蛋。”
赵毅撸了把袖子,绕过我朝着三狗子的打过去,三狗子直接伸手抓住他的枣木剑。
他的力气很大,赵毅一时间竟然抽不出来。
我眼皮一跳,这不对劲,赵毅的修为不低,就是萧煜活了那么多年头的鬼直面杠上他的枣木剑都会有点反应,可三狗子居然这么平静。
我往后绕到三狗子身后,现他的衣服上竟写着一串殄文。
“师父,他背上有殄文。”我跟赵毅说。
听到这话,三狗子面容一变,突然从棺材里跳出来,直接撞到赵毅身上。
同时他背上冒出一阵黑烟,黑烟散去,写着殄文的那块衣服只剩下几个大窟窿。
殄文烧完,三狗子像一堆肉一样砸在赵毅身上,赵毅闷哼一声,显然是被砸的不轻。
就在这时,独眼刘拿着个碗推门进来,“这是咋了?”
“诈尸了。”我随口说了句,“快帮我把他抬回棺材去。”
独眼刘忙着把碗放到门口,跟着我一块把三狗子抬起来。
等把三狗子重新搬回棺材里,我累的一身汗,算是明白啥叫死沉死沉的。
赵毅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气。
我刚要扶他,他就摆手说:“别碰我,我腰疼。”
我一听急了,“该不会砸坏了吧?刘叔,麻烦你去借辆三轮车,得带着我师父去医院瞅瞅。”
我和赵毅是骑摩托车过来的,他现在起都起不来,摩托车肯定不能坐。
“哎,我这就去。”独眼刘又出去找车。
“土子,你看他背上的殄文是啥样子的?”赵毅缓过来点,跟我说。
我去门口端起那碗童子尿,说:“烧没了,我也没记住是啥样的。”
殄文看着跟汉字像,但差别大了去了,就那么一晃眼,我也只看了个大概,其他的根本没看清楚。
赵毅叹口气,捂着腰躺在地上,好半天说了句:“到底是老了,腰不行了。”
我瞥他一眼,视线停在他鬓角,陪我在这山村待了六年,他也快五十了,有白头了。
我心里泛酸,深吸口气,把注意力挪回到手里的碗上。
将装着童子尿的碗放在三狗子的脑袋边上,在他的手指上拉了道小口子,挤出一滴血滴进碗里,捡起赵毅之前用的筷子竖着放进去。
我一松手,筷子就倒了出来。
赵毅捂着腰坐起来,说:“不用试了,没东西上他的身。”
“那他刚才是咋回事?”我惊讶的问。
赵毅解释说:“他是被懂行的控了魂,不过眼下殄文已毁,这事也无从查起,就是咱们回去得小心点了。”
“嗯。”
等独眼刘借来车,我跟他一块把赵毅送到医院做检查,折腾到晚上才回到家。
刚把赵毅安顿好,没等我喘口气,大虎妈就找来了。
她看着我眼泪哗哗的流,“土子,我家小华不好了。”
怎么这事都赶到一块去了?
“婶,你先别哭,小华咋了?”我压下心中的疑惑,问她。
小华是大虎妈前些年生的女儿,大虎莫名其妙失踪,她差点把眼睛哭瞎,直到后来生下小华才好点。
“小华前几天就说她眼睛疼,我当时就带她去镇里卫生院看了,医生说是有点炎,给开了瓶眼药水,本来都要好了,可她今天中午睡醒,右边的眼睛就突然看不见东西,眼珠子都不会动。”
她抓着我的手,“我觉得事情不对,就赶紧来找你。”
听着确实不对劲。
我喝了口水,拿上我办事用的包,“走,咱们去看看。”
她跟着我走到门口,说:“就你自己去?”
“今天我们去半坑子村看脏,我师父伤着了,这会躺在床上起不来。”我说。
大虎妈诧异道:“那你自己行吗?”
我拉着她往碾子沟村走,“行,我厉害着呢。”
要是以前我说这话肯定会心虚,可这些年跟着赵毅学本事出门接活,耳濡目染,我的脸皮可比以前厚了好几层。
刚到赵生才家门口,我听见小华的哭声。
大虎妈赶紧领我进屋。
小华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双腿盘着,两只手交叠在胸前,指缝里还有没洗干净的泥,左边的眼珠滴溜乱转,右边的完全不动。
看见我,小华眼中顿时闪过紧张的神色,片刻后突然不哭了,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我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掠过小华的鞋,鞋底也是泥,想了想,跟大虎妈说:“你们先出去。”
赵生才不想走,硬是被大虎妈给拽了出去。
我慢悠悠的从兜里掏出符纸,这还是当初老余头给我留下来的,在小华眼前晃了一圈,冷笑着说:“又回来找那张纸?余媚……”
小华目光一缩。
我也不再废话,挥着桃木剑朝着她打过去。
她翻身朝窗户跳过去,我早有准备,侧身把手里的铜钱朝她扔过去,铜钱上拴着红线,直接缠住她的胳膊。
碰到铜钱,小华浑身像触电一样,抽搐着摔在地上。
我在她的脑门拍了一张伏尸符。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小华嘴里传出余媚的声音,六年不见,她的声音还是娇滴滴的。
我指了指她的眼睛,“独眼女鬼,我只见过你一个,顺口说了句。”
说着话,我把红线在她身上绕了几圈,问她:“找那张纸要干啥?”
昨天赵毅还说不知道是谁把祖坟刨了个洞,差点就见棺材了。
余媚冷哼一声,不说。
“信不信我……”我举着桃木剑,刚威胁她要是不说实话就魂飞魄散,她就冷笑着说:“你不敢,余学民离不开我。”
我咬牙瞪着她。
她又说:“知道余学民把易盘给谁了么?”
“杨茹玉?”我道,小时候只觉得杨茹玉是个厉害媳妇,可长大了一想,她何止是脾气厉害,明显地位也比余学民高。
余媚道:“看来你还没傻到家,不过你真当她六年前亲自来这山沟子里就是为了找你的麻烦?”
我皱眉,难道不是?
“她是为了察看阴龙走势,世上多得是阴龙山,为什么所有人都盯着这里?”她问我。
我张张嘴,说不出个原因来,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她敛起脸上的笑容,“因为只有这处,是余家历代族人拼着魂飞魄散的结果滋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