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策正色道!”那是当然了,是你引荐我到了衙门,我今天的一切,可以说都是你给我带来的,我心中感激,自然要在乎了。”
“只为这个?”贺兰冰低着头,轻声道。
“嗯,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
贺兰冰抬眼望向窗户,那里,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窗棂,金黄色的,绚烂夺目。
贺兰冰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走了,你好好歇息吧,衙门里没什么急事,不用担心,安心养伤。”
司徒策见她本来脸上满是柔情,忽而又变得淡淡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错愕地瞧着对她,哦了一声,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贺兰冰俏丽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一股惆怅这才悄悄地袭上心头。
晚上,京官留在司徒家的人都来都来探望司徒策,坐了一屋子,老妇揪着小孙子京哥儿的耳朵让他跪下磕头认错,垂泪训斥道:“你是老爷的小厮,为何不紧紧跟着老爷,要是这样,那贼人要伤老爷,你可以上前替老爷挡一剑,也报得老爷救命之恩啊!现在瞧瞧,老爷受了这这么重的伤,这都是你的失职!”
京哥儿不停磕头请罪。司徒策勉力一笑:“不怪他,是我不让他跟着的。再别磕头了,起来!”
老妇这才让京哥儿起来。京二叔上前躬身道:“启禀老爷,田地已经商量好了,买下了上等良田一百亩,另买了一间成衣铺,一间胭脂水粉铺。都是玲珑姑娘和京大娘一起置办的,账目都备齐了,等您伤好了,就请您过目。”
司徒策道:“不必了,你们管好就行了。”
“是!”
老妇见司徒策精神萎靡,不敢多说话,生怕影响他歇息,让一众人等磕了几个头,便都告辞离开了。
他们走后,屋里静了下来,玲珑拿了热水盆,将毛巾浸湿了,替他轻轻擦拭了脸颊和手,司徒策顿时感觉清爽多了,拍了拍床沿,道:“你坐!”
玲珑便坐在了床边瞧着他。
司徒策道:“怎么,你哭过?”
“才没有呢!”
“还不承认,集你眼圈还红着呢!”
玲珑不好意思扭头过去,声音又有些哽咽:“老爷伤成这样,听锦衣卫大爷们说,那贼子好不狠毒的,连镇抚大人都杀了,老爷若不是道法高明,只怕也遭他毒手了,奴婢想着害怕,所以……”
“傻丫头,你都说了,老爷我道法高明,还有谁能伤得了道爷性命的?呵呵呵,别担心啊。”
“嗯!”玲珑轻轻替司徒策拢了拢被子,道:“老爷不要多说话,好生歇息吧。”
司徒策的确是有些累了,点点头。
玲珑出去,片刻,又进来了,抱着一包铺盖,西西索索地铺在司徒策床边的地上。
司徒策奇道:“你做什么?”
“老爷伤重无力,奴婢担心夜里睡着了,听不到老爷呼唤,所以睡在这,听着真些。”
“你这妮子,鬼心眼就是多。”
玲珑嫣然一笑,将灯笼拿出去放了床头墙角的灯架上,这样不至于让司徒策感到刺眼,便于安睡,这才和衣而卧。
第二天,在司徒策的强烈反对下,杨钧只好将留在司徒家的所有锦衣卫都撤了回去。
司徒策背后的伤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并不太重,所以将养数日,便能下床行走了。
玲珑要搀扶他,被他拒绝了,自己慢慢走,他可不想像一个老人一样还需要别人搀扶,慢慢地走到后面宁心园,现在已经是深秋,一地的金黄色的落叶让人看着有一种萧瑟之感。远处,京老太正在拿着一把大大的扫帚,慢慢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湖对面传来柳儿的歌声,飘渺真如烟雾一般。
在司徒策卧床的这些日子里,柳儿从来没有来探望过他,这让他很有些意外。所以,刚能下床,便来看看怎么回事了。
司徒策慢慢沿着湖边往前走,京老太第一个看见了,急忙扔掉扫帚跑过来,要上前搀扶他,司徒策摇摇头:“我没事,你忙你的吧,我就随便走走。”
说话声引起了柳儿他们的注意,她们并没有迎上来,而是分站两边,福礼相迎。
司徒策过去,笑了笑:“柳儿,你们忙,我只是随便走走。”
柳儿半跪着,道:“老爷伤重,妾没有前往探视,还请老爷恕罪。”
“呵呵,没关系,起来起来。 —— 对了,你怎么没来,我还真想听听你唱唱歌,对身体康复应该会有帮助的。”
柳儿起身福了一礼:“奴婢本想亲去,只是不能”
“为什么?莫非还有人阻拦不成?”
“没错!”远处墙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低沉有力:“是我不让他去的!”
司徒策吃了一惊,扭头望去,只见远处高墙上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一缕黑须迎风飘动,颇有些潇洒。
“阁下是谁?站在墙上,莫非是粱上君子?”司徒策冷声道。
“很抱歉,不请自来!”说罢,轻飘飘纵身下来,也不见他如何奔跑,转瞬间便已经到了司徒策面前。把司徒策吓了一跳。禁不住倒退了两步。
那人瞧着司徒策,道:“我虽是不速之客,但说出我的名字,我相信你马上就会表示欢迎的。”
“哦,说说看。”
“我姓段,名平,乃是贺兰冰的姨父!”
司徒策大吃一橡,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段平,有些涨红着脸道:“你,你当真是芙蓉兄的姨父?”
“正是。怎么,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司徒策讪讪拱手,奇道:“我听芙蓉说,你在若干年之前离开了镇海,不知道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的?
芙蓉怎么也不告诉我。到了我家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还当时贼呢!
嘿嘿”
段平淡淡道:“你没想错,我还真是贼,不过,别人是偷东西,我是偷人,啊不,将人从你身边带走!”
“什么意思?”司徒策隐隐感到事情不妙。
“我要把柳儿带走,还有贺兰冰。、,
“凭什么?”习徒策凝视着他。
“凭柳儿愿意!”段平好整以暇“她其实是我的人,我早就商量好了替她赎身。只是,她赎身那段时间,我正好有紧急的案子需要处理,不在京师,以至于让那龙翔抢了先,把她赎走了,我回来之后得知,便赶来镇海县,原本我来,不是想把她从你这带走的。但是,我来了之后,听闻你做的事情,我现,我必须将她带走,不能把她留在你这到时候被你祸害!”
“伯父言重了,我对柳儿一向是礼敬有加,漫说祸害,就算是说话也是不敢轻薄的。”
“我没说你这个,——你要是敢对她怎么样,我早就不容于你了!还等你到现在!”
司徒策笑容没有了,冷声道:“伯父说得哪里话。柳儿是我的奴婢,漫说我对她从无慢待轻薄之处,就算有,那也是应该的,伯父就算管天管地的大官儿,只怕也管不到我家里的事情来吧?”
听到这话,柳儿俏脸一红,偷眼看了看司徒策,眉宇间有些许的柔情和甜蜜。
“别人我不管,柳儿的事,我就要管,现在,我要把她带走。而且,还要把贺兰冰也带走,我不能让她们两个被你拖累获罪,陪你上刑场!”
这句话司徒策终于明白了刚才段平所说的那“祸害”是什么意思。却原来是怕自己被定罪下狱,连累到她们。不觉心头一沉,拱手道:“伯父的话,我是半句都听不懂。、,
“听得懂听不懂,你心里很橡楚!”
“伯父既然说到这里了,怎么不把话挑明呢?”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段平上前两步,凑到司徒策耳边,低低的声音道:“你以为两头做官,便能左右逢源?告诉你,到时候你怎么死都不知道!我不能让柳儿和冰儿留在你身边陪你送死!”
司徒策全身一震,盯着他。想必,这件事肯定是贺兰冰告诉他的,贺兰冰之所以告诉她姨父,肯定是担心自己,以为这位姨父大人能帮自己。想不到他却只想到他亲人的安危,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这让司徒策心中升起一股倔强之气,难道,离开你我司徒策就必死无疑?当下两手抱肩,冷声道:“对不起,阁下不是断人生死的阎王,我的生死也不劳阁下牵挂,至于她们两,芙蓉是你的侄女,是你的亲人,对于我,她只是同事,她要跟你走,我没有权利管,但是柳儿,她是我的奴婢,我不同意,谁也别想带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段平冷笑:“你想动手?那就试试!”
“我劝阁下还是不要试,免得伤了和气!我不愿意芙蓉伤心。”
“你还想着她?你想着她就不该乱来!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件事已经被你搞得一团糟!”
“我怎么做事不用阁下操心。”
“那好,本来芙蓉是让我来劝劝你的,帮帮你的,既然你这样,我是多事,你这窝我还也懒得留下,我会走的,不过,柳儿我必须带走!”
司徒策火往上冒,摸住了衣袖里的微型强光电筒,对准了段平:“阁下是逼我动手了?”
刚才段平的身手他看见了,知道此人武功非同小可,如果让对方先动手,自己连一点机会都没有。所以,直接取出强光电筒对着他的双目,只要对方有一点动作,立即照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