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健在临走之前,阴冷的目光盯了刘运长一眼。
竟让刘运长心肝一颤。那一眼里,充满的怨毒。
被发现了?刘运长心道,感觉有些不妙。
这事弄的,确实有些巧了。巧在两次金花地龙都发生在仇八对郭健上。
其实,这也是郭健打乱了节奏。如果他不把西服男挤下去,就不会感觉如此明显了。
如果说仇八抽老千,他们相信。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仇八脱衣服的举动,都证明他没抽老千。
如果仇八没有抽老千。那唯一的解释,也只能是荷官有问题。
尤其是西服男,看刘运长的眼神,目光如刀。
可这个小子,怎么看也没有二十岁。而且从头到尾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之处。
“与,与我无关,田老大赢钱都是运气好。”刘运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不提还好,再提出这茬,田老五冷哼一声,瞪了一眼消失在地道口的郭健。
眼神里隐隐露出了杀意。仇八不由嘴角弯曲,一抹冷笑一闪而逝。
他们混社会的,自然也要讲立足的根本,发家之本。到了一定地位,自然要制霸一两个行业。
否则,都盯着一块肥肉,那不得天天打得头破血流?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江湖是金钱美女。在社会上能称得上大哥的,都垄断着一两个行业。
比如田老五,如今在双凤绝对的一把龙头地位,涉猎行业广泛,他想做什么,没人敢反对。
然而,他的主业是走私烟草和煤炭钢铁等贸易。
他也有挂着洗浴、洗头房名头的黄色产业,也有一家赌场。
郭健干的是什么?他的主业是垄断农贸市场,做粮油贸易,水果肉蛋奶批发,还经营一家利润极高的货运站。
至于歌厅洗浴,本就是副业,也应该是喝汤系列的。
仇八主要是开地下赌场,搞洗浴、洗头房等休闲娱乐产业,他不是社会一把龙头,但却是黄赌行当的一把龙头。江湖你得认。
道上人都懂规矩,主业吃肉,副业喝汤。
想入哪行,你得拜哪行的龙头,不打招呼,买卖开不消停。
田老五他从不屑跟别人抢食吃。该吃肉的吃肉,该喝汤的绝不抢肉。才换来了江湖的尊重。
郭健偏偏一直想扩张娱乐产业,说白了就是坏了规矩。
被仇八一直压着。所以,他最终是没忍住,要跟仇八掰掰手腕。
保不齐他也想干走私和煤炭贸易,但他郭健想搬动田老五,似乎还差点火候。
在郭健认知里,江湖就是打打杀杀。而他的行事风格,谁的拳头够硬,谁够狠,谁吃肉。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家伙,就是个贪德无厌,利欲熏心的主。”田老五不由骂了一句。
仇八轻蔑一笑。让三子把之前准备好的五十万现金取来,递给了田老五。
田老五也没客气,这是他赢的钱。
仇八又开口道,“五哥,你看上哪个场子,随便挑。”
“呵呵,我可不要,能让我喝口汤就行。”田老五摇摇头,笑着道。
今天看似双方恩怨暂时告一段落了。其实仇结的更深了。
“那哪成呢,这次的事不能让你白忙活,我必须表示感谢,我仇八可不是吃独食的人。”仇八道。
“老八,别跟我来这套,我不会上你碗里抢食,你也别跟我下套儿。”田老五眼珠子一瞪道。
“你还是好好感谢一下这个小兄弟吧。”
说完,带着人走了。
话说,郭健几人出了茶楼。郭健直奔自己的座驾而去。
“大哥。”花衬衫喊了一句。
郭健这才反应过来,车也输给仇八了。
“妈的,我草他姥姥。”大骂了一句,直接步行着离开。
“大哥,我总觉得这赌局有些古怪。”花衬衫又道。
郭健看向他道:“用你说!田老五和他是一伙的,妈的,老子早晚把他们都收拾了。”
西服男翻了翻眼珠子,没有说话。这郭健果然是莽夫,根本没想到刘运长身上去。
他自然也不会提醒。他就是郭健请来帮忙的,连半个朋友都算不上。
“大哥,田老大我们惹不起,但仇八算个屁,难道我们真把场子交给他?不如我们召集兄弟,给他点颜色瞧瞧。”花衬衫又建议道。
“你他妈的傻啊,那么做就把田老大也得罪死了。那不是给人留话柄吗?等一阵子再说。”
郭健目光阴鸷的道,他再没头脑,也不会狂到同时得罪两位大哥。
他自知现在没有实力跟田老五硬磕,但从心里从来没服过。
他当时有心耍赖,大不了和仇八开战,但那样,即使不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也会让田老五捡了便宜。
另一种可能,仇八能请来田老五,那就说明两人达成了某种协议了。万一两人联手,直接就能把自己灭了。
能当上大哥的脑袋都不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相信早晚干倒仇八和田老五。
他想了想又道:“你们不让我做黄色产业,那我就做实业,田老大倒腾煤的生意不错,我他妈的就倒腾煤。”
花衬衫:……
田老五也没想到,今天,他没和郭健计较,郭健却恨上了他。
……
田老五走了,留下的一句话,让仇八他们神情各异。
仇八和刘运长是一脸苦笑。人老成精,田老五早看出了问题。
整场赌局透着古怪。他说不出来,就是一种感觉。但他已经断定,问题就出在刘运长这个不起眼的荷官身上。
“老弟,谢谢你了,今晚我要和你连干三杯。”仇八笑着拉过刘运长。
“他干个屁了,谢他干啥。”熊猫瓮声瓮气的道。他对刘运长的意见很大。
在他心里,如果不是仇八厉害,估计今天输的就是他们了。
“你懂个屁。”仇八却瞪了他一眼。拉着刘运长直接上楼。
其实三子他们此时也有些迷糊。虽然不像熊猫那般敌视刘运长,可心里也是颇有微词。
按理说,刘运长完全可以想给谁发什么牌就发什么牌。掌控牌局。
他们可以毫无悬念的赢下赌局。
可今天这场赌局,似乎太惊险了一些。一波三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