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被封印的漩涡,对于渡边岳而言,也宛如一只脱缰的野牛一般。
十分难以操控,它疯狂的蔓延,根本不容渡边岳制止。
他好不容易克制了在藤野辉美那边蔓延,却没有想到在自己这边,它已经改变了整个公园的模样,甚至还在不停地朝着四周蔓延。
像是一个欲求不满,想要吞噬一切的黑洞。
而就在渡边岳全力压制漩涡的时候,那上面的人头气球忽然朝着自己撞了过来。
它在藤野辉美那边被漩涡吞噬,便传送到了自己这里。
因为自己是漩涡的中心,一切的焦点。
所以所有被漩涡吞噬的东西,都将到自己这里。
忽然,
渡边岳脖子一阵剧痛袭来,他不用低头便知道肯定是上面那个畜生人头气球趁危而入。
趁着自己压制漩涡的时候攻击我是吧?
只思考的片刻,他整个人已经被无形的绳索拉向天际,强烈的窒息瞬间涌了上来。
可能是因为在藤野辉美哪里吸满了恐惧的原因,又或者是被漩涡扭曲了它规则的原因。
它虽然依旧是藤野辉美的模样,但绳索却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渡边岳双手扯住那根线,放开了对漩涡的压制。
近乎瞬间,一股强烈的吸力从大地传来。
原本扭曲的河床忽然出现一个空洞,他被吸着往下,就连人头气球也不例外。
不过,渡边岳看准时机,抱住了一遍螺旋状的树,再加上头顶人头气球也在奋力对抗着漩涡;
他这才制止了自己被拉扯下去的结局。
双方诅咒正在角力。
树木也在不停扭曲,这样下去,被吞噬是迟早的事情。
但让渡边岳有些绝望的是,他现在可以立即用相机封印人头气球,但一旦封印了气球,
自己会立马被拉到漩涡里面。
“这种时候……”
要怎么办?
对了,自己……还有筹码!
想到这里,渡边岳用牙齿咬住背包的袋子,将另一张人头气球的照片用牙齿咬住。
“释放吧!”
下一刻,他的前面再度出现一个巨大的人头气球,仔细看去,便能发现这竟然是和野大木子的模样。
没错,这是之前收服的另一个人头气球诅咒。
那人头一出来,刚准备反噬渡边岳,便立即被疯狂的漩涡诅咒压制。
但,因为两个人头气球同时对抗漩涡,这也让渡边岳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机会。
他站稳地面,特性开始发挥作用。
渡边岳立即从将另一个人头气球照片放在兜里,随后拿出相机,对着藤野辉美的人头气球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拍照。
下一刻,触手如约而至,迅速抓住那气球,在后者不甘的诅咒中,被封印进入了照片中。
而就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渡边岳已经拽住了漩涡的照片,继续压制漩涡。
“给老子!滚回去!”
他青筋直冒,身体所有的毛孔都开始扭曲成漩涡的形状,巨大的和野大木子人头气球拉住他的脖子,让他不至于被巨大的漩涡拉下去。
脚下都开始崩裂,但,那漩涡的诅咒竟硬生生被他渐渐的压制了下去。
那张破旧的扭曲枯树照片,愈发的破旧,似乎下一刻就要碎掉一般。
四周的诅咒开始回缩,天空的黑云也开始坠落;
巨大的人工湖更是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如伸展身体一般,逐渐变得直了起来。
“终于……可以活下来了,这下可以继续还房东小姐的钱了。”
看着一切都在变好,渡边岳心底松了口气。
……
“好壮观的诅咒……”
绫音咲越往这边走,越觉得震撼,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诅咒,用“震撼”这样的词汇来形容。
整个世界越靠近渡边岳的地方,越是扭曲,无论是天空、大地、树木,它们都变成了一个个的漩涡。
风在哀嚎,
水洼的水在打着转、落叶在天上旋转,被扭曲的鸟儿紧贴地面,长出了蜗牛的壳。
长条的蛇盘着身子,瞪着眼睛,发出“嗬嗬”的声响。
“就是这里,差不多了。”
“别说姐姐没救你,姐姐这也是尽力了。”
渡边岳比自己小一岁,他的确得喊自己姐姐。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犹豫,说出了那个名字;
“魄魕魔。”
四周,并无动静,但她知道。
它,来了。
“嘻嘻嘻……”
四周忽然传来孩童玩闹的声音,原本扭曲的长椅变成了跷跷板、一上一下、扭曲的树木也变成了秋千,
地上,一条条毛毛虫像是瀑布一般喷涌出来,它们爬行着向前。
看见这一幕,绫音咲没有丝毫犹豫,快步往诅咒的中间快步跑去。
而在她的身后,
无数的毛毛虫如雨一般从天坠落,孩童嬉戏的声音愈发嘈杂,就连早已停电的喇叭也开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若是有人仔细去听,便能听见……那是一声声的“绫音咲”。
最后——
“来了。”
迷雾,开始渐渐笼罩公园。
绫音咲一边走,心里一边想着魄魕魔的资料。
魄魕魔是日本传说中,有着几百年传说的鬼怪。
相传,在曾经吃不饱饭的年代,人会将无法养活的婴儿丢弃在山林中,献祭给山里的魄魕魔。
无数年来,无数的婴儿被抛弃在山林。
在传说中,魄魕魔会出现在家庭不和睦的地方,将所有婴儿带走吃掉。
人们口口相传着,于是造就了这个怪物。
它原本的地点是上野某座山林,但东京有人召唤了它。
于是,东京成为了它的地盘。
只要在这个区域呼它的名、亦或者触犯“家庭不和睦、夫妻离心互相憎恨”的规则,它便会出现,带走那家人的一切。
它很强大,之前在来东京的途中,已经有好几十个驱魔师死在了它的手中。
原因很简单,有驱魔师提到了它的名。
不过,自己只是暂时召来帮渡边岳压制他的诅咒而已。
从感官上来说,绫音咲觉得魄魕魔不如渡边岳身上那恐怖的、足够扭曲现实的诅咒。
但——
当她越往中间走,她忽然发现,四周的一切诅咒好像都在如潮水一般快速褪去。
她越跑越快,
然后,
看见了上半身赤裸,正在收拾相机包的渡边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