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是会互相排斥的东西。
正如同凶恶的野兽有自己独属的领地一般,任何其他恶兽进去,都难以避免一场恶斗。
诅咒是比凶恶的野兽更凶恶的东西,诅咒之间,只有你死我活。
所以在刚才自己看见对面身上诅咒时,自己的身体都开始麻木起来,因为他身上的诅咒与自己身上的“灵”产生了抗拒。
当然,在那一瞬,其实已经分出了胜负。
自己的“灵”藏匿了起来,自己也不感觉身体发麻,而是浑身发寒,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这是身为“媒介”的本能在告诉自己,要远离这个家伙。
也正是因为这种互斥性,
巫女可以利用诅咒对抗诅咒,天生者自己便是诅咒,媒介可以沟通灵对抗灵。
但,面前这个家伙不是巫,也不是天生者,身体也并非是媒介。
他就这样,在中任何一个诅咒都必死无疑的局面中,平衡了它们。
三个诅咒……
互相排斥,互相压制。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是巫女也最多以契约或代价利用一种诅咒,更有巫女世家,花费上千年,以整个家族的力量去安抚诅咒,以利用诅咒。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三观有些炸裂。
“你脚下有个诅咒,它的特性是大地,你肩膀有个诅咒,它的特性是天空……中间的诅咒,眼睛里面那是什么?我看不清。”
“三个诅咒被你驯服,各自牵制,你……能看见它们么?”
她犹犹豫豫的问道;
“一开始不行,现在可以了。”
听见这句话,她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也只时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你是说……你在看不见它们的情况下,用不知道什么的手段,让它们互相压制了对方?”
这和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面,用细线穿过一千根针有什么区别?
诅咒的爆发逻辑很难被寻找到,比如有的诅咒,可能你抬起左脚就触发了。
有的诅咒或许你摸了摸鼻子就触发了,
触发的诅咒疾如风、快如闪电,立马就会让被诅咒者死亡。
三种诅咒,三种千奇百怪的触发方式,他不仅躲了过去,甚至让三种诅咒在同一时刻爆发同一级力量,以至于才能做到互相牵制。
这是运气?
从古至今,有这样运气的家伙么?
听见面前少女的话,渡边岳分辨出了她所说的三种诅咒。
脚上的诅咒应该是变异的人头气球,肩膀的诅咒……是那张照片?自己将它放在自己背包里面了,或许被她错认为是诅咒。
至于眼睛里面的……旋涡毋庸置疑。
这个家伙,还真有点实力,竟真能将自己身上的诅咒一一说清楚。
甚至对这些东西如此了解,渡边岳的心里一下子就热切了起来。
“你对这些似乎很明白,你能将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全部告诉我么,拜托了!”
“比如,什么是巫、你说的天生者又是什么?媒介又是什么?”
她喝了口水,缓解了一下心中那种震惊,原本饥饿的她听闻这个家伙的事情后,当场就被喂饱了。
没想到自己一次的爽约,竟能遇见这种离谱的家伙。
“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绫音咲,关东平政高中三年级学生(走读),本身是媒介,也就是你们常说的灵媒。”
“哈?你……高三?”
此刻渡边岳也震惊了,看着对面衣衫褴褛的模样,难以想象这竟然是……上得起学的模样!
“我是赴约而来东京的,赴一名强大的巫女的约,来东京这边降魔,但……咳咳,中间因为听见有的驱魔师在来的途中就被干掉,我……嗯,我跑路了!”
原本,她还有些小声,最后勇敢的承认了自己跑路的事情。
渡边岳愣了一下,随后问道:“那你为什么会这样,那巫女没给你们报销车费么?”
“咳咳,打款了三十万日元……但我听信了推特上的广告,将所有的钱都转到一个账户里面……然后被骗了。”
“……因为那位驱魔师通过官方给我学校发函,说我来东京参加数学竞赛的原因,我要是现在回去的话,学校一查就会露馅,我只能在这里等驱魔结束才能回去。”
她弱弱的说道。
“额……”
“好吧,我叫渡边岳……是一名专业摄影师。”
“嗯……你们准备驱逐的那个‘魔’,很可怕么?”
出于好奇,渡边岳还是问了一句。
“很可怕的好吧!有些驱魔师在来的路上就被干掉了,我也是侥幸才跑掉!”
说到这里,她像是被压抑了许久,终于找到倾诉对象了一样,一股脑将所有事情都抖落了出来。
原来这个世界的“驱魔”能力都是天生的,有的人生下来就会拥有沟通灵的力量,被称之为“媒介”,俗称灵媒。
有的人生下来就带着诅咒,他们被称之为天生者,。
而出生在家族的具有特殊血脉媒介,则被称之为“巫”。
因为他们家族有驯服过的强大诅咒,所以拥有着诅咒血脉的她们,其能力是最强大的。
这次东京驱魔的行动便是一名据说是“整个日本最强的巫女琴子”所组织的活动,而目标是对付一个恶灵。
因为那个恶灵的名字一旦在东京范围内说出来都会被其察觉,所以绫音咲没有敢将那个名字说出来。
诅咒与灵,构成了这个世界的黑暗面。
各种都市的传说也都是真实存在的,且传播越广的诅咒,一般越是可怕。
所以驱魔师们并不会大规模驱魔,明面上是保持平衡,暗地里其实是干不过。
不过所幸这些诅咒都有着自己的规则,不触发规则,便不会被盯上。
所以人类到目前为止,也能与那些东西和平相处。
至于白天和夜晚……
“鬼怪和诅咒并不惧怕白天和夜晚,它们白天一直在、晚上也一直在,只是看你是否触碰了它们的规则而已。”
听着面前的话语,渡边岳心里有些发沉,这个世界远比自己想象的恐怖。
“即使如此,你身上的复杂诅咒,依旧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东西,特别是你眼睛里面的那个东西……”
“当初我被东京那个东西‘盯上’的时候,也从未头皮如此发麻过。”
她所言的“东京那个东西”,便是这次驱魔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