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间指向凌晨四点。
公司员工公寓大楼二十七层,27-a单身公寓,浴室里亮着灯。
里面传来花洒出水出“哗哗”的声音,水流咕噜咕噜地唱着欢快的歌儿流向下水道。
浴室的门口地面上扔着一条像是一团咸菜似的深色牛仔裤,牛仔裤看上去是被随手扔在那儿的,朝上的一面,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一条蜿蜒向下延长的诡异水痕。
三十分钟后,浴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从浴室里走出来一个拥有着浅色头的高大男人,他微微眯着那双湛蓝色的瞳眸,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其中闪烁着严重不爽的情绪,他的下半身只围着一条白色的大毛巾,上半身□□,水珠从男人那结实紧绷的胸膛顺着肌肉轮廓滚落,他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水,低下头一不小心瞥到他脱在浴室门口的牛仔裤时,男人那张本来就有点黑的脸,这会儿彻底成了锅底一般的纯黑。
他伸出两根手指,捏起那条牛仔裤,在三秒的犹豫后他将那条牛仔裤果断地扔进了垃圾桶里,而后直起身子,来到客厅中,男人站在客厅中央扫视了周围一圈,最终他将目光停留在了客厅的长沙上——在那里,背对着他躺着一个黑年轻人,黑年轻人双手捂着脸作深受打击装蜷缩在沙的一角,这样的姿态未免让他单薄的身躯看上去真的有些可怜。
……如果不看他此时穿在身上的,从某处开始就浸湿了一大片的裤衩。
姜川的额角跳了跳,在考虑到这家伙一个翻身都有可能将那可疑的液体弄脏他的沙,他三步并两步地来到沙跟前,抬起带着皂角香的大手,不怎么温柔地拍了拍冲着自己的黑年轻人的背:“喂,滚去洗澡。”
黑年轻人沉默,没有反应。
姜川挑起眉:“装死就可以假装自己没有像是三岁小孩那样尿裤子吗?”
黑年轻人继续沉默,继续没有反应。
姜川将跳起来的眉毛放了回去,停顿了下,他稍稍压低了身子:“悲愤欲死?”
“……”
“气哭了?”
“……”
“袁谨然,”男人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冷冷道,“你还活着吗?”
作为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黑年轻人用沉默回答男人:他不仅死了,而且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姜川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耐烦继续在大半夜地陪伴此时正赖在自己的沙上装死的家伙继续玩“扮死人游戏”,他伸出手一把扣住企图用双手将自己捂死的黑年轻人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脸上拉下来,同一时间听见对方的碎碎念:“今年一定是在双子座上生了可怕的水逆或者土星逆行否则我真的没有办法解释我为什么会这么倒霉明明本命年还没有到结果年还没过就被抢了男人这就算了反正是人渣爱抢不抢结果又被人陷害用广告牌砸成植物杀人欠了一屁股公司的烂账不说好不容易醒过来了接了个大单子了眼瞧着都试镜成功了又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大神给搅合黄了现在前途生死未卜不说老子心情不好出去喝个酒喝醉了遇见美少年没破处就算了还让美少年把自己送到其他男人家里了送到男人家里就算了还要被这个男人赶出家门赶出家门就算了他连厕所都不借给我厕所都不借给我就算了他还用手臂挤压我的膀胱我他妈多少年没尿裤子了一朝回到解放前这是不是上帝在暗示我别活了赶快去死从新开始吧这么苟延残喘真没意思——”
姜川点燃一支烟叼在嘴边,而后伸出手将背对着自己的黑年轻人腰上的裤腰带粗暴地扯了下来,同时含糊地说:“这道理说不通啊,死你都不怕你还怕苟延残喘?”
“尿裤子啊我自从小学毕业以后就他妈没尿过裤子了这要是传出去我颜面何存我可是袁谨然大家都等着黑的袁谨然我尿裤子的新闻卖出去可以卖个十万块不好吧就算五万尿湿的裤子可以挂在网上卖个五千好的加起来就是十万零五千这就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笔财富——”
“你尿裤子的新闻可以卖十万?可以啊,我现在突然感觉到你的人气了。”姜川闻言一愣,想了想,抬手想拍黑年轻人的屁股叫他抬起屁股——结果手还没落下去千钧一之际猛地看见他裤子上湿漉漉的一块最后男人手掌方向一转落在了他的背上,“啪”地一声,可响亮,“抬屁股。”
躺在沙上的人大脑已经被掏空了。
这会儿一步一指令,让抬屁股就配合地抬屁股,于是在他抬屁股的一瞬间,蹲在他身后的男人已经顺利地一把将他那湿漉漉的裤子拽了下来——然后如同丢自己的牛仔裤一样果断地,将那条裤子再次丢进了垃圾桶里,“咚”地一声。
“裤子阿玛尼的。”躺在沙上蜷缩着的人头也不回地幽幽道。
姜川:“……”
“十万零五千买不了几条。”躺在沙上蜷缩着的人头也不回地继续道。
男人伸出手,一根手指头勾起黑年轻人的内裤边缘,看了一眼标志说:“ck。”
“十万零五千可以买很多条,”躺在沙上蜷缩着的人头也不回地颤颤悠悠道,“要扔扔吧,反正你赔得起。”
姜川闻言,毫不犹豫无情道:“尿湿裤子的人是你自己,我为什么要赔?”
躺在沙上蜷缩着的人终于没有声音了,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尿湿裤子的人是你自己”这一句大实话带来的打击中难以自拔——在这个过程中,姜川又动手将他身上穿着的衬衫脱了下来——伴随着那件大衬衫一点点被撩起,黑年轻人背部大片白皙细腻的皮肤也一点点地出现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他眼角跳了跳,这个时候,他听见自己正在伺候着脱衣服的那位声音再一次响起:“我尿飞起来飞溅到衣服上了?”
“……”|
姜川沉默,不顾这会儿白色的大衬衫正保持着反着掀起来罩在黑年轻人脑袋上的姿态,他松开了手,扫了眼这会儿下半身只穿着内.裤、上半身半光状态只剩下衬衫罩住脑袋奇葩造型的黑年轻人,将叼在唇角的烟拿下来狠狠地吸了两口,而后现自己的耐心宣告燃烧殆尽:“滚起来,去洗澡,你他妈还准备穿着湿漉漉的内裤在这躺一晚上?你不怕冷我家沙还嫌脏呢。”
听到这无情的命令,躺在沙上的人抽搐了两下。
又抽搐了两下。
正当姜川奇怪他这是冷了还是热了或者干脆就是脆弱地哭了的时候,听见闷在衬衫里的声音闷闷地响起:“酒精上头,脑袋昏,现在浑身没力气动不了了。”
姜川:“……”
谨然:“明天酒醒再洗,我先在这风干一会儿。”
风干一会儿……看来是酒还没醒啊。男人站在沙边抽了抽唇角,这时候谨然的手机响了,他抓起来看了一眼现打电话来的人是经纪人先生,没怎么想就替谨然接了电话,那边冷不丁听见电话里面响起的是姜川的声音还愣了楞,半饷之后才慢吞吞地说:“他说要出去潇洒,难道是和你一起去的?”
姜川考虑了三秒,最后道:“不是,喝多了,最后不知道怎么就自己跑过来了。”
方余“哦哦”两声:“他还知道你家地址啊……那现在没事吧?他今晚心情是应该不太好,我还担心他喝得五老爷不认识六老爷的在外面闯祸,这会儿琢磨着要不要找人去接他呢,他人在你那里我就放心一点——现在他情况怎么样来着?”
姜川转过头,看着沙上衣服被掀起来蒙住脸现在已经没了声音大概是又睡着了的黑年轻人,沙上的人很配合地翻了个身——于是在男人的注视之下,他用那号称可以风干的湿漉漉的内.裤,不客气地在沙垫上印下了个桃子形状水痕,这一幕看得男人额角青筋狂跳,深呼吸一口气,握着电话的手也跟着稍紧了些,压低声音对电话那边显然有些担心的经纪人先生说:“没事,现在睡着了。”
话语说出口后,姜川愣了愣:啧,所以他这也是被传染也学会了若无其事地撒谎?
方余:“那你让他睡,明天早上七点先来公司,然后我们一起到川纳那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姜川:“情况怎么样?”
方余:“通稿写好了,报社记者也联系好了,明天就会让谨然把通稿微博,然后雇水军转到所有媒体平台,先主导舆论方向——今晚川纳那边也有相关负责人给我们来电话了,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虽然李锐老师不懂那些事情,但是好歹也不是大家都不懂……不过一切都要看明天的造化,今晚你先让他好好休息吧,明天打起精神又是一场硬仗。”
姜川:“哦。”
方余:“现在他心理肯定也不好受,要是对你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你……别揍脸。”
姜川:“……好的。”
挂了电话之后,姜川站在沙边上看着穿着湿漉漉的内裤睡得四仰八叉的黑年轻人——此时正是盛夏,g市这样的南方城市不开空调压根没法睡,但是晚上按照谨然的这种睡法不要说明天早上起来精神抖擞,能不感冒就已经不错,所以考虑了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原本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这件事的姜川默默低将一支烟抽完后,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将烟屁股熄灭在垃圾桶里。
找来一次性手套戴上,替某人将那条他要风干一下的名牌内.裤脱下,还是看也不看扔进垃圾桶里——而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带来的爆炸性后果就是:姜川就这样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这会儿光裸得犹如新出生的婴孩一般的黑年轻人的下半身看了个干干净净:白花花的双腿其实并不是姜川之前说的那样不好看而是很直很长;圆滚滚的屁股蛋证明沙垫上的桃子屁股印出处来源;当黑年轻人动了动,原本蛰伏于他双腿之间毛中的那东西也垂落下来,软趴趴的,颜色偏淡,看上去很乖的样子。
……………………………………………………各种意义上上的“很乖”。
让人很有一种非常想要欺负一下的冲动。
但是在姜川真的伸出手去|“欺负”那个东西之前,他猛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干嘛,理智让他及时地刹住了车,缩回手——冷静下来后男人自己也是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惊——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告诉他,未来的有一天他可能会主动地去触碰另外一个男性的那根东西,无论那个人是谁,他接下来都很有可能会相当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袁谨然?”
“……唔?”
“能不能自己起来去洗澡?”
“……唔。”
看来是不能。
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男人的脸色变得不那么好看,于是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黑年轻人的某一处挪开,他垂下眼手上一个使劲儿,将那个被衬衫蒙着脸的人从沙上扛了起来——正常成年男性的体重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一般看上去毫不费力,他三两步来到浴室,将怀里的人放进浴缸里,然后放水。
浴缸里的人似乎是被惊醒,衬衫下出“呜呜”的两声,姜川听见声音低头一看这才反应过来浴缸里的人衬衫还盖在脸上,愣了愣,随机抽着唇角毫无愧疚之心地嘲讽道:“不好意思,这样看你比较顺眼,一不小心就忘记拿下来了。”
一边说着,他伸出手将蒙在衬衫中挣扎个不停的黑年轻人从中解救出来。
将谨然的衬衫随手扔在浴缸的角落,当重新将视线转回来对准谨然的时候,姜川忽然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这样的话,好像躺在浴缸里的人就一.丝.不,挂了。
一.丝.不.挂。
持续接近半年以上的时间躺在医院里不见天日让他整个人都处于白得惊人的状态,在平日里看这种白得近乎于透明、要和浴缸融为一体的肤色大概并不是那么健康好看的,然而此时此刻,伴随着热水逐渐放入浴缸,蒸腾的雾气和热水将他刚刚暴露在冷气空调中吹了一会儿的身体迅速温暖,很快的,从黑年轻人的面颊、手指、脚趾等各处,都隐隐约约地犯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于是不好看就变成了好看。
蹲在浴缸上的男人呼吸一窒,沉默三秒,然后他站起来,抓过放在浴缸边的香皂扔到躺在浴缸里半眯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黑年轻人的肚皮上,扔下一句“自己玩一下”后,他不负责地站起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浴室,走出浴室后他并没有走很远,而是靠在浴室的门背上又抽了一支烟,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自己清楚,他大概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
关于“先他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从来没有对任何男性产生友情以上的想法,这个时候却像是疯了是的突然有了欲.望”这件事——
姜川试图用一支烟来拯救自己生了奇妙偏移的性取向。
一支烟过后,男人似乎觉得效果不错,正准备再来一根从此安心地做他的大直男,却在这个时候,他听见身后的浴室里传来扑腾水的声音,他愣了愣后,拉开门伸脑袋进去看了一眼,随即便不意外地看见某个人正在装满了浴缸的水里扑腾,似乎决定要将壮举在一晚之间全部完成:续像个三个月大的婴儿尿裤子之后,又准备像个三岁的小鬼是的将自己溺死在浴缸里。
“妈救命,我的脚被水槽缠住了!咕噜噜——徐倩倩种了杀人水草在我家用泳池里,那个贱人!”
“……”
将手中那只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草扔掉,男人快步来到浴缸前,顺手关掉还在往里面注水的水龙头,另外一只强而有力的手一把扣住黑年轻人湿漉漉的手腕正想将他从浴缸中拉起来一点,紧接着让他完全没想到的一幕生了——原本在浴缸中扑腾的人也不知道是醉的厉害了分不清楚梦境还是现实还是怎么的,在姜川拉住他手腕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来自反方向的力道,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他就这样被一把拉住下跌!
原本松松垮垮围在腰间的浴巾掉落下来。
伴随着“呯”地*和*撞击的声音,“哗啦”一声巨大的水响,偌大的浴缸里从之前的一个人变成此时此刻满满地塞满了两人——男人的一条腿还在浴缸外面,剩下的半个身已经浸泡在热水中,正当他想站起来时,却在这个时候,两条温热湿滑的手臂像是两条蛇是的缠绕上了他的颈脖……
姜川愣了愣。
不经意间触碰贴合在黑年轻人腰间的大手动了动——最终却没能从那浸泡在热水下之后,似乎有些滑得过分的皮肤上成功挪开。
就好像有人在刚才往他的手掌心糊了强力胶。
低下头时,现被自己压在身上的人正垂着眼,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只不过男人的目光很快便被那被热水飞溅上泛着淡淡的水光的薄唇吸引了去——此时,也不知道是在梦中抓住了救命稻草让黑年轻人特别惊喜还是已经从噩梦中惊醒还惊魂未定,带着淡淡酒精的味儿,从那半启的薄唇中呼出的湿热气息尽数喷洒在男人的下颚上。
心跳如雷。
之前那只烟产生的镇静效果灰飞烟灭。
如果这个时候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掏出来一支枪,那么他可能就死了。姜川下意识地琢磨,但是转念一想,他又意识到:身下的人浑身上下光.裸,哪有地方藏枪?
除非他将枪藏在……
湛蓝色的瞳眸被自己莫名其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弄得猛地一沉,在姜川意识到自己原本扶在黑年轻人腰间的手正无意识地下滑来到他的臀瓣上时,他感觉到身下的人似乎因为他粗糙的手掌与皮肤摩擦带来的触感出轻微的叹息声……
眼珠子艰难地移动,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视线从那唇瓣上挪开,黑色的头因为完全被水弄湿这会儿毫无造型可言乱七八糟,但是从男人的这个角度,却还是可以看见在浴室橙黄色的灯光之下,对方的黑与额间白皙的皮肤交界线处,变得比平日里看上去更加让人触目惊心。
男人握在黑年轻人臀瓣上的那只手不由得稍稍收紧,手下微微使力,有意无意地将被自己压在身上的人的下.身往自己这边压了压……与此同时,他听见黑年轻人出含糊的一声嘟囔,似乎是叫他不要捏,有点痛之类的——这样的请求不仅没有让姜川放开他的手,甚至让他下意识地将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手感不错、结实且富有弹性的肌肉在自己的揉捏下变成另外一种形状。
他可能还会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片残忍的红印子。
光是想到这一点,姜川就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疯狂因子在叫嚣着击碎理智——家族血统的在这种不合适的情况下挥了它内在的本能,暴力的,肆无忌惮的,疯狂的,仿佛一旦盯上了猎物就再也不肯转移目标的狩猎者,要将爪下的猎物肆意玩弄后再生吞活剥。
男人的呼吸变得逐渐粗重,而这一次,在对面近乎于像是“主动邀请”的情况下,他没有再继续委屈地憋住任何出格的思想而是让它们就这样狂野生长——一旦拥有了这个意识,他几乎是立刻就现自己出现了反应,他那相比起某人那“看上去很乖”的东西而来简直是火星来的怪兽的器官迅速抬头,此时,他原本留在浴缸外的那边腿也收回了浴缸里——一只强壮的手臂撑在浴缸边缘,偌大的浴缸被两名成年男性塞得满满当当,他们两人都没有任何多余的空间可以逃避,黑年轻人的东西贴着他的大腿,胸膛贴合着他的胸膛,偏麦色的皮肤和绝对的白皙贴在一起的时候,皮肤之间有让人窒息的分明分界线。
“袁谨然,”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听上去分外危险,“不管你现在是在做梦还是在跟我装醉,反正老子给你拨撩得擦枪走火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男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下一秒,他忽然感觉到那原本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忽然动了动,在他以为黑年轻人醒悟过来要推开他时,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反手一抓,用不小的手劲儿猛地一下抓住了他的头——
哗啦!
水花飞溅之间,因头皮传来的疼痛让男人瞬间分神的同时,原本被他牢牢压在下面的人居然瞬间爆出极大的力量坐了起来!
——两人纠缠着一块儿倒在浴缸的另一边——而这一次,他们之间的姿势生了改变,从姜川压在上面变成了他被人压在下面,这样的姿势似乎让某个醉鬼尤为兴奋,他抓着男人头的手劲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得更大了一些,然后在姜川几乎要为他这样大胆的行为火时,却忽然感觉到眼前人影一晃,下一秒,他的唇便被人一口狠狠地咬住。
男人微微睁眼,露出了个惊愕的表情。
但是很快的,这样瞬间的错愕便被收敛了起来——当趴在他身上的家伙这会儿正用柔软湿滑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描绘他的唇瓣,近乎于像是讨好似的在祈求他的允许时,男人从胸腔深处出一声低沉的笑声,随机他懒洋洋地稍微松开了牙关,并宽容地让那在他唇角边□□的舌尖迫不及待地钻入口中。
这感觉对于姜川来说实在很新奇。
他是第一次跟同性接吻——而此时此刻他意外地现,这种感觉并不是很讨厌。
除却稍稍收紧了放置在对方腰间的强壮手臂,靠在墙上的男人放松地任由压在他身上的黑年轻人占据了主导权,像是一只宽容的猛兽慵懒而散漫地接受自己囊中猎物对自己进行呲牙咧嘴的挑战,而它需要做的不过是抖抖胡须——
比如像是现在,当黑年轻人的舌尖扫过他的牙关,急切地纠缠上来,与之的舌尖触碰的一瞬间他显得并不是那么热情,但是很快的,当他开始做出“礼貌”的回应时,他便立刻感觉到了对方正在丢盔弃甲——不稳的呼吸,逐渐被欲求更多占据的贪婪占据的大脑,来不及吞咽下的唾液顺着他微微张开的唇边滑落,当黑年轻人喘息着想要将自己从这令他几乎窒息的吻中脱离,却惊愕地错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导权……
这是一场持续了很久很久的吻。
久到其中有几次谨然以为自己会交代在这浴缸里。
他几乎后悔自己做什么吃饱了没吃干来折腾姜川——
最开始大概就是因为酒精作祟,兴奋,好玩。
然后直到他听见男人用警告的声音告诉他,一切即将擦枪走火——那一瞬间,他似乎听见了自己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断掉了,紧接着一切便向着他再也无法控制的方向而去。
不记得两人最后是怎么分开的。
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离开浴室的。
只记得湿漉漉的水从浴室一路蔓延到姜川那张大床边上,床上的杯子被他们弄得全是水痕,彼此的双腿纠缠在一起的同时,任由满满的雄性气息将对方笼罩,磨蹭之下床单出“沙沙”的声响,感觉到了对方器官每一丝丝微妙的变化都能够让他们变得更加兴奋……
他们不断地接吻,安静听对方的喘息,像是患上了肌肤饥渴症似的紧紧与对方贴合。
直到最后双方都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
谨然是觉得自己刚刚闭上眼,就被惊天动地的闹铃声弄醒——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不说,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他猜想自己大概是感冒了。
从床上爬起来时,他不怎么意外地现自己除了头疼之外,屁股蛋也像是在睡着的时候被人狂抽一百掌,这会儿伴随着爬起来的动作,他回头一看,随机惊愕地现自己的屁股上青一块紫一块,完完全全就是刚刚受到了虐待的悲惨模样。
而罪魁祸这会儿正占据着大床的另一半,听见闹铃的响声伸出手摸索着摁掉,翻了个身,抓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同时嗓音低沉道:“磨蹭什么,方余不是让你七点半到公司?”|
谨然:“……………………………………………………”
对于昨晚的事情他还是有一点记忆的。
嗯。
哪怕没有记忆,这会儿大腿上已经干涩掉、呈现乳白色颜色的液体也能很好地提醒他究竟生了什么——比如当姜川将他们两的东西放在一起的时候,他像个*似的大声嚷嚷:“你怎么那么大!不公平!”
以上。
谨然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
他伸出手,推了把睡在床另一边正明显因为睡眠不足而微微蹙眉露出不爽模样的男人:“喂。”
姜川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脑袋。
谨然伸手去拽,奈何对方的力气很大,无论他怎么拽都没将那枕头从他脸上挪开,谨然额角跳了跳:“我酒精还没过,怎么自己开车去公司啊——你他妈起来,送我过去。”
姜川沉默三秒,将脑袋上的枕头一把拽下,他翻身起来看着谨然:“如果昨晚某个人没有到最后关头捂着屁股尖叫哭泣着要捍卫自己的贞操,我可能这会儿就因为怜香惜玉而爬起来送他去公司,但是事已至此,对于这种遗憾的情况我只想说:没门。”
谨然:“……你才尖叫哭泣。”
姜川才懒得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转身倒头,相当无情道:“现在老子要睡觉,闭嘴。”
谨然伸手去抓他:“难道你没有爽到?”
姜川:“……”
谨然:“老子让你压着亲了那么久!”
姜川的声音从枕头底下闷闷地传来:“那是作为不告全世界你尿裤子的封口费,你自己说的十万五千块呢——而且最开始是你强吻我。”
谨然:“……………………”
姜川:“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好了,再见,祝工作愉快。”
谨然:“……………………”
这就是传说中的拔*无情……呃,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