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傻乎乎的怔住。
陈暮好像有些不耐烦了:“张嘴啊。”
江眠明白了他的意图,这人是不想自己去食堂。
她心里涌起铺天盖地的暖意,觉得这段时间的辛劳一切都值了。
“我不吃,一点都不饿,吃不下。”
她转让店铺的二十万除开手术费剩不了多少,后续康复休养还要花钱,加上江明亮的分期还款,还有之前开店欠下的债,她的手头非常的不宽裕。
老母鸡太贵了,这只花了两百多块,炖来是给陈暮补充营养的,她好端端的一个人,没必要吃这个。
她要把陈暮的手推回去,却发现纹丝不动。
看陈暮皱着眉盯着她,她只能张开了嘴,含住那块无比美味的鸡肉,一边吃一边道:“就这一块就好了,剩下的你吃。”
陈暮没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等她咽下去以后,又夹了一块递过来。
江眠觉得,曾经那个对她万分好的阿暮又回来了,这让她心里跟灌了蜜似的甜。
她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只能又张开了嘴。
她吃了小半碗,在反复的说自己“真的饱了”后,陈暮才开始自己吃起来。
江眠拿着水果刀给他削水果,垂下的眼里全是笑意。
她昨天还以为是陈暮嫌自己做得少不够吃才让她多做的,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人是惦记着自己。
好幸福啊。
陈暮看着她时不时偷笑的脸,觉得她傻乎乎的。
他吃完饭,江眠正好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摆到他面前:“你吃点水果,我收拾桌子。”
她刚把碗端起来,听见陈暮道:“手麻。”
江眠的神经瞬间又绷起来,连忙放下碗,握起他的手轻轻的揉捏,神色忧愁:“昨天是没动才麻,今天这一直在动啊,怎么也麻啊。我让方医生来看看,别是有什么并发症吧……”
陈暮:“哪有那么严重。”他的眼睛盯着果盘:“给我一块。”
江眠一只手继续给他揉着,另一只手叉起一块苹果喂过去。
陈暮想要被主动投喂的目的达到了,心满意足:“好吃,再来。”
江眠哪里会想到如今的陈暮已经会和他耍心眼了,心里为他老是手麻的事担忧,又不敢太表露出来。
等陈暮睡过去以后,她才去找了方明描述了情况。
方明也有些意外:“不应该呀,他的恢复状态一直挺好的,怎么会四肢麻木呢,我问问段澈,他更清楚陈暮的情况。”
段澈刚回到家就接到方明的电话,有点把他吓住了:“是不是陈暮有了状况?!”
方明皱着眉:“是呀,他……”
他还没来得及说具体情况,刚放下行李箱的段澈又拉着箱子调了头往外大步的走:“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方明:“江眠说他这两天总是手麻……”
“手麻?!”段澈的脚步停下来,刚才担忧的神色消散无踪:“是不是一到吃东西的时候就手麻?”
一旁的江眠连忙道:“对对对!今天也是吃水果的时候,说手麻提不起力来。”
段澈在心里狠狠的叹了口气。
陈暮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他的一个谎言能吓得江眠六神无主啊!
他对着手机道:“没事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正常现象。江眠,等下我打给你。”
看着挂断的电话,江眠将信将疑的问方明:“真的没事吗?之前不是说,血块会压迫神经,可能导致他瘫痪什么的吗,我总觉得……”
她都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方明安慰道:“血块已经全部清理了,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他这么多天一直没下地,肢体僵硬是正常现象,多给他做做按摩就好了。”
江眠忧心忡忡的从方明的办公室出来,刚进病房,就接到段澈的电话。
“段医生。”
“江眠啊,阿暮的手麻是心病,不是什么大事。”
“心病?!”
江眠看向坐在床上翻杂志的陈暮,惊讶的音量有点大。
陈暮也把视线移过来,四目相对,两人眼里都有疑惑。
段澈不清楚这边的情况,对江眠解释道:“一个人在生病的时候对情感的需求是比较旺盛的,尤其是阿暮这种已经记忆空白的人。现在他能记得的只有你,他说手麻,就是想让你喂他,他只是想要从你这里得到更多的关心和爱而已,身体上并无大碍。”
这个说法对江眠来说还是挺震惊的。
她一直以为恢复智力的陈暮是嫌弃她的,想不到,他心里竟然如此的需要她。
她看向陈暮的目光柔和了很多,声音也小了下去:“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她刚挂断电话,视线放在杂志上的陈暮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谁的电话?”
“段医生的。”江眠脚步轻快的朝他走过来。
陈暮的脸色明显沉了些,抬眼看向她:“你们聊什么?”
江眠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段澈看穿了他的心思,抿着笑道:“他今天不是回去了吗,我问问他到家了没。”
杂志被合上,陈暮的声音带着寒意:“这么关心他,难道你也喜欢他不成?”
江眠脸上的笑意僵住:“什么叫,‘你也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