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大阵只要有血液便可源源不断提供能量,崩山武馆众多弟子及馆主都被抽干鲜血,再加上这些信众的鲜血,使其能量磅礴,无有枯竭之意。
蒋开山那尊镇狱法相挥刀格挡,气势雄浑,有镇压一切宵小之势,但血修罗手中巨剑同样威能无量,二者相撞,四周竟一切变得寂静,而后才发出空气暴鸣声。
四班衙役以及巡检司十八人都感到耳膜生疼,刚刚撑起的罡劲也在这种冲击波之下变得如同纸糊般脆弱,顷刻化为乌有。
噗!
血修罗巨剑的攻势被阻挡,血色长枪也被重拳砸落,可它只是偏离方向,威力不减,守备军凝成的大盾被洞穿,直接扎在蒋开山的右腿处。
他发出一声闷哼,退后半步,立刻被郑刚等人护住。
铮!
秦无约再次出手,手中长枪如龙,在半空连点七星,肉眼可见,七颗星珠出现,撞向那位黑衣人。
“破军诀的七星连珠,如果是七品法身境施展出来,我尚惧三分,如今我有血河大阵,岂会怕你。”
“血修罗!”
“杀!”
那尊血修罗手中巨剑消失,不过顷刻间,就出现一杆赤色长枪,朝秦无约杀去。
黑衣人站在血河大阵之中,随时可以调动血煞凝成任何想要的兵器。
显化万物,随心所欲。
“哼!”
秦无约冷哼,人枪合一,以枪尖为刺,疾射而去,他乃是兵宗弟子,修炼破军诀,勇往直前,从不知道什么叫退缩。
这一枪。
有去无回。
黑衣人轻笑起来,双手掐诀,就见一道道血煞凝聚成形,赫然都是一根根长满尖刺的血鞭,从四面八方抽向秦无约。
我命休矣!
秦无约终于意识到血河大阵到底有多么恐怖,站在阵中便立于不败之地。
他乃是守备军什长,自然知道阵法优势,可他现在只能先攻击黑衣人,让他应接不暇,否则他真正催动大阵,现场这么多人起码损失半数之上。
王大安在干什么?
秦无约眼见就要被众多长鞭抽爆肉身,难得有闲心看一眼王大安。
他站在原地,如同吓傻一般,手里拿着葫芦一动不动。
毕竟没修炼几天,不该对他要求太苛刻……秦无约想到这里,催动体内罡劲,一颗拳头大小的星辰出现,悬在头顶,随其枪势直撞而去,如流星划破长空。
这就是他的主法相,名为破军法相,乃是一颗寒星。
“秦什长!”
县尉蒋开山将郑刚等人扒开,不顾右腿伤势,再次凝聚镇狱法相,手中巨刀已经消散,他徒手相合,如同去捧什么东西,想将秦无约护在掌心中。
“杀!”
郑刚、张猛、赵铁柱、杜清远、胡举等人也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出手,却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八品真武境初期,罡劲无法离体,打不到黑衣人,最多去破坏血阵,或将那些正在不断割腕放血的信徒打杀。
现场所有人都在拼命努力,唯有王大安只是轻轻将葫芦塞拔掉。
啵。
一声轻响,极为突兀。
接着就听王大安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原来一切都是靠血阵的威力。”
“收!”
散魄葫芦被王大安催动,院中所有血煞化成一道血色洪流被收入葫芦。
血河大阵之前还血煞浓郁,赤光如雾,此时竟黯淡下来,血阵上面的线条也变成黑褐色,所有能量都被抽取干净,就连黑衣人身后的血修罗也肉眼可见土崩瓦解,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
那道道带刺的血鞭已经变得虚幻,徒有其形,力道削减九成,抽在秦无约的身上,只是将其击伤,未能取其性命。
他此时人枪合一,枪尖如寒星,眼见就要刺中黑衣人,却被蒋开山的镇狱法相捧在掌心中。
悬在半空,动弹不得。
只差半米,这一枪就能捅穿黑衣人的心脏。
铮!
王大安手中长刀发出铮鸣,如龙吟虎啸,随后他的身形化成一道残影,瞬息来到黑衣人跟前。
抬手就是一刀。
如电闪雷鸣。
诛仙刀法第十一式。
电闪。
“怎么会这样?”
黑衣人此时尚在懵逼中,他引以为傲的血煞,竟然顷刻被破解。
噗!
一颗头颅高高飞起,王大安刀势不停,将其余所有信徒乱刀砍死,这才停在血河阵中央的鲁齐阳身旁。
那血茧如同蝗虫般消散,顷刻无影。
现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王大安,眼见情势万分危急,没想到竟被他瞬息逆转。
血河大阵凝聚血煞,攻击强大,其力源源不绝,只要能将血煞解决,此阵不攻自破。
想要攻破煞气,非常困难,否则修炼煞气的兵宗弟子将再无优势,会成为任人拿捏的人偶。
因此煞气难破,已是不争的事实。
谁能想到,王大安那个毫不起眼的红葫芦竟能收取血煞之力,失去依仗的黑衣人,只能如待宰的羔羊。
头颅飞起,鲜血喷溅。
一切都在瞬息间戛然而止,只有王大安的声音还在院中回荡:“不堪一击。”
他蹲下身子,检查鲁齐阳的情况,其体内依旧有浓郁的血煞气,正在源源不断他朝识海中汇聚,似要替代他的灵魂。
想到这里,王大安又利用散魄葫芦将血煞全部吸收,鲁齐阳的面色这才好转许多,并且睫毛颤动两下,似有苏醒的迹象。
“能破此阵,王典史当居首功;能杀此人,王典史功不可没,真是没想到,典史大人手段通天,竟能轻易破除血煞,看来这拔除血煞教,非你莫属。”
县尉蒋开山面色略显阴沉,他今天差点阴沟里翻船,若不是守备军出手帮他凝聚大盾格挡那柄赤色长枪,他很可能身受重伤。
他说完转身离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那一枪被刺在右侧大腿处,若是再偏一点,恐怕能让他进宫当太监。
噗!
秦无约最后还是被血鞭抽中,体内罡劲翻滚如沸,经脉紊乱,令其疼痛不已,张嘴喷出鲜血这才好受许多。
血河大阵并不复杂,偏偏力量源源不断,他差点交代在这里,王大安力挽狂澜,也算救他一命。
他持枪而立,对着王大安抱拳行礼,深吸一口气说道:“多谢王典史救命之恩,我身受血煞之气,急需回去淬养体魄,否则受下暗伤,将无望七品,这里的事情,还望王典史一力担之,待秦某痊愈之后,必登门拜访,以谢大恩。”
“告辞!”
秦无约拱拱手,持枪离去,十名守备军跟在他身后,内心颇为复杂。
修习破军诀的什长,竟差点死在这个破院子里,就连他们也以为,今日凶多吉少。
谁能想到最不被看好的王大安,竟能手刃强敌,一举逆袭,他那个葫芦到底是什么宝贝?
难不成会是法器?或者宝器?
小院中。
只剩下王大安及四班衙役,他们面带喜色望着王大安,却见他眉头微皱,众人正欲问什么,忽见他起身,寒声道:“别放松警惕,事情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