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哥,班头,子星被我抬过来了!”
何超的声音响起,王大安等人走出房间来到小院,只见沈子星被几个人用门板抬着,还有沈子星的家人跟着,满脸挂满泪痕,满眼含着期盼。
王大安手中提着刀,阳光照射下寒光闪烁,锋利无匹,令众人遍生寒气。
他快步走到沈子星跟前,左手将他衣服撕拉扯掉露出漆黑的胸膛,就连面部也如桑葚般,整个人都被被墨泼在身上,半夜出门鬼都看不见他。
“毒入心脉,病入膏肓。”
若是造化玉盘不能吸收毒素,王大安可能要放弃沈子星,现在却要试一试。
他用刀尖划过沈子星胸膛,就见黑血喷溅出来,他再次运转功法,就见识海内的造化玉盘果然震荡起来,顺着伤口将他体内所遥幻蛇毒吸干,最后凝成一颗花生米大小的黑色药丸。
此乃幻毒丹。
沈子星家人本来就抱着活马当死马医的想法,见王大安划破沈子星的胸膛也没有大惊失色,只是心头发沉,直到看见沈子星的面色变得红润,呼呼稳定,这才如梦方醒,对着王大安扑通通跪下,口呼班头大人恩同再造,让沈子星后半辈子当牛做马伺候他。
沈子星悠悠醒来,缓缓睁开眼睛。
当牛做马?
给谁?
他挣扎坐起来,就感到胸口有点疼,低头一看好长一道口子,胸毛上被染红。
“哪个狗日……”
沈子星正要骂,却见郑刚等人都在,脑海里这才闪过晕死前的画面。
自己中毒了?
不对!
他赶紧喊道:“丰年呢?他中毒没有?快去救他。”
“喊什么喊,你死了,我都死不了,我娘子这么漂亮,老子才不想死。”
徐丰年下床从屋里走出来,同样袒着胸口,斜倚在门框上,正嘿嘿笑着。
啪!
徐老汉上去就是一巴掌,低声喝道:“当着老子的面敢称老子,你是想气死老子。”
这巴掌的力度正好,懵逼不伤脑,徐丰年赶紧吐着舌头赔罪,众人这才欢笑起来。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王兄弟喜升班头,我的两位好兄弟又毒病尽除,正午我请客,咱们去欢庆楼吃饭。”
郑刚若有所思,盯着王大安看两眼,心神微动,拍着胸口大喊起来,那声音有种钢铁交击之感,中气十足,颇为豪爽。
“使不得,使不得。”
徐老汉赶紧阻止,指一指正在院落墙角那里宰鸡的老伴,心中默念这一只公鸡好像不够再宰两只母鸡,口中则急喊道:“今天大家都留在我家吃饭……”
“你们好高的雅兴,还有心思吃饭?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赶紧给我把房子腾出来,本少要收房。”
墙外传来一声吆喝,就见一位锦衣青年背手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身穿黑衣的青年,手里提着棍棒,气势汹汹。
这青年刚进院就无视所有人,目光透过窗户直勾勾落在厨房里那道娇美身影上难以移开。
沈子星家人赶紧进院站在他的身旁,先将他从门板上扶下来,慢慢退到徐家屋前,直视这群不速之客。
徐丰年家里还有几位邻居,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只剩下徐老汉跟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躺在堂屋里哇哇大哭。
梦娘放下手中的活从厨房跑出来,将孩子抱起来,躲到徐丰年身后,有点怯生生,我见犹怜。
嗯?
王大安目光微眯,来人他认识。
不。
准确地说,这人周槐仁认识,朱典史也认识,他自然就认识。
“魏少此话怎讲?如果我没记错,徐伯这处院子是从守备军秦什长那里买来的,何时跟您有纠纷?”
郑刚心头咯噔起来,信陵城有几人不能招惹,眼前这个开赌坊的魏季端就是其中之一。
一是他背景深厚,二是他喜怒无常,三是他好色如命,四是他心狠手辣。
“你是哪根葱,竟敢管本少爷的事?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那这钱不如你来还?”
魏季端手里扬起一张纸条,高声喊道:“徐丰年借本少三百五十两,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里是他的签字画押,限期七日,若到期不还,拿房屋及妻子抵债。”
“你叫郑刚是吧?”
他将手中纸条扔给郑刚,“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一看,这事你管得了吗?”
此人语气冰冷,目光不善,如同一头豺狼,双眼甚至冒着一丝红光。
郑刚呼吸变得急促,暗中握紧拳头,接过纸条扫两眼,看到徐丰年的签字跟画押。
他识得徐丰年的字迹,虽然略有些潦草,却是他亲手所写。
这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的事?
徐丰年这混账东西赌博?
他目露狠厉,扭头看向徐丰年。
现场众人都倒吸凉气,三百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笔巨款,甚至是天文数字。
徐老汉目瞪口呆,只觉得天都塌了。
徐母宰鸡的手忽然一抖,刀尖捅在自己胳膊上,顿时鲜血如注。
梦娘抱着孩子僵硬当场,怔怔望着徐丰年,失声道:“相公这不是真的,你怎么会欠下这么多钱!”
“不不不!”
“这是假的!”
徐丰年差点气得吐血,他从郑刚手中抢过借据看了又看,确实是自己的字迹,他双眼瞪大,怒斥道:“这不是我的,我对这张借据毫不知情,魏少你莫不是跟我开玩笑?”
他眼巴巴望向魏季端,只觉天旋地转,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都想不起来,这是何时写下的借据?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借钱,也不可能拿妻子抵债。
刷。
徐丰年似想到什么,忽然明悟一切,他朝魏季端冲过去,大骂道:“你特娘的惦记我娘子,设计来害我,老子弄死你。”
“你算什么狗东西,本少岂会跟你开玩笑,就你这个猪狗不如的臭脚衙役,本少用得着设计害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条狗命值几两银子。”
魏季端冷哼,抱着双臂,对徐丰年的无能狂怒只感到好笑,他对身后众人道:“给我拿下他,收屋收人。”
“都给我站住。”
王大安手中长刀横起,拦住徐丰年的同时,也挡住魏季端那些打手,他目绽寒光,沉声道:“我看谁敢造次,想试试王某的刀快否?”
嗡。
识海玉盘,悄然刷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