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临时监狱就是特意用来折磨人的,门一关,一点光亮都见不到,四周静悄悄的,不出三天,人的意志就能崩溃。
男人视线下移,目光落在杨安安抓着自己裤脚的手上,眸中露出几分嫌恶。
但眼前这个女人,必须得好好活着,碰着了,伤着了,都不行。
男人抬手,把一丝凌乱的头发给杨安安抚到耳后,动作温柔至极。
“想要报仇吗?”
杨安安瞳孔一震。
“报……报仇?”
瞬间,杨安安的脑海里浮现起了苏七月还有裴蛰衍的脸,心中的恨意像是被溅进了火星的汽油,瞬间燃烧起来。
她扭曲着面容:“苏七月,裴蛰衍……就算我死了,我也一定会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看着杨安安扭曲的表情,男人笑了一下。
“还算有点骨气。”
随后,男人/站起身,朝着一旁的短发女人下达命令。
“脑子还算清醒,把她收拾干净,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是。”
短发女人恭敬颔首。
杨安安就这么一脸懵地被女人拉去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了监狱。
外面是阴天,见不到太阳,但更重要的是,杨安安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自由气息。
“小姐,请。”
女人打开了车门,往里面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杨安安的目光落在车上,那是全球唯一的一辆定制名牌车,据说被一个神秘家族买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安安想不了太多,反正现在不管什么地方,都比这个地狱好!
她什么也没问,直接上了车。
两个小时之后,裴氏。
袁秘书脸色凝重地敲响了裴蛰衍办公室的门。
“进来。”
进入办公室,袁秘书先把手上的几份文件放在了裴蛰衍的面前,然后,说出了几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总裁,被之前被杨安安毒害的那些世家孩子的家长突然之间集体向执法部门出具了谅解书,决定撤诉,还有,最近Mafa的人正在不断地入侵裴氏名下的金融和土地开发的分公司,宗老那边说已经考虑好了,想要见一见苏小姐。”
几件事交织在一起,令人猝不及防。
裴蛰衍剑眉蹙起,翻开几份谅解书的复印件。
措辞基本差不多,全是往着让杨安安脱罪的方向去说。
有意思。
裴蛰衍勾起唇角。
什么人能够让这么多名声显赫的世家服软?
隐藏在暗处的那条毒蛇似乎终于吐出了一点信子,危险在慢慢逼近……
裴蛰衍抬头看向袁秘书。
“先安排裴老那边的会面,至于Mafa,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袁秘书心中诸多疑虑,但裴蛰衍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只能执行命令。
“是,裴总。”
苏七月接到裴蛰衍的消息,说宗老那边打算和谈的消息时,人还在剧组。
地点安排在一家高档,但不引人注目的酒店,苏七月到达目的地时,发现周围已经安插了很多人高马大的便衣保镖,监视着附近的动向,防止任何记者或者狗仔混入。
看得出,宗老对这次和谈尤其重视。
苏七月坐电梯到顶楼,早就守在电梯口的保镖把苏七月带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会议室。
裴蛰衍还有宗老,包括京都上流世家的所有的继承人几乎全都到了。
这个会议室没有窗户,甚至也没有任何通风口,任何监控和录音器都无处藏身,这是一次真正的世家坦白局。
气氛凝重无声。
苏七月在距离裴蛰衍一臂远的空位坐下来。
宗老抬了抬下巴,身旁的保镖把一份文件放在了苏七月的面前。
“这是你要的治疗名单,事到如今,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这上面,有我的名字,还有在场的年轻继承人的爷爷,或者爸爸的名字,也在这上面,都是排名前十的高门世家。”
说这话的时候,宗老没有任何心虚,甚至还着重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苏七月看清楚上面的治疗记录后,很快发现了端倪。
“你们都是在病毒前一年得的肺癌,在疫苗普及之后,你们的病情就渐渐好起来了,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
宗老看向一旁年龄相仿的人。
“张淮兄,还是你来说吧,事已至此,咱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毕竟当初是你第一个提出这种想法的。”
张老爷子拉着脸,先给自己叠了一层甲。
“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了,况且我也不是光为了我自己,你们不也得到了好处?”
裴蛰衍显然耐性不足。
“回归正题,如何?”
张老爷子抿了抿唇,最终,和盘托出。
而事情的起因,超出了苏七月的认知范围。
原来,十五年前,张老爷子还有宗老,以及好几个狐朋友狗,为了寻找刺激,去国外看畸形的表演秀……然后,所有人都因为肌肤接触感染了疾病,肺炎一天比一天严重。
于是,他们开始花大量的资金去寻找科研人员研究解药,实验室的工作负担日复一日地加重,终于有一天,因为疏忽,实验室出了重大事故。
爆炸的有毒烟雾就这样传遍了整个京都。
后面为了掩盖消息,他们花费了大量的资金,终于贿/赂了一个政府高官,替他们掩盖了痕迹,甚至控制了舆论。
后面,自然就是栽赃嫁祸容家和公冶家……
宗老和另外几个狐朋狗友支支吾吾地说着,坐在后面,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已经是一副快要吐出来的模样。
“就是你们这群老不死的东西,害得京都那么多人感染,你们怎么不早点去死啊?!”
有性子急的人已经开骂了。
“没错,就算人家容家和公冶家要报仇,那也是天命所归,你们早就该付出代价了!”
话虽这么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作为不知情的从犯,他们的家族利益早就已经互相绑定得死死的,哪怕宗老等人作出更恶心的事,他们也脱不了关系。
“年轻时的意外罢了,谁知道会这么严重,这本来就是一次无心之失!”
宗老被骂得挂不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