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流绝技”显然是功法修炼到极限,然后靠着大悟性大机缘才能领悟出来的力量。
随着“虎隐禅刀”浮现在面板上,宋劫有种已将此招修炼千遍万遍的熟练感。
“虎隐禅刀”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刀技。
高手之所以能察觉另一个人,多是因为视线看到,或是感到对方目光,再或是呼吸,杀气等等...
但“虎隐禅刀”能一瞬间择定最好的隐藏环境,进入环境,继而垂眸,敛气,使得自身很难被发现。
同时,自身的感知能力又提升许多,并将周身力量调聚起来,使得下一刀便是全力一击的一刀,而省去了提气,运力的过程。
那提气,运力虽然时间也很短,短到或许只有一两息的时间,但比起“虎隐禅刀”的“破隐一击”终究差了。
因为这破隐一击,属于无声无息,瞬间斩出,且无论什么姿势、什么动作都可以。
别人需得爆喝,举刀,以夸张的姿势纵跃狂砍...
你只需要云淡风轻、甚至看似无力的一刀,就能调聚同样的力量。
这种调力的方法匪夷所思,妙到毫巅,其中包含着呼吸,心法,技巧,以及肌肉的运动,心理的暗示等各种要素,纵然宋劫摊开了讲给别人听,别人听了也会呵呵笑一句“怎么可能”。
这就是绝技。
冬夜的鹅毛大雪中,灯笼红光刺目,颜师玉一低头的功夫忽的惊地站了起来,喊道:“姐夫?姐夫?”
她眼中,那本来还站在雪中的少年消失了。
她再扫向周边,却还是看不到。
“姐夫,姐夫!”
颜师玉急忙迈开长腿,往院落里跑去,不敢置信地喊着,但却怎么都寻不到宋劫。
忽的,她感到头发一紧,似是被什么压住了,她吓得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儿,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可紧接着,她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
“师玉,找什么呢?”
她匆忙回头,一看身后。
少年正微微俯头看着她,黑暗笼罩他的脸庞,而显出几分难言的神秘。
颜师玉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总算舒了口气。
这是家里的男人,她心中安全感的来源,怎会害怕。
于是好奇问道:“姐夫!刚刚...你怎么...消失了?”
宋劫道:“没消失,我一直在这儿。”
师玉姑娘摇摇头,却又点点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而另一边,颜小娘子已经在喊洗澡了。
宋劫打了个哈欠,道:“我先去了。”
师玉姑娘点点头,但在宋劫走后,却还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黑暗的庭院,歪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姐夫刚刚是怎么消失的。
...
...
宋劫沐浴完,便上了塌,不一会儿功夫,门扉推动,颜小娘子入屋,又紧上门。
窸窸窣窣的褪却衣裤,举起柔荑,将青花绸裙挂在榻前的木衣架上。
绸裙微微往下滑啦了一些,却又落定。
颜小娘子只剩下月白小兜和亵裤,冬寒袭来,她倒吸一口凉气,匆匆钻入被窝。
冷冷的肌肤瞬间融到了一团儿火烫上。
“宋郎......”
低声里,糅杂着透彻的快乐。
随后,在一声惊呼中,变成了难以抑制的喉音。
些微时间后...
“宋郎?”
“嘘...”
“怎么了?”颜小娘子眼神迷离,好比修炼许久,飞升在即,却被突然打断,整个人还有些懵,可却又本能地继续尝试,想要飞上那天穹。
宋劫箍紧了她,不让她乱动,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道:“有人在门外。”
颜小娘子一惊,本是向着宋劫的俏脸也微微扭向了身后,看向门扉方向。
这不看还好,一看果然隐约见到门扉缝隙似被堵实了小半截,实是有人。
颜小娘子恼怒地喊道:“谁?!”
那人似是不隐藏了,继续往前走去,脚步声也不藏了。
但这脚步声,颜小娘子却是再熟悉不过了,于是直接在榻上娇嗔道:“死妮子!”
那去了脚步声又往回返了返,门扉推开一点,露出师玉姑娘的小脸庞。
“姐,姐夫,你们叫我?”
师玉姑娘嘀咕着,旋即又好似反应过来了一般,喃喃了两句“死妮子”,然后道:“大姐,你骂我?”
颜小娘子扭了扭臀儿,背贴着宋劫,对门外道:“你半夜不睡,在门外做什么?”
师玉姑娘委屈道:“只是小解。”
颜小娘子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宋劫道:“那早些去睡吧。”
师玉姑娘应了声,匆匆关了门离去。
门外渐悄,颜小娘子这才轻声道:“宋郎,你说这丫头...会不会故意在偷听我们?
上次她还说,她在村儿里偷听过阿宝和他家娘子发出的声音。说什么,娘子,我要成仙了,我到天上了!”
她自己说着,都有些红脸。
灭了烛火,和郎君你侬我侬是一回事,可由自己的嘴巴说出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她都不知道那个死妮子是怎么能那么大胆地把这种话说出来的。
宋劫也不知该怎么说。
他其实基本确定师玉姑娘就是在偷听。
因为如果只是路过,不至于堵着门缝。
至于原因,怕不是...春心萌动了?又或者只是好奇?
但这种事若是说开了,师玉姑娘定了没了脸。
略作思索,他轻声道:“应该不会吧?你呀,是她姐姐,平日里多和她聊一聊便是了。”
颜小娘子点点头,稍稍过了会,她又红着脸,凑到宋劫耳边娇滴滴地道:“宋郎,我也想成仙...”
夜色...深了。
...
...
次日一早,桃夭茶馆的门才开,便见个小老头儿矮着身子,笑着看向里面。
柳三娘惊奇地打量着他。
而内里的赵寡妇却一眼认出这小老头儿,熟稔地喊道:“朱领队,怎么一大早来这儿?”
这小老头儿正是“富贵商会在真定县的领队”朱九辉。
朱九辉笑道:“赵妹子,我有些事儿寻四长老。”
赵寡妇道:“您...”
话音才落,朱九辉连连摆手,道:“赵妹子,别这么叫,叫我老朱就好。”
赵寡妇也泼辣直爽,笑道:“老朱,那你先屋里坐,外面多冷呐。
这天,这么早,你呀也不怕冻坏了身子。”
朱九辉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走南闯北惯了,这点儿风雪不算什么。你呀,真是摊上了一个好姑爷,有福气啊。”
商人就是会说话。
他看着显老,但比赵寡妇大不了几岁,加上之前也是他从罗桑村将赵寡妇接出来的,也算熟悉,现在说话就更是自来熟了。
两人聊着,柳三娘给冲了一点花椒姜枣茶,给两人端去。
朱九辉看个看那花椒,笑道:“这还是咱们富贵商会运来的呢。”
赵寡妇惊奇道:“我听说这东西是西域货。老朱,你还跑那么远的路?”
朱九辉摆摆手,笑道:“不是我,我这边是跑南方乱星江线的。这是咱们商会另一条跑西域的线,运回来了,堆载在仓库里,再由别的商会零散着带出去卖。不过啊...”
他扫了扫这些花椒,轻声道:“这些都是下等货,回头我到府城了,下次再来会带点上等货。”
赵寡妇咯咯笑了起来,道:“还是老朱你们有本事,见多识广。”
正说着,二楼传来脚步声,宋劫睡了一晚好觉,今日神清气爽,此时拾阶而下,见朱九辉和丈母娘聊得开心,也是稍稍愣了下,旋即悄悄舒了口气。
赵寡妇见姑爷下来,便挪开了位置。
宋劫坐到朱九辉对面,还未开口,朱九辉便轻声道:“昨日,四长老你进了一趟黑虎帮,没多久城就解封了,此事...老夫感激不尽。”
说罢,他就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木匣子,正待打开,宋劫却抬手压住了匣子。
朱九辉一愣。
宋劫道:“朱叔,今日雪大,未必不会再封城,可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帮你出城。如今,我是负责东城城防和巡守的。”
朱九辉呆了呆,旋即道:“那我能为四长老做什么?”
宋劫道:“不用做什么,我家人对朝江府倾慕已久,常说着还未见过府城的繁华。我只希望朱叔这次能够顺便带着她们去朝江府,到了那边...再照顾一二。”
朱九辉:......
他深深看了一眼面前少年,认真地拍了拍胸脯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相识虽短,但打交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我朱九辉打心眼儿里觉得你宋劫是个人物,所以是真心想认你这个朋友的。
朋友事,两肋插刀,我一定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