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看着十几米的大蛇围着她摆尾巴,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要剧毒的,不要立刻死。最好折磨一段时间再死了。”
听到这话,咎魅用尾巴尖从自己的颈部皮褶处卷下来一条小蛇递到林鸢的面前。
“这个。”
林鸢看着这条黑色小蛇,同样是有颈部皮,看到林鸢后,还张开了颈部皮褶在嘶嘶的吐着信子。
“这条剧毒的,要是被它咬上的话,立刻凉透身上的血液,血液会慢慢凝固,等血液完全凝固在身上不流动的时候,这人就死了,这一过程奇痛无比,很难熬。”
林鸢并没瞧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咎魅见林鸢还不伸手,接着又将小蛇往她的身前递了递,林鸢下意识的伸手。
那小蛇一张口吭哧咬到了林鸢的虎口位置。
小蛇拿开了嘴,林鸢愣愣的看着自己虎口上留着的两个洞眼。
完了!
她还没有打算害人的时候先被这蛇咬死了!!
看着林鸢那愣愣的模样,咎魅用尾巴扫了扫她的脸。
“想什么呢?这蛇又毒不死你。”
“啊?”
“你是北君啊?我身上的东西怎么可能毒死你?”
咎魅低着蛇头,想亲昵的蹭蹭林鸢。
那冰凉的蛇皮触感让林鸢向后退了两步。
“梦……”
林鸢感觉好像有人在说话,声音太小,让她听不清是谁。
“行了,我也得休息了,就先走了。”
夜风凉凉,淮阳郡东城门处草丛边有一石碑,那石碑很大,也不知上面写了什么,林鸢没在意,往城内走。
望着林鸢远去的背影,咎魅独自挺着近三米高的身子,剩下的身子盘旋在挺着的蛇身之下。
“死鬼!每次换个身体都对人家冷冷淡淡的,再过几个月就好了……”
说完就扭着蛇腰也走了。
第二天,林鸢起床先去看了林尾,林尾此刻已经活蹦乱跳,完全没有了受伤的虚弱感。
想着师弟妹几人也是第一次下山来,便带着一起好好的去城里凑个热闹。
淮阳郡不愧是大城。
街道上热闹非凡,两边商铺人进人出。路上也有挑货郎,叫卖着自己的货物,行人偶有驻足围观。
“师姐,真热闹!之前都是你下山的时候跟我们说外面有多热闹,如今我也算是亲眼见到了。”
是宋知遥,高兴的左看右看。
林尾就更是高兴了。
本来他早上还在因为失去了香喷喷的脑子伤心,这时早已经被路边小摊上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吸引着。
无青就更不用说了,六岁的小孩子看什么都好奇。
“虽然目前我们没有多少钱,但是看中喜欢的也买点儿吧,钱财总能赚到。”
师兄弟几人看到的东西有喜欢的,但是想着没多少钱,所以便没有开口。
林鸢这么一说,几人都找宋知遥拿了些钱财四散跑开到一些摊位前。
“治病,治大病,治死人病!”
一中年妇人推着小木车,小木车上又写着上次林鸢看到的那些活死人肉白骨的话。
“是她……”
宋知遥这时手中拿着一对木质素竹栉走了过来。
“师姐,是谁?”
宋知遥也向林鸢的目光望过去。
她认出了那人,是他们去孙府之前那个可以救命的妇人。
而此时那推着的小木车前有一个老叟。
林鸢走过去听了那么一嗓子。
“哎呀,我儿媳吊颈自尽了,还请你帮忙看看呀!”
老叟在请这个人治他死掉的儿媳妇。
可林鸢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这老叟是来找这活死人肉白骨的中年妇女救命的,可脸上为什么不见任何着急的神色?
甚至有一丝喜悦与讨好。
那中年妇女问了老叟家中儿媳妇的年龄,然后准备去他家看看他的儿媳。
而就在这时,一侧的巷子里冲出来了一老媪,突然拦在了那中年妇人面前。
“不许去!不用你救我儿媳!”
林尾此刻左右手各拿着两串肉吃的正香,走过来。
“师姐这老媪还真是恶毒啊!君舅要救儿媳,君姑不同意?”
可林鸢却摇摇头。
“这活死人肉白骨的中年妇人怪异得很。”
师兄弟几人站在一起,齐齐的往那边望过去。
只隔着七八步远,所以那边吵闹声他们也听得清楚。
“老婆子,你这是干什么?儿媳妇都已经死了,怎么救不成?”
“你还有没有良心?这些年来儿子不在,就多亏儿媳想尽了办法养着咱们两口子,你竟然在儿媳死后还要救她!”
“她那败坏门风的东西,我才不会认他做儿媳!”
就在这时,四个奴婢抬着一步撵从林鸢面前经过。
林鸢向那步撵上的人瞧了一眼,这一瞧让她惊讶不已。
这不就是她在孙府看到的那个要嫁给孙家公子的女人吗?
“师姐,这是我们在孙府看到的。”
宋知遥也认出来了这个女人。
这女人此时十分贵气,周围还有一众婢子跟随服侍着。
“哎呦,咱们这郡太守就是风流啊,又纳了小妇。”
百姓嘲讽的声音在林鸢的耳边响起,林鸢侧头看过去。
“请问,这步撵上的人是……?”
“你不知道啊?这是今早抬到我们郡太守大人府中的小妇啊。
要说咱们这郡太守大人后院儿可真是热闹。
都有了几十个小妇了,不过听说这位是个厉害的角色。”
“害!再厉害的角色能厉害过太守大人家的女君啊?那才是真正厉害的主!”
旁边另一百姓搭了呛,后提着篮子离开。
林鸢想着那小妇的样子,下意识的将话题往孙府引。
“听说孙府昨晚被抄家了。”
“可不是嘛?有人举报说孙府罔顾人伦,阴阳结亲,太守大人那是为民除害,才抄了孙府。
孙府可是我们这儿数一数二的富户,抄了他家的钱财,用来大办祭神仪式,太守大人可真是为黎民百姓祈福啊!”
这百姓前面才说了太守后院儿热闹,后面又说太守为黎民百姓祈福。
这俩段话说的也都是真情实意……
林鸢记得昨天坐堂医跟她说活人与死人结亲是习俗啊?
但到了郡中百姓的嘴里就变成了網顾人伦?甚至还被抄家了呢?
“阴阳婚配不是咱们这淮阳郡的习俗吗?”
“谁说是习俗的?那怎么可能呢?那是不对的,是要遭到上天惩罚的。”
坐堂医和这百姓说的话有出入,林鸢不知道该相信谁,但是她此刻心里更偏向于坐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