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青瓦台,金钟铭和李在贤并肩而行,然后步入了主楼前的无穷花花园中。
“太过分了!”李在贤突然而然的停下身来开了口。
“哎。”金钟铭也停下来似是而非的应了一声。
这位CJ会长,三星隐太子复又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向前,金钟铭也立即跟上。
然而走不到两步,李在贤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还是太过分了!”
“李会长。”金钟铭有些无奈的陪着对方二度停下了脚步。“你知道卦象里的飞龙在天是什么意思吗?”
“听过一点。”李在贤板着脸生硬的答道。“《周易》在韩国还是很普及的,我也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不知道,所以我要给你好好解释一下这个卦象!所谓乾卦第五爻——‘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这一爻在卦象中堪称地位最高,甚至九五至尊这个词汇就是从这里来的!孔子更是对这一爻解释道,说是‘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
在远处路灯微弱的灯光映照下,李在贤面色不定:“她姓朴的也有资格称九五,也有资格称圣人?”
“你本末倒置了李会长,九五这一卦本身不是形容皇帝的,是皇帝为了攀附这一卦,所以才自称九五至尊的,实际上皇帝也在渴求自己能够一直保持飞龙在天的格局,因为皇帝自己也明白,自己没法子一直飞龙在天。所以,我也没说朴总统像个皇帝一样,我只是讲,此时此刻,在韩国这一亩三分里面,她就是一个飞龙在天的格局,这总没得跑吧?”
李在贤微叹一声,果然不说话了。
金钟铭看着对方继续说道:“飞龙在天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指一个人来到了自己能达到的人生最高点吗?而人来到这一刻以后,就是她在尘世间最辉煌、最成功、最得意的时候,而这个时候也是一个人最神通广大、最无所不能的时候,更是周围的人最服从、最期待的时候!”
李在贤几乎要无力到闭上眼睛了。
“而你想想,就韩国这破地方,除了一个刚刚就位的总统,还有什么东西能够符合这个卦象,这个格局?现在的朴女士,来到了她人生的最高点,而且因为还没有做任何事情,所以也不需要为任何事情负责任。同时,她却有着前所未有高民意支持,身边还聚拢着大量的势力、人才,随时准备挥自己的能力为她所用……这种时候最起码在国内,她真是无敌的!听我一句劝吧李会长,你回头看看青瓦台的瓦片,现在人家是韩国这间破屋子的主人,咱们都是在人家的屋檐下,现在咱们没资格跟她硬气的!”
“不要一口一个咱们的。”李在贤终于忍不下去了。“你是你,我是我,你进去有椅子坐,然后谈笑风生,我进去是站着的!”
金钟铭一声冷笑,抬脚就走,似乎准备不再理会对方。
“你知道她要多少吗?”李在贤一边往前追一边质问道。“我来之前是有那个受辱的准备,然后尽全力求一个平安的……但是你知道她要多少吗?你知道我梗着脖子跟她再办公室硬顶,可你知道这个女人胃口多大吗?”
金钟铭无奈的停下了脚步:“多少?”
“一点四!”
“什么?”
“一点四万亿韩元!”李在贤突然诡异的笑了一下,俨然是被气笑了。“这个女人让我掏出来一点四万亿韩元!也就是十二亿美元!我给你说她肯定仔细计算过了……你从美国带进来那么多现金,然后买走了我的院线、电视台和泛娱乐网站,抛开那些我已经投入到食品产业拓展业务的,抛开那些我投入到游戏产业安抚股东的,剩下的我暂时还没动的大概就是这个一点四!而且这还不是我个人,是整个CJ能拿出来的极限……我个人才多少身价?!”
金钟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说‘咱们’……”李在贤继续冷笑道。“咱们是一回事吗?你跟我说实话,你跟她谈了什么,她又要你做什么?”
金钟铭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替她安抚一下娱乐圈,引导一下电影圈的舆论,然后拍一部吹捧她父亲政绩的正能量电影,她对后者尤其在意……”
“然后呢?”
“然后的事情你也在场了……”金钟铭依然有些闪避对方目光的意思,不知道他是还没从一点四这个数字里走出来,还是说难得做贼心虚。
“哦。”李在贤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她还让你劝说一下三星和SK那边,让国家投资基金入股你们的那个移动银行里,然后你说这样不是不行,但是必须引导和鼓励居民使用手机支付水电费,不再去每个月跑去实体银行手动交钱,然后她又说可以……是吧?就这些?”
金钟铭默不作声。
“你这叫人在屋檐下吗?”李在贤突然几步迈过来来到了金钟铭跟前,还死死盯住了对方的眼睛。“你管这个叫人在屋檐下?你这叫来屋檐下做客,叫礼尚往来!我那个叔叔来了,估计也就是这个待遇……我呢?一点四万亿韩元……你用这笔钱从我买下了半个韩国娱乐圈,你不知道这笔钱有多大吗?!”
金钟铭依旧无言以对。
“我明白的讲吧。”李在贤继续冷笑了一声。“我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在她和我那个叔叔面前毫无反抗余力?可真要让我把这笔钱掏出来,那我还不如现在就退休去中国,然后再也不回来呢!”
“就怕是你想退休出国也不行吧?”回过劲来的金钟铭有些无奈的继续劝道。“恕我直言,李会长你以前行事太张狂了点,把柄太多,商界那边碍于你叔叔的震慑力又不好帮忙,真要是惹怒了这位,恐怕真要蹲监狱……”
“蹲五年监狱能省下来一点四万亿我也认了!”
“不是像崔泰源会长那样整天在会客室里蹲监狱。”金钟铭忍不住提点了对方一句。“是真正的监狱……《断箭》看过吗?一个小铁窗,一天两小时放风时间,最好的待遇给你个六平米单间,然后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每天吃的是泡菜、豆芽和海带,厕所和地铺隔了一米高的挡板,自己刷马桶洗盘子……甚至连手表都不能带!李会长,以你的年龄和现在这个状态,在那样的监狱待上五年,估计出来就要准备丧事了!”
“那就等到在监狱里熬不住那天再说吧!”李在贤虽然泄气,却依然咬紧了牙冠。
“何至于此呢?”金钟铭无奈的继续劝道。“我说一条路,你看看行不行?撤了三星生命的案子,然后找你几个姑姑当中间人,给你叔叔下个跪求个绕,放弃三星的继承权……李会长不要这么看我……恕我直言,一笔写不出两个李,那终究是你亲叔叔,没有继承权纠纷的话肯定愿意拉你一把的。然后这边也不要硬抗了,一点四确实过了头,但有了商界的全面支持,从里面拿出个几千亿韩元出来给她……”
“后面的什么几千亿暂且不提。”李在贤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金钟铭的劝说。“前面的就不行……我不可能撤诉!”
“为什么,你还以为自己有希望能赢?”
“我没有那个奢望。”李在贤再次古怪的笑了一下。“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事到如今也不瞒你了,我父亲那边癌细胞转移了……当儿子的,总得为当爹的做点什么吧?”
“节哀。”金钟铭也只能这么说了。“可你确定令尊真的就这么期望你继续扛下去?真要是那样的话,他当初还清醒的时候何至于放任令姐带着投到我这里?他想保令姐是一回事,可这里面未尝没有一丝舔犊之意吧?对你也未必就这么……”
别人的家事,金钟铭说到一半也就懒得说了。
可是这个时候,李在贤已经沉默了下来,冬日的夜风吹过来,把他的头吹的格外凌乱,露出了外层黑下面的一丝丝花白。然而远处昏暗的路灯灯光下,那双隐藏在镜框后面的小眼睛却依旧泛着一丝诡异的通红……而看着这双通红的眼睛,金钟铭就已经明白,多说无益了。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留在韩国始终直面三星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这个CJ会长;跟他那个叔叔斗来斗去,各种作法的也不是他的父亲,而还是他这个儿子!所以,从一开始心里放不下三星这个执念的,同样也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李在贤。至于所谓为父亲求个结果,无外乎是给自己找一个继续硬抗下去的理由罢了。
换言之,这个昔日在韩国这个小小国家恣意横行的隐太子,终于还是免不了以一种愚蠢或者是悲壮又或者是求仁得仁的方式,从这个随时都有新人粉墨登场的舞台上彻底退场了。
然而,这些关自己何事?自己又有些不知所谓了。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干站了一会,可眼看着有一名警卫敏感的跑过来观察情况,终于还是一起挪动了脚步,只不过,这一次二人全程都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慢腾腾的朝着配楼那边的出口走过去罢了。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二人注意到了等在配楼门口的一众人为止。
“等你的吧?”李在贤再度沉闷的开了口。“挺全乎!”
“是,人是挺多的。”
“今天挺感激你的……一次咖啡,一次替我要了一把椅子,算是给我留下了最后一丝尊严……尤其那把椅子。”
“人立在岸上,还有些余力,所以顺手而为罢了。”
“说的好。”李在贤在配楼前的路口处停下了脚步。“我其实一直很服气你的,现在这个年纪就能站在岸上静观别人沉浮,再过五年就能坐在那里顺便钓鱼了,然后再过五年,说不定青瓦台这个屋檐都遮不住你了……实际上,‘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这一九五卦之后,不就是‘上九亢龙有悔’和‘用九群龙无’吗?这个屋檐说不定两三年间就遮不住你了……”
“李会长,什么将来和过去都是没意义的。”金钟铭有些无力的感叹道。“因为没什么东西能脱离现在,现在,就是身后那位飞龙在天……”
“你不用劝我了。”李在贤摇头道,而稍微停顿了一下后他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以前我也觉得什么将来过去都是虚的,还是要看现在……但是今天才明白,如果没有将来的话,那现在又有什么意义?”
金钟铭感觉自己喉头微微一滞。
“所以钟铭啊。”李在贤若有所感的看着对方。“你比你想象的更有力量,因为很多人都在畏惧你的将来……有的人你可以保持一定的尊重和妥协,人家飞龙在天嘛!可一群猫啊狗啊兔子啊的玩意……”说着,李在贤伸手指了指等在那边配楼下的一群人,那边有韩联社社长,有影响力巨大的《朝鲜日报》经济版副总编,有文化体育观光部副部长,有在检察官体系根深蒂固的青瓦台席,还有一大群青瓦台附属检察官和秘书室工作人员,这些人拿出去个个都是韩国响当当的大人物,最次也是顶级的社会精英,可李在贤真的像是指兔子一样指着那群人,而且那群兔子看到这个场景后反而停下脚步,宛如在配楼前列起队一样。“你说,就这些玩意,撑死了叫做飞兔在天,可它再在天上飞,你一只老虎给他们留什么脸?我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他们既然还敢等在这里等消息……简直给脸不要脸!”
“我妹妹还在里面呢!”金钟铭无语的纠正了对方一句。
“你知道我说谁。”李在贤当即反驳道,不过他马上还是摇了下头。“算了,我不多说了……”
金钟铭欲言又止。
“对了。”已经扭头的李在贤突然有回过头来。“我那边还有些有意思的东西,方证对我而言已经没用了,明天让人送给你好了。”
金钟铭张口,似乎想要拒绝。
“没必要拒绝,都是挺有意思的东西。”李在贤赶紧打断了对方。“纯当感谢你替我罩住了我姐姐和我堂弟,感激万分。”
金钟铭登时无言。
“还有。”走了半步,李在贤突然又回头压低声音说道。“真要是觉得在别人屋檐下有些气闷,那回到自己的房子里的时候不如摆摆主人的谱,你如今房子也这么大……这么搞心里会舒服不少的。”
本来对方压低声音时金钟铭还以为他会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但万万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么一番让人无语的论调。
然而,不等他答话,李在贤突然失心疯一样大笑了起来,然后当着青瓦台的秘书们、警卫们、检察官们,还有几位文化界高层的面……扬长而去。
金钟铭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李会长这是怎么了,失心疯了吗?”看到只剩下金钟铭一个人了,禹柄宇终于敢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走了过来。
“他早疯了,禹席不知道吗?”金钟铭一边径直往前越过了对方一边不以为意的反问道。“不疯了的话怎么会一个人跟三星还有青瓦台同时作对?”
“是吗?”禹柄宇尴尬不已,但马上就恢复了之前的笑脸,并突然扬声说道。“对了,金钟铭先生还不知道吧?就在你和总统讨论工作的时候,金时君台长的伤害案件已经查清楚了,是郑云浩,他跟金时君台长有私怨,而……”
“这不关我的事情。”金钟铭猛地摆手打断了对方。“而且我还没说话呢,你最给我小点声。”
“是。”禹柄宇再度尴尬了一下。
金钟铭继续迈步上前,而等他来到门口众人不到数步远的时候,表情却已经边成笑眯眯的样子了:“听说案子已经结了,诸位怎么还没走?哦,也不是没人走,金时君台长就走了,郑云浩先生也没了……那李炳淳副部长你怎么还不走?你还有事?”
“没有,没事!”李炳淳面色白的摇了下头。“这不是单纯的等钟铭你回来吗,挺长时间没见了,刚再见就遇到这种事情……”
“见我干吗?”金钟铭突然板着脸打断了对方。“我们有交情吗?”
“也没什么……”李炳淳用微弱的声音回应道,不知道是说二人确实没交情还是说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金钟铭。
“我猜一下啊。”金钟铭变脸如翻书,竟然马上又笑眯眯了起来,只是这个笑脸这时候看起来就瘆人多了。“李部长你是不是特别想问一下我,总统身边秘书室的诸位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倾尽一切的维护我?我们是怎么勾搭上的?”
不要说李炳淳有些惊愕,也不说那些特别想知道这个问题的一众等在这里的人如何反应,单说金钟铭身后的禹柄宇眼睛都直了……你说给李炳淳这个层次的人倒也罢了,但这尼玛眼前可是还有着一群检察官、一堆秘书室中层工作人员,然后才能算是那几个文化界的官方大佬,哦,不远处还有两个警卫!
你就不怕人多口杂?
话说,自己回来处理案子,把郑云浩送给派出所,又把金时君给撵走的这段时间里,金钟铭在总统那里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莫非……是受了失心疯的李在贤的传染?
“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们。”就在禹柄宇疑神疑鬼之际,金钟铭已然开口了。“我跟这群被咱们韩国人尊称为内廷长官,实权不亚于外面部长的高级秘书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从私交到公务交流,真的是什么都没有!这其中我和他们最深入的一次交流是生在我和安钟范秘书之间的……《恐怖直播》以后,我请他在电影院办公室里喝了两杯咖啡。”
金钟铭的话让禹柄宇猛地松了口气,原来这厮是想警告一番这里的人不要乱说话,从而压制一下刚才那个案子的不良影响。不过在这位检察官出身的禹席看来,对方这么做还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再说了,这家伙也太小瞧自己这些人对青瓦台的掌控能力了,不说别的,这群检察官总是逃不出自己的手心吧?加上安钟范、郑虎成那些人,这些中层秘书也得捏着鼻子吧?
走出青瓦台,搞定那几个文化界大佬不就得了,何至于在这么敏感的地方当着这么多敏感的人说这么敏感的话?
“原来如此。”李炳淳大概是因为刚才被当了靶子,所以难免有些紧张,竟然不知死活的附和了起来。“青瓦台秘书室的诸位都是公认的专家和贤达……”
“但是这群有权有势的贤达为什么会这么无条件的维护我呢?”金钟铭嗤笑了一声,再度打断了对方。“我来告诉你吧,不是因为我和他们有共同的利益,而是我和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金淇春,大选期间负责总统女士秘书室的金淇春秘书长,是我和他们一起联手赶走的!”
全场寂静无语,只有风声卷过附近旗杆上太极旗时的出猎猎的声响。
禹柄宇大概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但却出奇的没有出演阻止对方,因为隐约中他感觉到了一点什么……那就是,其实对方这么做,未必就对自己这些人有什么坏处。
“金淇春前辈这个人……怎么回事我就不说了。”金钟铭单手摁住被夜风掀起的西服下摆,然后单手对着眼前这群兔子点了起来。“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秘书室的这么多位大佬都对金淇春前辈抱有极大的抵触情绪,而且有意思的是,别看他们个个大权在手好像怎么样,可在金淇春前辈这个人偏偏就是他们的天敌一般,他们在那位面前根本就是处于生物链下层的那种……没辙的!所以他们现在之所以这么维护我,原因很简单,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那位老前辈回来的时候能让我顶上去,替他们顶上去……禹席!”
“哎!”禹柄宇猛地一惊。
“我今天就给你个承诺好了,你让这些秘书室的工作人员还有检察官系统的人放开了往外传,他们不是喜欢在kakao上政治谣言吗?就让他们当成段子去告诉所有人好了,金淇春前辈当初离职的事情确实有我一份,而且我是主导者,那么真有一天他要回来搞事情就让他先冲我来!不然就是孬种!”
“多、多谢了!”禹柄宇半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半是提心吊胆的应道。
“还有今天的事情。”金钟铭侧目扫过了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抛开满眼放光的Krystal以及面色木讷的殷志源不说,李炳淳、李副总编、朴鲁晃、郑进周、甚至那个年轻的小李检察官都没放过,他是挨个看了过去。“我知道你们还想就今天晚上这个事情再问个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那样了呢?无端无兆的?”
几名检察官登时面色尴尬了起来,不管怎么样从执法者的角度来说,他们本来就很丢脸了,现在却还要听这个当事人用这种方式来说明动机。
“答案也很简单。”金钟铭没有理会那些检察官,而是像上级训话一样继续对这些人说道。“有人自以为是的侵犯了我的私人领地!什么领地?我今天就明白的告诉诸位好了,你们也可以去告诉任何人,那就是从韩国电影到韩流输出……整个韩国的泛娱乐圈全都是我的地盘!我就在青瓦台跟你们这些部长、总编、社长、席这么说了!谁敢不认?!现在就可以去后面的主楼去找总统!”
站在金钟铭背后的禹柄宇从之前的喜忧参半中回过了神来,然后感觉到自己的嗓子有些难以忍受的麻痒,却又不敢生,只能用咽口水这种方式强行压制住这种感觉。而他对面的李炳淳、郑进周、李副总编,乃至于朴鲁晃社长则似乎全都跟他一样有着类似的感觉,因为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人的喉结也都在上下移动,而且所有人都还不止一次。
“其中,电影圈子是我的核心,是房子,想进来可以,但要事先征得我的同意;韩流音乐则是我的院落,我是个很好客的人,你们想进来我一般也都会欢迎,但是请不要忘记向主人鞠躬问好;然后电视剧、综艺,这些同时依托于艺人和电视台的东西则是我拥有一定产权的野外领地,我很皿煮的,而且我承认这不是我一家的,所以我无条件欢迎任何人随时使用和进出,不用和我打招呼……但是请不要忘了,最起码,最起码你们这些用着我领地的人偶然遇到我本人的时候……怎么说都要点头致意吧?不然就太没礼貌了吧?!”说着,金钟铭再度看了眼李炳淳,等到对方赶紧低头后后又将目光滑向了李副总编和朴鲁晃的方向。“回到今天晚上的事情……那个王八蛋,来到我的地盘,我尊重他是总统的人,也有这么一部分领地的产权,所以没理会他!可他呢?见了我不知道点头倒也罢了,竟然还敢欺负我那个跑到院子外面玩的妹妹……你们说,这种人,几十岁了还这么无耻,他不挨揍谁挨揍?”
夜风之中,无一人敢轻动出声。
“初丁。”金钟铭突然喊了一声殷志源。
“哦?”殷志源猛地一惊,似乎刚刚从睡眠中醒过来一样。
“我跟总统说好了,你放心玩吧,哪家电视台都不会管你的,不过如果你特别想找罗英石pd玩的话,可以后天来我公司,到时候那边会有个会议,我要统一安排一下公司的业务,TVN电视台的人都会去,到时候机会也多,随便看他怎么安排你。”
“哦,多谢了。”殷志源一脸茫然的答道。
金钟铭没有再多言,而是快速上前两步,从Krystal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外套,然后转身就走……众人依然纹丝不动,一生不坑。
走了两步,金钟铭突然又回过了头来盯住了也跟着纹丝不动的Krystal:“郑二毛……你还在等谁?大学面试不要复习吗?”
Krystal恍然大悟,这才立即跟着跑了过去。
数分钟后,眼看着这兄妹二人一路走远,先是到了已经是青瓦台外围的停车区上了车,然后又远远的看着车灯在黑暗中远离了青瓦台,配楼前的众人这才敢变得大声喘气。
殷志源没说话,只是保持着自己标志性的呆滞表情径直离开。
“现在的年轻人……”朴鲁晃有些无力的整理了一下外套,然后尴尬的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说金钟铭还是说殷志源,然后第二个离开。
“我也先走一步了。”郑进周晃了晃脑袋,第三个走人。
“别忘了把今天的事情编成段子匿名kakao上!”禹柄宇冷笑一声,眼睛却是从一众青瓦台直属检察官和秘书室的下属们身上狠狠的扫过了一圈,等现这些人全都噤若寒蝉后才再突然作色。“都给我回去编段子,匿名转一百次才准回家!”
言罢,随着这群主力部队一哄而入的转身进了大楼,禹柄宇这才也背着手走进了灯火通明的配楼,还不忘亲手把大门给关上了。
于是乎,一时间,之前还满满腾腾都是人的青瓦台配楼的屋檐下,竟然只剩下两个姓李的人了。
“我也先走一步了。”数十秒钟后,突然间,满头虚汗的李炳淳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副总编,然后很不顾义气的迅速离开了对方。
话说,这位前KBS台长突然想明白了,自己今天这份遭遇真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知道,当初自己被金钟铭用《恐怖直播》给坑了一下,然后恶了总统,使的自己没能拿下一个紧要职务,只能做个副部长。但正所谓一饮一啄,有些事情似乎早有结果——自己因为金钟铭没能当上实权高官,所以才会对对方心存怨恨,然后才会和金时君那个蠢货还有心怀叵测的李副总编聊到一起,可也因为如此又得罪了金钟铭。不过,饶了一圈后,自己却因为没有实权却有着官面保护的副部长身份使得对方最终又放过了自己!
至于刚才被拎出来当靶子的事情,倒不如说是放过自己前的警告和敲打。
倒是金钟铭在强势宣称主权过程中一直没有提及到的李副总编,这次恐怕是真要看他的本事了……当然,谁会想到金钟铭是个妹控呢?不打招呼还欺负他妹妹……这算什么罪名?!
然而,这一切关他屁事?往后两年,老老实实做人,低低调调做事,才TM是真理。
就这样,随着李炳淳急促的离开,冬日的夜风中,突然间只剩下一个似乎无处可去的《朝鲜日报》经济版李副总编了。这位老帅哥面色苍白,他先是看了看依旧亮堂却距离还很远的青瓦台主楼,又看了看身后灯火通明却又关上了门的配楼,想了半天却只能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来。
手指划过了无数人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中途甚至还在自己儿子李胜基的电话号码前停顿了一下,但终于,这位李副总编还是打给了《朝鲜日报》的总编宋锡永。
电话接通,李副总编强压着情绪向自己的顶头上司提出了一个建议:“宋总编,我有一篇关于论述手机移动银行的文章,想急着,想要明天的头版……主要是抨击如今那些实体银行垄断水电费,却又逼着国民只能去实体银行缴纳的不科学性……当然还有手机移动支付的快捷性……你说笑了,没收那几家的钱……真没收那几家的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后天才行……总统任职典礼……是我糊涂了,后天也行,宋总编,大恩不言谢!”
PS:为什么今天这么晚?答案是不想让大家屋檐下了……就是这么简单,为了响应诸位的要求,我抛弃了八月份的全勤!多么伟大!
还有……郑云浩、禹柄宇、朴鲁晃、宋锡永都是真人……前两者的关系也是真实的,李孟熙也确实是这个时候癌细胞转移,1.4万亿韩元买命钱的事情我开始是不信的,但是查了好多,现确实是1.4万亿……不过这笔没被塞入个人腰包,而是成为了大妈施政的基金来源……当然,估计也没人敢把这么大一笔钱塞入腰包……不管怎么样,大妈真黑!当然,财阀也不是好鸟,恐怕这也是韩国社会乐见这件事情的缘故吧,甚至当时大妈这么干还是正义的一方……从财阀嘴里掏钱,给国家办事……多伟大!这笔钱具体是文化类基金,名义上还属于cj,实际上是政府管控,从那以后一直到现在,从韩国电影到韩国综艺全尼玛是李在贤养着的……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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