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后方发生了什么?!”
在奎德接到紧急汇报之后,巴顿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我军后方被袭击了!”汇报军情的士兵立刻又说了一遍,“敌人来势汹汹,全员重甲披身,全部都是骑兵!我们的箭矢和刀枪根本就刺不穿他们的铠甲!”
“怎么会?!”巴顿一脸骇然,“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军队?!我怎么此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奎德!你不是一直在盯着后方吗?!”
“我是一直在盯着后方,但我也没有收到消息!”奎德立即说道,“我派出去的侦察骑兵根本就没有回来!可能已经全部死了。”
“以侦察骑兵的移动速度,有谁能够追得上他们?!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巴顿一脸愤怒地吼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要赶紧安排人手去挡住后面的敌人!”奎德用力摆了摆手。
“……”巴顿把嘴里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而后转身,开始针对后方的异动做出部署。
他的反应还是很迅速的。
做出的战略不是也恰到好处。
听说对面是重骑兵,立刻就开始安排部队打开一个空窗,打算布置长枪方阵和拒马,将这突然出现在后方的重骑兵给拦住。
军令传达,战术部署,被伊琳训练过的军队,在士气高涨,本身就有着极强自信的前提下,很快就稳定了阵型。
然后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并在指挥部周围,全都变化成了迎敌的状态。
但……
没有用。
所有被部署出来的迎敌方阵全都没有等到冲他们脸上来的敌人。
两万精锐重骑兵就仿佛是开了上帝视角一样,在法拉的率领下精准地从反应过来的东征军摆出的方阵空隙里面穿插了过去。
也许给这些明显素质更强的军队一些时间,他们确实可以稍微阻拦一下血旗军团的重骑。
但是很遗憾,战场上没有“如果”,没有“也许”。
每一场战斗,都是现场直播,没有彩排的时间。
这千变万化的战场上,就算是法拉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此次都提前做出部署。
现在的情况是,东征军反应迅速,但布阵中仍然存在着缺陷。
一般的领兵将领可能抓不住这些缺口。
但他们面对的是法拉。
法拉精准地抓住了这些缺口。
血旗军团绕开了所有阻碍,如同一把尖刀一样,顺势捅进了东征军大后方的指挥部。
在整个冲锋和移动的过程里,两万重骑如同一条蛇一样,规整有序地跟在法拉的后面,沿着他所行径的路线疯狂前行,愣是没有一丝丝偏差。
这条巨大的黑色巨蟒,轻而易举,如探囊取物一般,嘴巴一张,就咬到了它紧盯的果实。
正在城头上带着一腔孤勇的情绪,打算以身许国的维多利亚,只是一个弯腰的时间,就发现战场上的局面瞬间天翻地覆。
东征军所有的有序进攻几乎全都在某个时间戛然而止。
在她抬头极目远眺望去时,刚好就看见了那震人心魄的一幕——
如巨蟒般黑色铁骑一头撞上了大军中间,重重布防的东征军指挥部。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指挥部散了。
连带着周边被提前布置下去的精锐近卫团也全都被黑色铁骑给冲的七零八落。
那给整个格林城带来灭亡一般窒息压力的黑潮,就这么在众多城防军和维多利亚的眼皮子底下,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更恐怖的黑色巨蟒一口吞下。
整个东征军瞬间溃散!
巴顿?奎德?
一个代理元帅,一个副帅。
全都在法拉的精准定位下被一战屠灭。
他们本来是想要抵抗一下的。
但仅仅一个眨眼的时间内,他们有自信肯定能够护住自己安全的精锐近卫团就被打穿了。
专门负责保护指挥部的近卫团都被打穿了。
那剩下的也就没有一丁点的意外可言了。
两人只能在满脸呆滞和懵逼之中,被冲到面前来的伊莎连人带甲一刀砍碎。
他们其实本身是有着武力傍身的。
刀都抽出来了。
按理说也是可以再撑一撑的。
但这些本该发生的情况全都没有发生。
近卫团没能挡住在十万大军人潮里面精准锁定指挥部的敌军。
而这两人,也没能挡住看上去应该没什么战斗力的女人。
甚至就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这场战斗就这么结束了。
这种窒息一样的,无法抵抗的压力——
巴顿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
那个人,就是已经暂时离开的伊琳·帕拉西古。
东征军原最高统帅。
与伊琳对阵的时候,他就很无力。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让他更无力。
甚至,这次他手里还握着十万大军。
就算是伊琳,也不可能就这么将他击碎。
但现在的敌人就做到了。
他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这支军队究竟是谁率领的?
不论是格林城上的维多利亚,还是城防军,还是整个人都呆滞住的伯恩斯,全都不知道。
被直接啃掉了指挥部的东征军也不知道。
指挥部都没了,整个东征军几乎瞬间失去了组织力。
十万大军在众人的眼皮底下顷刻之间就成了溃败的败军。
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
如同闪电一般,电光过后,人才听见慢悠悠传来的轰隆雷声。
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由两万铁骑组成的重骑对虽然仍在小股抵抗,但整体已经溃散的东征军展开了追杀与单面屠戮。
一千人组成的小股重骑从大部队里面脱离了出来,直奔格林城而来。
城墙上的守军立刻举起了手里的弓箭。
不过没有直接攻击,而是看向了伯恩斯。
伯恩斯脑海中开始疯狂运转,思考。
这来的究竟特么是敌是友?!
他不知道!
就在他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打算下令攻击的时候。
比他反应快得多的维多利亚立即出声:“等等!不要攻击!是友军!”
“陛下,也有可能是敌军!”伯恩斯立刻瞪向维多利亚。
后者刚打算反驳的时候,已经冲到了城下的重骑们便脱离了战马,直接冲上了东征军遗留下来的攻城器械,折叠桥。
这来势汹汹的样子,一看就是敌人啊!
伯恩斯不等维多利亚反驳,直接下令:“放箭!不要让他们登城!”
守城士兵立刻照做。
但……箭是放出去了,打在对方的铠甲上却是卵用没用。
法拉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城墙上,抽刀,砍人。
动作干净利落,像是重复了上万遍一样。
不要问为什么要杀友军。
在他眼里,能被自己轻易攻破的城,没有所谓的友军。
只有应该引颈就戮的阶下囚。
和应该跪地投降的俘虏。
——当我能轻易杀死你的时候,你就没有和我对等说话的资格。
——你也不配我浪费口舌与时间证明身份。
——你只需要知道,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你干什么!我可是伯恩斯大公,你敢——”
看着法拉目标清晰地冲向自己,伯恩斯一脸惊惧地开口喊道。
“找的就是你,伯恩斯大公。”
头盔里面响起法拉沉闷的声音。
他将刀架在了伯恩斯的脖子上,而后喝道:“都给我放下武器!再动者死!”
所有城防军立刻不敢再动,直接被一言喝住。
这既是因为伯恩斯被挟持了。
也是因为【战场主宰】的压制。
整面城墙上瞬间鸦雀无声,只有依旧在完成登上城墙行动的重甲士兵。
当这些重甲兵上来的时候,守城军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没有听见喝声依旧尝试抵抗的守城军全都被一边倒地砍成了碎块。
半身甲打全副武装的重甲特种兵,这比豆腐砸铁块还要易碎。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整面城墙上的防守力量就被法拉给彻底控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