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尔德下令之后,身边的几名士兵提着染血的刀就冲了上去。
上过战场,和大军一起厮杀过的士兵做起事来就透露出一股子果断。
当场便砍了以罗杰斯为首的几个人。
比杀一只鸡还要快。
后退了几步,让开空间的马奎斯见状说道:“就算你杀了他们也没有用。这些人并不是家族核心成员,对他们的打击很有限。”
“只是让他们长长记性而已。”古尔德道,“剩下的,血旗军团自会一个个找上门去,将他们给清算掉。给我一份名单,还有,有关这些人背后家族的情报,全都给我准备一份。”
“这或许需要一点时间。”
“三天。”
“没问题。”
……
三天后。
拿着从马奎斯手中得到的详细情报,古尔德这才踏上了返程。
在他雷厉风行地动手,和那些持有反对意见的家族彻底劈开关系后,本来就站马奎斯一边的人站得更加坚定了。
他们显然也都明白了古尔德的意思。
分化整合——所有异己势力全都要清理干净。
即便现在没有动手,以后也会动手。
这就是血旗军团。
或者说——这就是血狱伯,法拉·加戈。
一路骑行赶回血旗军团主力所在地后,古尔德将情况和带回来的有效情报全都交给了法拉。
虽然他在谈判中擅自承诺了一些东西,又擅自用法拉没有说过的情报去压人。
但法拉在知道这些后,并没有责怪古尔德。
因为,就结果而言,确实不错。
而且,更重要的是——法拉也确实不打算在没有物资支援的情况下硬啃桑多城。
“干得不错。”法拉简短地评价了一句,然后又交给了古尔德一个新任务,“你带一个骑兵师去,保护好补给线。”
“是。”古尔德一如既往地直接答应下来。
也没有问为什么他明明是一个将军,却要去干后勤的活。
而且,还得亲率一个骑兵师。
在古尔德离开后。
八月底,法拉的血旗军团顺利地得到了粮食的补给。
同时,他派遣了一名使者去桑多城劝降桑多瓦尔。
桑多瓦尔接见了这名使者。
只不过第一句话就是;“如果法拉打算让我投降,赶紧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投降的!”
使者面无表情,也没有行礼,直接说;“我军已经得到了粮食的补给。就算再围城三个月,也不成问题,伯爵大人能够在城内固守三个月吗?”
“……”
这一句话就给桑多瓦尔问沉默了。
就算不是当家的,基本上也能够推算出来答案。
面包这种东西,一个人一天要吃几个,还是很好算的。
“你们怎么可能得到补给?”桑多瓦尔提出质疑。
这里距离加戈领那么远,粮食怎么运过来?
“我们有本地的商人提供物资援助。”
“什么?!”桑多瓦尔唰地一下站起身,“他们怎么可能援助你们!?”
“我没有和您解释这个问题的义务。”使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来,是给您选择的。要么您现在投降,成为加戈大人的封臣。要么,我们就攻城,城破之后,城内,一人不存。”
“要我成为他的封臣?!”
光是听见这个说法,桑多瓦尔就没法接受了。
情绪彻底占据了他的脑子。
“他是打算让我臣服他吗?!”
“是的。”
“不可能!滚!”桑多瓦尔厉声喝道:“回去告诉法拉,要么他打进来!要么就给我撤军!我是不可能投降臣服他的!”
“……”
使者抿了抿嘴,转身离开。
他很想在这里就一刀砍了桑多瓦尔这个不识相的傻叉。
但可惜,来的时候没法带刀。
离开桑多城后,使者将桑多瓦尔的回复告知了法拉。
法拉听完后,叹了一声;“可惜了,本来想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桑多城。现在看来,胜利果然还是得打下来。”
没有大型攻城器械,想要啃下一座城,是需要花费很大代价的。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的选项了。
九月初,法拉让人找了一批工匠,让他们制作耗时最短的攻城器械,比如云梯之类的。
花了一个月,临时制造出来的攻城器械便初具规模。
虽然全都是简单的版本,基本上就用一次。
但足够了。
十月初。
被围了一个多月的桑多城,等来了它的结局。
法拉下令,全军攻城。
四个步兵军抬着攻城器械就冲向了城墙。
他们顶着箭雨,顶着各种城防用的东西,想尽办法把云梯给送到了城墙边。
接着便如同赴死一般,前赴后继地涌了过去。
在法拉没有亲自出手的情况下,想要啃下这么一座城,至少需要死掉上千人。
每一条通往城内的路,都是用人命给堆砌起来的。
根本省不了。
如果城内的守军守城意志坚定的话,一千人都顶不住。
得至少两千人往上。
但在【战场主宰】的压制之下,守城战开始的瞬间,所有守军就全部被套上了一层负面状态。
他们的意志在高压之下摇摇欲坠。
最终,在顶着敌人三天三夜接连不断的送死进攻之下彻底崩溃。
血旗军团只花费了不到一千人的代价,就冲上了桑多城的东墙。
守军在城墙上肉搏又坚守了半天时间。
最终还是彻底溃败。
这一战中,法拉没有和以往一样,披坚执锐去亲自冲锋。
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也不是因为忽然怕死了。
只是单纯的因为——
他手里的棋子变多了。
在整个血旗军团五万多人都捏在手里的情况下,他已经不再需要将自己也当做棋子,押上棋盘。
相反,他作为主帅待在军中进行宏观掌控,效果反而更好。
在远处遥望着桑多城东面城墙上密密麻麻的惨烈身影。
法拉突然察觉到,自己似乎还是头一次,以完全事不关己的旁观角度,观看了一场这样规模的攻城战。
上千人在惨烈的厮杀中殒命。
而这,仅仅只是因为他的一个命令。
心中一念起,万夫命途绝。
只带一万多人的时候,这样的感受还并不算深。
但现在。
看着那密密麻麻攻城军后面,还排列着的整整齐齐成堆的军队方阵。
法拉心底深处的感受瞬间就不一样了。
也许,此刻坐在桑多城内祈祷上帝的桑多瓦尔,根本无法知道,自己的桑多城在五万大军之下,显得有多么渺小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