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凡沉浸在她话语的余韵中,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试图勾勒出这些年她默默承受的风雨与重压,那份孤独与坚持让他既心疼又敬佩。
他的内心深处,一股源自男性本能的保护欲被悄然唤醒,那是一种想要为所爱之人遮风挡雨、扫除一切障碍的冲动。
捕捉到沈翊凡眼底闪烁的坚决,虞冉读懂了那份未言明的承诺。
她明白,在这双深邃的眼眸背后,藏着一颗渴望为她撑起一片天的心。
“我这就再去与他们沟通。”
沈翊凡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仿佛是在对内心的决心做出宣言,“若依旧无法获得他们的认同,我愿意割舍沈家的一切,义无反顾地走出那个门槛。”
闻言,虞冉的眉头紧蹙,眉宇间凝聚了厚重的担忧。
她深知,这份决绝不仅仅是言语上的抗争,更是对家族权威的一次挑战。
“安心,我只是做做样子。”
沈翊凡察觉到她的顾虑,温柔地用手指轻轻抚平了她紧锁的眉头。
嘴角勾起一抹安抚的笑意,“家中的长辈哪舍得让我走,这不过是让他们看到我的决心罢了。”
“当外界风闻,为了你我与家族决裂,老一辈的面子上自然挂不住,不出数日,他们自会因舆论的压力而妥协。到时候,主动权将牢牢握在我们手中。”
沈翊凡语气中透露着运筹帷幄的自信,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虞冉凝视着沈翊凡,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感。
恃爱行凶这四个字悄然浮现于脑海,她不由自主地想,这或许就是被偏爱的特权吧。
能肆意妄为,只因背后总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因为爱而退让,为她筑起坚固的堡垒。
乖,别难过了。
沈翊凡在虞冉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那唇温仿佛是春日暖阳,融化了所有严寒,让人心安。
虞冉怔了怔,鼻尖微酸,吸了吸鼻子,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翊凡,我真的好羡慕你,拥有家人满满的爱。
沈翊凡闻言,心头猛地一揪,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语气坚定而温柔:等你成为我的妻子,我们就是彼此最亲密的家人。即便他们不愿给予你爱,我也会倾尽所有,让你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温柔与疼爱。
与虞冉告别后,沈翊凡没有片刻停留,驱车疾驰。
目的地直指沈家那座承载了太多故事的老宅。
当车轮稳稳停驻在车位上,他几乎是冲进了宽敞的客厅。
此刻,沈家的老宅内,沈家老爷子与薛砚辞相对而坐,两人正交谈得甚是投机。
沈翊凡的突然出现,宛如一道不速之客,瞬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空气似乎都因此凝固了。
老爷子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穿透空气,直射向这位年轻的后辈。
嘴上带着几分戏谑与不满:不是去追逐你的那位‘佳人’了吗?怎么的,没让她留你吃个饭再走?你为她散尽千金,她却连一顿回请都吝啬?
几个时辰前,沈翊凡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寻找虞冉的场景,老爷子至今记忆犹新,那股无可阻挡的冲动,让他既无奈又恼火。
这段时间以来,因沈翊凡的这份情缘,整个家族的安宁被搅动得波澜四起。
老爷子心中满是烦躁,正与薛砚辞密谋对策,试图解决这一系列棘手问题。
薛砚辞眼波一转,不经意间发现了沈翊凡衣襟前那抹隐约的口红痕迹,手中的茶杯因这意外的发现而攥得更紧,指尖泛白。
爷爷。
这一次,沈翊凡没有以往的叛逆顶撞,而是极为庄重地呼唤了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在场的两人都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薛砚辞的目光随之一转,与沈翊凡那异常坚定的眼神交汇。
只见他站得笔直,每一个字都似经过千锤百炼,掷地有声:这是我最后的声明,除了虞冉,我不会再考虑其他任何女子,她是我此生的唯一。如果这无法被您接受,那我只能请求您,当作我从未是您的孙子。
话音落定,薛砚辞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淡。
那深沉的目光中似乎隐藏着复杂的思绪,有失望,有忧虑,更多的是一种对未来的不确定性。
你这不知好歹的孩子,就为了那个女人,竟敢将家族的安宁搅得天翻地覆,不管不顾!
老爷子的怒火中夹杂着连连的咳嗽,每一句话都似重锤般落在心头,痛心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她有何等声誉,你寻欢作乐一番也就罢了,怎可如此沉迷,非要娶进门,你难道想让沈家成为北城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吗?”
情非得已,因此我已下定决心,离开沈家,从此之后,无须再视我为家族一员。
沈翊凡的话语冷静异常,没有半分犹豫。
那决绝的态度仿佛已将过往的情感切割得一干二净。
薛砚辞的目光细细描摹着沈翊凡的表情轮廓,嘴角隐约勾勒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冷笑。
此刻的他,全然不似平素那般随意不羁,倒像是一块经过风雨洗礼的顽石,坚定且不容置疑。
对于他态度骤变的原因,薛砚辞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脑海中不禁闪过虞冉那柔弱无依,泪眼婆娑的形象。
不得不承认,虞冉在操纵人心上确实有独到之处,无论是沈翊凡,赵凛,还是更多不知名的旁观者,都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牵引了情感的丝线。
好!既然如此,那你给我滚出去!我倒是要看看,离开了沈家的庇护,你究竟能在这世上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老爷子的怒意到达顶点,手中的拐杖狠狠地砸向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沈老请息怒。
薛砚辞适时开口,制止了进一步的争执。
她轻轻按住了老爷子的肩头,动作中透着几分安抚,眼神却转向了沈翊凡。
语气中带着微妙的调解意味:他只是年轻气盛,一时冲动,等这份新鲜感消散,自然就会明白家的珍贵,为了一个外人破坏家庭和谐,委实不智。
姑丈,您有所误解。
沈翊凡纠正道,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起初,我也自认只是对她的好奇与贪心,如同众人一般,认为她是贪慕虚荣之辈,从没想过真正地去理解和珍视她。但现在的我清楚地认识到,我对她的感情,超越了肤浅的好奇,她在我心中,是与众不同的存在。哪怕全世界站在我对面,我也绝不会背弃她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