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水井的性能,刚才他已经体验过了,出水量是不大,但出水的效果不错,感觉值得推广。现在,他需要一点更加权威、专业的分析和判断,以便让他往更上面汇报。
陈教授刚要说话,周家庄的老支书就往外面喊:“益民,快进来!”
所有人朝外面看去,目光落在那年轻人身上。
陈教授身边的年轻人心里有点吃味,压水井那种利器,竟然是这个人发明的,听说他连大学都没读。
“老支书、大队长!”周益民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又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屋内为首的中山装男人,胸前的口袋还别着一支钢笔,看起来有点派头,身份似乎不太简单。
老支书的老脸笑成了菊花。
“益民,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四九城下来的大领导,这位是陈玉良教授……”老支书给周益民介绍几个陌生面孔。
周益民不卑不亢地握手:“您好……”
“我听说,小周同志在钢铁厂上班,真是年轻有为呀!”那位老支书口中的大领导先释放友好的态度。
陈玉良教授也含笑点头:“没错!竟然能发明压水井这种取水利器,这对缓解我们农村旱情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周益民连忙摇头:“这位领导,陈教授,你们抬举了。压水井不是我发明的。”
大队长、老支书急了。
中山装男人和陈玉良教授齐齐一愣。
不是你发明的?
刚才周家庄大队长和老支书可都说是你发明的,这有点谎报的意思,问题可大可小。
而陈玉良教授身边的那位年轻人不由心头一喜,看向老支书,表情严肃:“你们谎报发明者?思想出了大问题。”
周家庄老支书和大队长的脸色白了白。
周益民转头看向那家伙,从进门开始,就感受到了这货若有若无的恶意。
“你扣什么帽子?”周益民毫不客气地质问他。
陈玉良教授也沉着脸,语气加重地跟自己学生说道:“小江,注意用词。”
中山装的领导笑道:“听小周同志讲,你们不要吵。”
老支书和大队长顿时松了口气,看向那年轻人的眼神有点不善。
那家伙的脸色瞬间变成猪肝,心里对周益民的恶意就更加强烈了。
周益民瞥了他一眼,没把他放心上。这种自恃清高、眼高手低的人,只会妒忌别人的才华,最没用。
他把头转回去,跟中山装领导说道:“其实,压水井在我国宋代就有了。不过,那时候的压水井跟我打造的那个有所不同,原理却是一样的。
我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了相关记载,对这方面也感兴趣,于是琢磨了下,将其改进,就成了你们看到的那压水井。”
这回说清楚了。
陈玉良教授不仅没有看低,反而很欣赏周益民。
周益民是有备而来的,将之前画的图纸拿出来:“你们看,这便是我重新设计的……”
里面夹杂了一些稍微专业的知识,比如什么标准大气压、地下水位等等,甚至还有一些数据支持,逐一进行了分析、解说。
“小周同志,你真是个天才,在钢铁厂浪费你天赋了,要不到我们大学来进修吧!”陈玉良教授立即动了爱才之心。
周益民马上摇头:“多谢陈教授的抬爱,不过我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很满意,大学就不去了。”
去大学,反而不方便他物资倒腾,以及商店升级。
再说,他也不装了,自己其实不太爱读书,很烦考试之类的事情。
陈玉良教授听后,有点可惜,但也不再劝了,人各有志。
那位“大领导”也开口了。
“虽然说这压水井宋代就有,但小周同志你功不可没呀!能从古籍上发现,并且将其改进,始终是你的功劳。”
这话,算是给事情定性了。
周益民的功劳跑不掉。
随后,他就大规模钻压水井,利用地下水这个提议,听取了周益民的意见和想法,再结合陈教授的分析,心里有数了。
他不再逗留,要尽快返回城里,到部委汇报。
如今各地旱情严峻,片刻都不能耽误。
陈玉良教授也给周益民留下一个地址,告诉周益民,以后如果改变主意,随时去找他。
至于身边那位江同学,以后他大概率是会远离,他最不喜欢那种人了。
“好!陈教授您慢走。”
看那姓江的背影,大队长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奶奶的!下次最好别出现在我们周家庄,见一次打一次。”
老支书点头。
这次差点摊上事了。
“老支书,压水井的部件,我已经托厂里的老师傅打造,大概要两天的时间。”周益民告诉他。
“嗯!到时候我让大福他们进城去拉回来。”
这种苦力活,自然不会再劳烦周益民。
“益民,谢啦!”大队长也开口道。
要不是周益民,他们村估计现在是要饿肚子的。离粮食收割还有那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周益民掏出烟,给在场的人分,说道:“大队长,我也是周家庄的人。”
“对对对!”大队长等人很开心。
要知道,有些人进了城,通常都不怎么跟乡下老家来往,尤其是老家的穷亲戚。然而,周益民并没有那样做,而是尽自己的能力帮助老家的乡亲们。
“不聊了,我家还要盖房子,忙的呢!”周益民准备溜。
“行!那你先回去,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不要跟我们客气。”
目送周益民走远,老支书表情严肃地跟在场的人说道:“我不希望在村里听到谁在背后说益民的闲话,一旦发现,后果自负!”
“支书,您就放心吧!益民家就算是吃龙肉,我们也不眼红。”
“是呀!十六叔可没少给我家小子好吃的。”
……
周益民刚回到家,就碰到周大春扛着木料过来。
老爷子指挥:“放这里,放这里!给我摆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