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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孩子,是纪秋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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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压在隔间的门上,但凡是发出一点声音,就会被外面的人听见。

明明她和纪秋白才是夫妻……

外面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

“啪嗒”,一滴眼泪,落在林遇深伸过来的手臂上,带着灼烧的触感。

李十安没有反抗,半垂着眸子,周身带着难掩的落寞和悲伤。

林遇深顿住手下的动作,骨骼分明的手指捏起她的下颌,让她不得不跟他对视,“这么一个人渣,也值得你为他哭?”

下颌传来刺痛,李十安闭了闭眼睛:“林遇深,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做什么?

林遇深扯了扯凉薄的唇角,自然是……将他曾经生不如死的痛苦,全部奉还给他们。

双倍,十倍,百倍。

“啊。”洗手间外面有宾客试图推开门,第一下并没能成功,当她疑惑不解以为门把手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下一秒门打开了。

她也清晰地看到了洗手间内暧昧的两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今天前来的宾客,即使跟纪秋白不熟悉,但是对于这张脸却不可能不认识。

刚才还在跟妻子大宴宾客的主人,一转眼就在公共场合跟一名女人纠缠,甚至连找个背着人的时间都没有,这怎么能不让人惊诧?

“看来,有人来了……”

林遇深将唇压在李十安的耳畔,炽热的呼吸扑洒。

这一声惊呼,也让意乱情迷的纪秋白缓过神来,他一抬头对上女人有些张皇失措的眼神,眉头一拧。

撞破好事的女人将他的皱眉,当成了被打扰到的不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里面有人,真是对不起。”

女人接连道歉,目光却一直在纪秋白和赵思思的身上徘徊。

赵思思是女人,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女人看向纪秋白时眼中的异样,顿时心生警觉起来。

她可以抢李十安的老公,那就意味着别的女人也同样可以争抢,毕竟纪家少奶奶这个称谓对于不少女人来说都是一场无声的诱惑。

“这位小姐,既然知道说对不起,现在是不是也应该知道回避?”赵思思说道。

误闯进来的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嘴上却很是诚恳,“很抱歉,纪少。”

在场有两个人,她却只对纪秋白道了歉,显然是没有将赵思思放在眼里,这一点让一向心高气傲的赵思思觉得难以忍受。

但是在纪秋白面前她一向是懂事的,即使再不满也只能暂时咽下去。

在女人离开以后。

“秋白……”赵思思面色潮红的贴在他的身上。

纪秋白猛然推开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猛地在脸上扑了一下,冰冷的触感刺激着面部的神经,他逐渐找回了理智。

“出去!”

赵思思肩带外露,却毫无顾忌的从后面紧紧的抱着他:“秋白,我们不继续……”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出去!”纪秋白的声音冷了下来。

眼看就要把人勾出来,赵思思自己也已经动情,这个时候戛然而止,她自然是不甘心。

但她是个聪明人,她明白自己不是李十安,没有违逆了纪秋白的意思后,还能安然无恙的资本,只能……满是愤恨的穿好衣服。

同时心中也是恨极了刚才那个冒冒然闯进来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的突然出现……

“咔。”安静的洗手间内,紧闭的隔间内传来一声响动。

这声响动让纪秋白猛地抬起头来:有人?

赵思思也听到了动静,整理衣服的手一顿,“这里面……”

纪秋白瞥了她一眼,赵思思顿时就闭上了嘴。

而此时隔间内,李十安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连呼吸都停止了,周围安静的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相较于她的紧张,林遇深却是神情自若,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宛如闲庭信步的悠闲惬意。

纪秋白的手指放到了隔门上,“哐哐哐”是门被拉扯的震动声。

“里面的这位小姐,戏看够了,该出来了。”

确定门被从里面反锁以后,纪秋白收了手,转而“咚咚咚”敲了两下。

如果是放在以前,李十安自然是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走出去,但是现在……

“不开门吗?”林遇深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李十安握紧了手掌。

“嗡嗡嗡嗡”震动夹杂着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纪秋白停下了敲门的动作,接通手机,目光却还停留在隔间的门上,“姐……”

电话那头的纪婉儿:“你们这是都跑到哪里去了?爸正在找人呢,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局面,我告诉你,你要是在今天闯出什么祸事来,爸绝对不会饶过你……”

纪秋白拧了拧眉头,“姐,我有分寸。”

纪婉儿:“有分寸,就抓紧回来……我不跟你说了,爸来了。”

在纪婉儿的催促下,纪秋白只好暂时离开。

他想,原本他多情的名声就是人尽皆知,多一桩风流韵事少一桩又能有什么区别。

“秋白,你等等我……”

赵思思看着他离开,生怕自己被抛下,连忙跟了上去。

“看来,危机解除了。”林遇深伸手想要推开门。

“啪——”李十安扬起手臂,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打完以后,她整个人都是颤抖的,面色涨红,是羞耻,也是难堪。

林遇深锐利的眉眼一拧,伸手揩了下唇角。

李十安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转身离开。

林遇深没有阻止,只是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离开。

……

宴客厅。

纪婉儿看到他出现,走过来:“……爸找你,今天是什么场合,你也不注意一点。”

纪秋白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行了,我知道了,你就别学爸那一套整天念叨我了。”

纪婉儿横了他一眼,“看没看见遇深?刚才有人看到他好像也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你说……林遇深也去洗手间?”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纪秋白闻言,蓦然就停顿下脚步,问答。

纪婉儿:“是啊,你没看见?”

问出口后,纪婉儿紧接着就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在洗手间,他能去哪儿?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纪秋白环顾了一下四周,“李十安她人呢?”

纪婉儿拧了拧眉头,“十安她……”她也在厅内巡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李十安的身影,“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出去了吧……”

只是,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纪婉儿自己都觉得这种理由站不住脚跟。

纪秋白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那天他在医院推开病房的门时看到的画面。

那道背影,像极了记忆中那个早已经消失的人。

想到这里,他蓦然就抬起脚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纪婉儿冷不防看到他的动作,连忙拽住他的手臂,“你干什么去?爸还在等着你。”

说完,朝着纪川阳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在跟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高谈阔论的时候,目光时不时的就朝着他们这边瞥上两眼。

然而纪秋白却扯开她的手,径直朝着刚才来的方向转回去。

“秋白!”纪婉儿即使是压低了声音喊他的名字。

“……事情就按照最初的计划,只要她乖乖听话,她自然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通向洗手间的走廊,林遇深正在打着电话,对上纪秋白的视线,神情自若的朝着他点了点头。

纪秋白站在距离他两三米的地方,没有再动。

林遇深明白,这是有话要跟他谈,便又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两句后,挂断了电话,“有事?”

纪秋白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不知道林老板在这里,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林遇深扯动了下唇角,带来丝丝麻麻的疼,提醒着他,刚才那一巴掌李十安打的是多么的用力:“纪少觉得,我是应该遇到什么人?”

你来我往的试探,两人神情都没有多大的变化,四目相对的空气中却又实实在在的充斥着硝烟味。

“秋白。”在两人互相视线对峙的时候,纪婉儿走了过来,“十安去接了一个朋友。”

纪秋白转过身,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是在窥测这里面的真伪。

纪婉儿皱了下眉:“还担心我会骗你?”

“没有。”纪秋白微微的摇了下头,转身离开。

纪婉儿走向林遇深,看着他一侧面颊泛着细微的红:“……喝多了?”

林遇深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弧度,算是默认。

纪婉儿挽住他的胳膊,嗔怪道:“待会儿,少喝一点。”

林遇深:“好。”

两人再次一同入场,亲密的关系昭然若揭,不少人开始试图窥探林遇深的身份。

纪婉儿知道他沉稳不喜欢炫耀,但她却不想让人误会她找的男人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货色,“……良夜国际俱乐部,遇深是那里的老板,他一直在国外发展,最近才回国……”

众人闻言赞叹:“……一直听闻良夜国际俱乐部的老板是海外华侨,没成想竟然在这里遇到,林老板果真是年轻有为啊。”

林遇深保持着适度的温和,将谦谦君子,清贵霁月展现的淋漓尽致,让不少名媛少妇看直了眼,暗自感慨纪婉儿的好命,不光是出身好,连找个男人也是高人一等的优秀。

对于这类艳慕的目光,纪婉儿很是受用。

她找男人,自然是要找最好的。

这边两人受到追捧,夺去了不少本该属于今晚主角的风光。

但所幸都是纪家人,也没有人在意。

“十安,那个男人好像是……”走进来的顾盼,看着纪婉儿身边的男人,觉得万分的熟悉。

李十安还没有来得及告诫她不要乱说话的时候,纪秋白已经走了过来:“……那个男人,顾小姐认识?”

顾盼闻声一顿,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李十安,“没,我可能是认错人了。”

“那位林老板,是我姐姐的男朋友,顾小姐如果相熟,可以上前打个招呼。”纪秋白说道。

顾盼摆了摆手,“我,不用了,我认错人了。”

顾盼家世普通,出入这种名流聚集的场合,不自觉的就有种低人一等的自卑感,即使她在竭力掩饰,即使几乎没有人能看出来。

但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来自不同阶级的卑怯。

“……去哪儿了?”纪秋白没有在顾盼身上多耗费时间。

李十安从路过的侍者手中端起两杯酒水,一杯递给顾盼,自己拿了一杯抿了口:“……顾盼正好在附近,我下去接她一趟。”

“这里有那么多侍者,门口还有安保,怎么还值得你亲自跑一趟?”他语气柔和,给她整理了下裙摆的一角,可话语里却实实在在透着的是试探。

“纪少……是我的问题,我这个人有些路痴,绕了远路错过了时间,十安为了避免我出现窘态,这才去酒店大厅等我。”顾盼略带歉意的说道。

对于这个解释的真伪,纪秋白没有再追究。

因为,纪父已经在朝他示意,让他上前。

纪秋白明白自己今天的表现并没能让自己的父亲满意,此刻不能再让他失望,只好走了过去。

纪父再三让他过来身边,自然是抱着目的,这些都是他生意场上的伙伴,将来,等他退下去以后,整个纪氏都要交到纪秋白的手上,在此之前,他自然要为自己的独子铺好路。

在纪秋白离开后,顾盼心有余悸的舒了一口气:“你们究竟是在打什么哑谜?”她顿了顿,又问道:“那个……那个林老板又是怎么回事?”

李十安晃动着酒杯,对着路过的宾客微微颔首一下,举起酒杯抿了一口,低声道:“他……纪秋白不是说了,纪婉儿的男朋友。”

顾盼跟她认识多年,从她的三言两语中,隐隐已经窥探出了什么,但却不能完全猜透这其中的隐情。

“欢迎各位在百忙之中能够抽出宝贵的时间开参加我和妻子的结婚周年庆,首先我在这里先感激到来的各位……”

纪秋白在主持人的邀请下,上台去说场面话。

李十安负责在台下跟投来目光的众人微笑点头问好,这是他们结婚两年来的默契,也是李十安在嫁进纪家被教导了千万次的礼仪:无论在家中发生什么样的争端,夫妻关系如何僵化,在外面在公共场合都要表现的相敬如宾,夫妻和睦。

即使笑到面目僵硬,都要一直笑下去。

就像是纪母站在纪父身边,一派多年恩爱的模样,可实际上两人关系时如何的溃烂发臭,也只有当事人明白。

“爸爸。”一声清脆的童声,将融洽的现场打破。

众人有些错愕的朝着男童看去,猜测这是谁家的孩子。

“这五官我怎么看着跟纪少有七分相似……”一女人低声说道。

站在她旁边的中年男子低声呵斥道:“不要乱说话,这孩子都十一二岁了,纪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女人被当中训斥,有些挂不住面子:“怎么不可能……前不久不是还有新闻爆出来……”

“你少说两句。”

两人的对话被不少人听见,再看向李十安的目光就带了些同情的意味。

这孩子如果真的是纪家的,如今出现在这种场合,无论后续如何处理,李十安的处境都会是最尴尬的那一个。

毕竟这个社会,对男人和女人的宽容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即使她是受害者,经受的异样目光和指指点点都要比纪秋白这个当事人要多得多。

人们谈起今天的事情,对纪秋白顶多是一句——年少风流,而对李十安讨论最多的便要是——你看,嫁到纪家两年肚子都没有动静,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孩子,她这个少奶奶的位置啊……

所有人都在窥测,纪家会怎么处理今天的事情。

站在不起眼位置的赵思思,看着站在中央的李十安,心中也带着几分的窃喜和看好戏的意味。

无论这个孩子是不是纪秋白的,如果能这样除掉李十安这个心腹大患,那她就要拍手称赞。

只要纪家少奶奶的位置空出来,她就有信心取而代之。

台上拿着话筒的纪秋白,看着突然跑出来的孩子,死死的盯看着他跟自己极其相似的五官,好像要将孩子的脸看出一个洞来。

跑出来的男孩儿到底是年纪小,被他的目光这么看着,不由自主的就朝后退了两步。

纪秋白:“保安呢?你们是死的吗?!什么人都能被放进来?!!”

随着他不耐烦的吼声,在一旁等待指示的安保人员,当即不再犹豫,迅速将孩子抱了出去。

小孩子受到了惊吓,当即就哭了起来,“妈妈,我要找妈妈……我要妈妈……”

孩子的哭声在大厅内回荡,纪秋白的脸色可想而知的难看。

众人面面相觑,对于这样的局面,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角落里的一名穿着白色温婉长裙的女人,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悄的走了出去。

已经一脚踏上了台的纪父见此,轻咳一声,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打了圆场。

但是有心人发现,从纪川阳上台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过这个儿子一眼。

纪秋白握着话筒的手,不断的收紧收紧再收紧。

纪婉儿看着台上的两人,不禁有些担忧:“这个孩子,怎么会突然跑出来……”

林遇深眸色深深的扫了一眼保安离去的方向:“许是……跟着什么人进来的,一个小孩子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在意,只当是跟着大人来的。”

纪婉儿点了点头,继而忧心忡忡的问他:“你说,这个孩子,真的会是秋白?”

虽然他这个弟弟近些年来一惯的荒唐,但曾经……也一度是家中的骄傲,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一个孩子?

林遇深抿了一口红酒:“这种事情,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现场的气氛因为有了纪父的镇场,再加上主持人的卖力挽回,总算是给纪家挽回了几分的颜面。

但事故已经出了,后续大家围在一起的时候难免就要议论上几分,好端端的一场结婚纪念日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想而知,一向爱面子的纪家人就跟活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纪宅。

李十安因为跟顾盼聊了一会儿美容店的事情耽误了点时间,成了最后一个到家的。

原本以为,在她有意避过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都应该解决清楚了,却不成想,她一进门就看到四人坐在沙发上,一个个都沉着脸正在激烈的说着什么,当看到她的时候,却又不约而同的都闭上了嘴。

李十安见此,只当是没看见,对着几人打了声招呼,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躲到了楼上。

对于楼下的局面,李十安早已经见怪不怪,纪家从来没有把她这个儿媳妇当成是自家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从来都是背着她进行。

这一次排除她这个外人的家庭会议,李十安不用猜都知道,多半是因为宴会现场突然蹦出来的那个孩子。

相似的五官,突然的出现,以及对着台上喊得那一句“爸爸”,说那个孩子跟纪家毫无关系估计都没有人会相信。

只是根据那个孩子的年龄计算,纪秋白岂不是十五六岁就……

想到这里,李十安的眉头皱了皱。

“噼里啪啦”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响起了激烈的争吵声。

而听这动静,起争执的似乎是……纪父和纪母?

这倒是让李十安有些诧异了,难道纪母这一次毫无原则的包庇纪秋白惹怒了纪父?

“那个孩子,我绝对不可能承认,他们也不可能进我的门!!”纪母怒吼出声,声音之大,连楼上的李十安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道声音,也打破了李十安的猜想。

竟然是纪母站在了反对的立场上,还真是让她颇感意外。

后续下面的争吵,李十安听不见了,因为她已经带上了耳机,拿着平板正在看最新一批药妆的进度。

纪秋白沉着一张脸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如同局外人一样忙着工作的模样。

显然是一点都没有受外面动静的影响。

酒店里发生的事情,就连外人都在窥测和议论,她却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纪秋白的脸色顿时就更加沉了一些。

动手扯掉她的耳际。

李十安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进了人,抬起头,“怎么了?”

怎么了?

她问他怎么了?

纪秋白的眼眸拧了拧,“李十安,对于今天的事情,你没有什么想问,想说的?”

李十安闻言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

她没什么好问的,也不想要知道什么。

说实话,纪家的事情,她就算是想要操心,人家也会把她当成外人一样的提防着,她真的没有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纪秋白捏着她的手骨,好像想要将她的骨头捏碎,“没有?”

李十安吃痛,想要将手抽回来,却没有成功:“纪秋白,你在发什么疯?”

“是没有要问的,还是在心里直接就给我定了罪,又或者……你根本不在乎?”他冷声质问。

李十安感觉到莫名其妙,“……这些年,我们不是一直保持这样的默契?你的事情,我不过问,也没有资格过问什么。”

原本就是一个拿来当摆设用的花瓶,何必自取其辱的想要掺一脚。

“好一个没资格!”他反手卡住她的喉咙,“……说要好好生活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她是怎么做到,变脸变的这么快的?!

今天他在台上,目光在她的身上定格了多次,想要从中找到类似于怒火、不满、生气的情绪,可到头来却只看到她眼中的平静,比在场看戏的其他名流还要沉稳的平静。

那一刻他便觉得,但凡她对他有一丁点的上心,他都会冲下去好好跟她解释清楚。

可她呢?

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的意思。

“李十安,有时候,我真想挖开你的胸口看一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呼吸不畅,想要用力的掰开他的手,却败于男女力量的悬殊。

下一秒纪秋白突然松手,吻住了她。

她试图挣扎,却没有任何的成效。

在她觉得自己要因为窒息而亡的时候,她选择了顺从,甚至出动用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颈,回吻他。

纪秋白在觉察到她的转变后,慢慢的放松了手下的力道,两人也逐渐有了拥吻的迹象。

然而——

“唔。”

下一秒,纪秋白弓着腰,倒在床上。

李十安收回顶出去的腿,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

南山壹号院。

厅内放着舒缓的音乐,林遇深靠在椅背上,微闭着眼眸,手中微微摇晃着红酒杯。

“看来今天的事情进行的很是顺利。”陈宵礼坐在沙发上,俯身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同时说道。

林遇深闭着眼睛,手指随着音乐缓缓的敲动着,“……纪川阳今天的表情,倒是很精彩。”

“那……李十安她……”陈宵礼犹豫着说出这个名字。

林遇深蓦然睁开眼睛,摇晃酒杯的动作也同时戛然而止,“宵礼……如果不是知道你心有所属,我多半要怀疑,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陈宵礼嗤笑一声,唇角嘲弄,“我是怕有人,到时候后悔。”

林遇深浅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后悔?我做出的决定,什么时候后悔过。”

陈宵礼却只是摇了摇头,“随便你,到时候不要找我哭才好。”

林遇深喉骨震动,发出一声轻笑。

只觉得这大概是这么多年以来,听到的最有趣的笑话。

“嗡嗡嗡……”

当一旁的手机震动响起,林遇深瞥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手指顿了一下。

陈宵礼离他比较近,见此,扫了一眼,打趣道:“俱乐部的电话?这是新来的,不知道咱们林大老板在私人时间不喜欢接电话?”

林遇深却有着不一样的想法:俱乐部内知道他私人电话的屈指可数,排除了不知道规矩的可能性,至于明知故犯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那余下便只有一种可能性——

出了事情。

而事实也果真验证了他的猜测。

“老板,不好了,出事了。”电话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孙经理急切的声音。

林遇深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慢慢说。”

“Nancy今天被一名追求者求婚,不料那人是个有老婆的,还偏巧被他老婆逮了个正着,Nancy当场被泼了硫酸,现在已经去了医院抢救……”孙经理叙述力求简洁。

林遇深:“人现在怎么样了?”

“……跟去的人说,还在抢救。”孙经理回答。

林遇深顿了两秒后,站起了身。

陈宵礼看着他的举动,“要出去?”

林遇深点了点头,拿了外套出门。

陈宵礼百无聊赖的翘着腿,有一搭没一搭的品着酒。

俱乐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林遇深这个做老板自然是要出面解决。

他先是开车去看望了受伤的员工。

“老板。”俱乐部内跟Nancy关系比较好的女同事看到他来了,连忙站起身打招呼。

林遇深摆了摆手,“……人怎么样了?”

女人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昏迷中的Nancy:“面部和脖子处都有伤口……想要恢复原貌,几乎是不可能了……”

林遇深眸光沉了沉,“让医生拿出最好的治疗方案,Nancy手术的所有费用都由俱乐部承担,让她好好接受治疗。”

女人代替Nancy向他道谢。

林遇深很快离开。

他去了巡捕局,见到了动手泼硫酸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一听他是良夜国际俱乐部的老板,情绪激动非常:“你是怎么做老板的?你手底下的员工勾人别人老公你知不知道?什么俱乐部,跟夜场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你们的生意都是依靠那些不要脸的女人拉来的?!!”

站在林遇深后面的孙经理闻言,站出来出声了:“你怎么说话的?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朝我们的员工破了硫酸,她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你知不知道?”

中年女人笑了:“没脱离危险?那种跟坐台小姐一样的女人,活着也是浪费资源,还不如早早的死了的好。”

“……一个坐台小姐,你说这个野种是我丈夫的儿子,难道他就是?你这种女人有过多少男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吧……你说你儿子也这么大了,还是名校的学生,如果让人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曾经是个卖肉的,他会面临什么处境?”

过往的记忆跟此刻的画面交叠,勾扯出林遇深心中那段不堪的回忆。

中年女人的笑声刺激着他的耳膜,林遇深的瞳孔加深。

“你知不知道她勾引的男人是谁?纪家,纪家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小小的俱乐部的老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女人不屑的说道。

林遇深从记忆的漩涡中慢慢的回过神来,“哦,纪家?你跟纪家是什么关系?”

女人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话震住了他,倨傲道;“我跟纪家自然是关系匪浅,我们可是亲家。”

亲家?

林遇深暗自咀嚼着这两个字的深意。

纪家只有一双儿女,排除掉纪婉儿,那就只有……纪、秋、白。

而纪秋白娶的是——李十安。

“你跟李十安是什么关系?”林遇深问道。

中年女人挺直了腰板,“我可是纪家少奶奶的亲姑姑。”

林遇深闻言下意识的抚了一下自己的唇角,那里好像还残留着被打了一巴掌后的阵痛感。

“老板,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孙经理见他听闻是跟纪家有关后,一言不发的就走了出来,不禁有些替Nancy感到有些不平,“即使纪家势大,但是也见不得就一定会为了这么一个所谓的亲家跟咱们对着干……”

林遇深掀了掀唇角:“算了?”他轻笑,“自然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孙经理看着他晦涩的目光,并不能理解他话语中的深意:“老板的意思是……”

“既然是纪家少奶奶的亲戚,这件事情就不能再用那些摆不上明面的手段,去……找最好的律师,发两份律师函。”林遇深整理了一下袖口,淡淡道。

两份律师函?

孙经理狐疑:“老板,这第二份律师函是……”

林遇深:“发给纪家的那位。”

孙经理一顿,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的缘故,似乎……从纪家少奶奶被提及开始,自家老板的状态就带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

安颜阁美容会所。

“你真的踢到他……那里了?”顾盼听完她的阐述,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李十安有些烦躁的捋了捋头发,“嗯。”

顾盼咽了咽口水,然后朝她竖起了拇指:“这么多年,李大小姐还是李大小姐。”

李十安横了她一眼:“嘲笑我?”

顾盼哂笑:“哪能啊,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哪里敢嘲笑你。”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安总,有位姓赵的小姐想要见您。”

“姓赵?”顾盼看向李十安。

李十安凝了一下眉头,“……不见。”

“表姐,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亲戚,我来都来了,你这么避而不见传出去,好听吗?”没有打任何招呼的,赵思思自己走了过来。

门口的职员试图阻拦她,“这位小姐,我们安总有事情,现在不方便见客。”

赵思思却宛如没有听见,径直闯了进来。

职员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的做,“赵小姐你……”

赵思思将她伸过来的手推开,直直的看向办公桌前的李十安:“我们谈谈。”

李十安掀起眸子,朝着阻拦的女职员看了一眼,“你先出去。”

“是。”

赵思思又瞥了一眼一旁的顾盼,颐指气使道:“你也出去。”

顾盼没有动弹,只是看了一眼李十安,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李十安顿了下:“……顾盼你先去忙,我们待会儿再聊。”

闻言,顾盼有些担忧的拧了拧眸,“十安……”

李十安安抚性的对着她笑了笑:“你先去忙。”

顾盼见她坚持,只好起身,左右是在自己的店里,赵思思就算是再没有脑子也不至于在这里乱来。

在顾盼出去以后,赵思思在李十安的对面坐下,“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秋白的?”

她问的理直气壮,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纪家的少奶奶。

李十安闻言低眸浅笑,“你今天跑这一趟,为的就是问我这件事情?”

赵思思昂首挺胸的看她:“是又怎么样?!”

李十安:“赵思思,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她摆弄了一下自己前两天刚做好的美甲,“能狠心绝情到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可以在转念之间毁掉,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天真起来?”

赵思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十安拖长了声音;“我的意思是……你到底,什么之后才能变得名正言顺?两年了,你还没能得到纪秋白的一句承诺?”

赵思思觉得她是在羞辱自己,面颊一红:“李十安,你得意不了太久!”

李十安只是笑:“如果没什么事情,就请回吧。”

赵思思攥紧了手掌,蓦然站起身,指着她道:“……李十安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上我?李家早就没有了,你爸妈也都死在五年前,你虽然攀上了纪家又怎么样?没有丈夫的疼爱,宋慧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纪家人,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展现你的优越感?!!”

她最厌恶的就是李十安这副倨傲的模样,当年她是李大小姐的时候,她赵思思只有望而却步的份儿,可如今……不过是个破落户,比她的处境能好到哪里去?!

凭什么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李十安将她指着自己的手拍开:“赵思思,破落的凤凰终究还是凤凰,而山鸡即使披上华丽的羽毛,也成不了天鹅,从根上来讲两者就存在不同,你想要跟我比是吗?”她说:“……我建议你,好好的去照照镜子,下一次再整容的时候,需要我亲自到医生面前,让他有个明确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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