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聊着天,就瞧见爷爷奶奶拎了小板凳,到门口草堆边捆起了干草。经过一整个夏天,晒得枯黄的柴草,一堆堆的把它们捆好,正是很好的燃料。
康桥看见活就手痒得不行,马不停蹄地跑过去学艺了。齐堇和罗青青也上前去帮忙。我由于脚伤只能老实坐在门口,看着他们边玩边干活,有说有笑的。
蒋夏年拿了铲子出门了,再回来时怀里抱着四五根一人来高的甘蔗,看着那紫红色的外皮,以及根节分明的茎杆,水灵灵的甘蔗段,就好像立刻出现在了眼前,令人垂涎欲滴。
“你快去给他帮忙呀。”我禁不住嘴馋,使唤着身旁的苏林去给蒋夏年打下手。
苏林虽然不晓得要帮什么忙,但还是乖乖去了。
就这样,两个人在水井边,先是把甘蔗浑身冲洗了一遍。然后又把它们全部转移到大门口来处理。
只见,蒋夏年熟练地一手拿着砍刀,一手扶着甘蔗顶端,斜着刀面有条不紊地在甘蔗表面刮来刮去,很快地上就积满了一层红色的皮屑。经过处理后的甘蔗表皮呈现出一层新鲜的惹人喜爱的绿色条纹,让人看了更加有食欲。
罗青青他们捆完柴火,洗完手以后,也逐渐围拢过来。
蒋夏年把刮干净表皮的甘蔗,分成半米长的小截,一根甘蔗分了有四五截的样子。
第一截甘蔗蒋夏年递给了苏林,接下来分别是康桥,罗青青,齐堇,最后靠近根部的一小截递到了我手里。
我接过甘蔗直接开啃,顺利咬下甘蔗皮,仔细咀嚼,甘甜的汁水顺着唇齿,滑过整个口腔,甚至牙龈。妈呀,还得是地里的土生土长的食物,原汁原味,可真甜呐。
转头看大家,也都吃得直点头,没空说话了。再看一旁的苏林,差点把我笑撅过去。
他与我们侧面咬甘蔗的方式不同,竟然是垂直地将甘蔗递进嘴里地。咬第一口没咬动,第二口换了个角度,但难度系数并没有降低,可想而知,结果就是不小心磕到了上颚,无奈皱起了眉头。
我一个没忍住,口里嚼着的甘蔗屑直接喷了出来。其他人原本还强忍着,担心苏林开不起玩笑,不敢表现出来。可是看到我的表现后,也都不再含蓄了,直接发出了疯狂的爆笑声。
“哈哈哈,苏,不是黄栀子你能不能淑女点,别让我把你当男的看,行吗?”康桥第一个开始起哄。
蒋夏年原本还在切剩下的甘蔗,看到这一幕,脸上堆着笑,将一截切好的半米来长的甘蔗,一端抵在簸箕内,一手扶着另一端,垂直地面立着,拿刀沿着甘蔗的方向劈下去,立马得到了两半截从中间破开的甘蔗。
他将那半边的甘蔗递给苏林,换回苏林手上的那截,自己削掉甘蔗的节头,认真地品尝起来。
“还能这样切呀,早说呀,那剩下半边的,我吃了。”康桥眼尖地把剩下的半边甘蔗夺了过去,“还别说,这样吃还真方便不少呢。”
苏林整个过程中,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啃着甘蔗。其实也不能怪他,谁让他以前吃的水果要么是削成小块用盘装好的,要么是直接榨成果汁喝的呢。
我们几个人,一会儿比赛谁啃得快,一会儿又比赛谁能把甘蔗屑扔得更远。说是吃东西,玩闹的成分占了一大半。
这时,远处驶来一黑一灰两辆轿车,广阔的空间里,氤氲的热气在一片尘土上闪动翻腾。直到那两辆轿车规规矩矩地停在我们眼前时,才让我们顿时醒悟过来。
离别的时刻还是来了。
蒋夏年还想着留我们吃完晚饭的,可是考虑到他们家今天不开火,下午那顿也是到别人家吃席,对于他的好意,我们就只能心领了。
我们一起约定,以后每年的国庆节,大家都要像今年一样好好聚聚。
“彗星驻地球”六人团,永远不散!
大家看着时间还早,既然已经打扰蒋夏年那么久了,这回还是先回去了,反正如今第一次来,也算是认过门了,以后来就方便多了嘛。
苏林提前收拾好了他的行李,又帮忙把我的东西也一并拿到了那辆黑色奥迪车的后备箱里。
罗青青和齐堇他们见状,很识相地把自己的行李拿到了灰色福特车的后备箱里。康桥的行李不多,就一个背包,他往身后一背,骑着他的自行车,用手机导航功能,自己就能回家了。
福特车上的司机跟苏林打好招呼后,就径直先一步上路了。
我和苏林坐进车里,冲车外的蒋夏年和爷爷奶奶挥手告别。
“怎么看你,没有舍不得啊。”伴随着车子启动,车窗外的人渐渐被“抛”在了我们身后,苏林阴阳怪气地说道。
“什么鬼,你难道没听说过,有一句话叫‘客走主人安’吗。咱们这么多人,一下子叨扰了两天,还不赶紧走人,难不成还多赖两天么。”
我有点生气,关键是我这一天也太倒霉了,实在是让人有点郁闷了。
车子开过岔路口,苏林想起什么事,突然叫停了汽车。
“怎么了?”我心里满是好奇。
“你看,他现在在家呢。”我顺着苏林的话音,朝外看去,原来是阿川和他奶奶正在家门口剥花生呢。
阿川看着一个庞然大物停在了自家门前,很快将目光移了上来。
他透过车窗看见我的那一秒,脸上还闪着恼怒的神色,但是目光再往后聚焦,瞧见苏林后,又恨不得马上低下头,企图躲避苏林的注视。
苏林交代我在车里等一下,又叫上司机老陈,下了车径直往阿川家走去。
阿川见状,吓得一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慌乱地踱着步,踢翻了脚边盛着红皮花生的簸箕,花生滚了一地,也顾不上捡。奶奶看在眼里,也一脸狐疑地站起来,用警惕的眼神,盯着苏林和老陈。
只见他俩自顾自地来到阿川家那两层楼房的大门前,环顾了几眼,一个简单的准备动作袭来,接着只听“嘣”的一声闷响,大门被无情地踢开了,老旧的门合页随着大门的敞开,被迫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宣示着自己的孤寂与无人问津。
别说一旁的阿川被吓得浑身一震,就连我也倒吸了一口气。
他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