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诸子百家的其他道统,莫说是金仙境的大修行者,就连玄仙境都少之又少。
真要说起来,其实不过是昔年那一批封神的仙家神祇,留在人间,收集香火功德的奴仆罢了。
香火功德,对于修行者来说,无关紧要,但是对那些位列仙班的仙家神祇,却是赖以存身保命,甚至是突破更高境界的珍肴。
因此,诸子百家的道统传承,绵延了数百上千年,始终没有断绝。
这不是诸子百家有多强,而是天上的仙神……需要诸子百家。
“荀子避世不出,躲在了桑海,即便是我去也很难见到。”
扶苏转头望向了殿外,眸光幽深,仿佛能看到整个大秦,缓缓道:“但太乙山就在那里,只要我上山,就能见到了。”
“到时候,无论与道家有没有关系,太乙山也不能避免了!”
话音落下!
赢宣挑了下眉,若有所思的看着扶苏,似乎隐约猜到了后者,为何一定要去太乙山了。
如今,虽然大秦是一统了,但天下各地,实际上还是暗潮汹涌。
就不说摆在明面上的诸子百家,诸国被攻灭后,不知道有多少遗民躲藏了起来。
张良,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不是那个唯一。
但这些诸国遗民,能成大气候者,少之又少,若没有人相助的话,根本不可能掀起什么大乱。
所以,扶苏要亲自走一趟太乙山,探一探诸子百家的底细。
道家,作为诸子百家之首,透过道家,就可以看出诸子百家的立场了。
“……太乙山附近驻有三千铁鹰锐士,朕把他们交给你,若有变故的话,你可以调动他们,踏平太乙山!”
赢宣从案桌上拿起了半枚虎符,稍作沉吟,心念沟通气运空间,取出那卷‘一字长蛇阵’的军阵图,以及一张裹尸布,递给了满脸疑惑的扶苏,轻声道:“你拿着虎符,自可调动铁鹰锐士,至于这军阵图的话,伱到时候交给司马将军,他自会知道怎么做。”
司马昌,也即是铁鹰锐士的将领,太乙山下那三千铁鹰锐士,就是由他所率领。
而且与章邯一样,司马昌也是赢宣的心腹将领,甚至后者跟随赢宣的时间,还要在章邯之前。
也正如此,司马昌早早就进入了军中,成为了一名铁鹰锐士,并且在赢宣的推荐下,获得祖龙的赏识,成为了铁鹰锐士的‘千人将’,爵位至左更。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铁鹰锐士的主将也是姓司马,乃是司马昌的父亲,与王翦、蒙武等人,同为大秦上将军。
只是,其人名声不显,虽然统领铁鹰锐士,但碍于这支大秦精锐的重要性,身为主将,司马昌的父亲极少露面,深居简出。
这也与铁鹰锐士有关,这支精锐对大秦太重要,每一次出动,都意味着发生了足以影响整个大秦的事件。
某种程度上,铁鹰锐士的出动,可以代表大秦宣战!
从这一点,足以看出赢宣将铁鹰锐士的调动交到扶苏的手上,意味着什么。
一旁的章邯看着扶苏手中,那代表铁鹰锐士的一半虎符,眼中都忍不住流露出了几分异色。
虽然他的浮屠军也是大秦精锐,更是战果斐然,修持有军魂之法。
但与铁鹰锐士相比……还是差了一筹。
“司马将军吗?”
扶苏接过虎符,摩挲了一下,有些感慨道:“正好,我也许久没有见过他了,此番前往太乙山,正该与他见见,叙一叙旧。”
言语间,扶苏语气轻松,并没有丝毫紧迫感,似乎丝毫不惧那太乙山的威势。
看着这一幕,赢宣眸光微垂,倒是并不意外。
作为大秦长公子,没有这样的气魄,文武百官,又怎会一致认为扶苏是最适合,成为祖龙之后的大秦皇帝?
若是以前的话,扶苏因自幼跟随大儒修行,身上还有一些软弱的气质和心性,让人怀疑,他能否成为大秦皇帝。
那么,在北方戍边数年之后,无时无刻不经历厮杀,已经褪去那一点文儒之气的扶苏,无疑是被满朝文武都认可了。
但赢宣心中没有丝毫位置受到威胁的感觉。
因为,当初举荐扶苏前往北方戍边的人……就是他!
“军阵图,没想到陛下还有这等好东西,我也只是偶然听闻,这可是兵家至宝啊!”扶苏收起虎符,目光看向了手上那卷一字长蛇阵的军阵图,眼神忍不住微变。
他在北方戍边多年,自是对这等兵家至宝不陌生。
要知道,北方之地,蒙恬率领的数十万大军里,就有这等军阵图,乃是兵家那几位先祖、大神通留下的宝物。
其以军阵刻图,布阵之法与天地之道,相交而合,最终成形,便是这等军阵图。
可以瞬间让数以万计的将士,领悟军阵之法,以凡人之力,去对抗仙神!
这对于任何一位领兵大将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宝物,只见在旁的章邯都看出神了,便足以说明一切。
“陛下,这又是什么?”扶苏目光一转,看向了那张裹尸布,忍不住挑了下眉。
虎符和军阵图就算了,这两样东西确实不凡。
但这块破布……怎么看着有些诡异?
闻言,章邯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也看了过去,面露疑惑,心中有一些猜测。
这玩意他看着怎么像是军中的……裹尸布?
“能保你命的东西。”赢宣淡淡道。
裹尸布,是他之前从气运转盘中获得的东西,其本身来历就极为不凡。
虽然是裹尸布,但裹的是仙神,因此发生了些许变化,蕴有无穷威能,不弱于寻常的先天灵宝。
但真正让赢宣在意的是裹尸布里的那玩意……这才是赢宣敢说保扶苏之命的底气。
“保命?”扶苏挑了下眉,有些惊异的看着手中裹尸布。
就这块破布,能保他的命?
开什么玩笑?
但扶苏转念一想,毕竟是赢宣的好意,便也一并收了下来。
随后,扶苏又与赢宣相议一阵,这才怀揣赢宣亲手拟的帝旨离开,直接出了咸阳城,往太乙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