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菀一下就看出老侯爷的意思了,没想到他能这么不要脸,还想让他们三房的人出钱。
“祖父,我们三房也能出钱的,临湘,去把我的首饰匣子拿过来。”苏清菀当即吩咐道。
临湘是个通透的人儿,当即明白了苏清菀的意思,赶忙行礼道:“小姐,您的首饰大部分都是老王妃和王府的其他长辈们送的,这再还回去,怕是不合适的。剩下的那些有很多是御赐之物,不能动的。”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苏清菀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转头看向江氏,问道:
“娘,那你这边呢?”
“娘现穿的用的,也多半都是老王妃他们送的,真拿出来,只怕会惹怒老王爷他们的。”江氏道。
他们三房的人都没用过自己亲婆婆的嫁妆,哪里用得着掏钱。
这事儿摆明了跟他们三房的人没关系,自己只需要看着就行了。
苏云柔一脸的不屑,单说上次找齐王要的封口费和祖母那里的封口费以及各种银钱首饰,加起来都不止三十万两了,更何况还找大房要过,但不敢说啊。苏云柔想了想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只等她做了齐王妃,当上了皇后,到时候有苏清菀这蹄子好受的。
“哎呀!四小姐,这事儿主要是老王爷他们跟咱们老夫人之间的事情,我们三房的人这些年不在京城,哪知道那些嫁妆都花去哪里了,你还是别说那些添乱的话了。”
容婶儿的大嗓门一吆喝起来,厅堂内众人就都听见了。
老侯爷只感觉脸皮子发热, 想要说出口的话,实在没脸说出来了,只能咬了咬牙,对徐嬷嬷说道:
“我那边的东西也都处理了吧,还有老康氏这边的,也一并算上。”
“是!”徐嬷嬷只能又继续去忙活了。
等她再回来时,已经凑够了二十五万两,可剩下那五万两便始终都凑不够了。
“祖父,不行的话,就典当个大一点的庄子吧。”苏清菀道。
她早就看好了城南的枫林别院,加上庄子的良田等,差不多够五万两了。
老侯爷还没同意呢,那边老王爷便走了过来。
“一个时辰已经到了,嫁妆清单上的东西,可备全了?”他冷冷扫了屋内众人一眼,苏家的人根本不敢跟他对视。
老侯爷硬着头皮说道:“王爷,嫁妆能找出来的东西都找出来了,不过银子实在凑不出来了 ,只勉强凑够了二十五万两,这还是掏空了家底了。”
“哼!”老王爷一声冷哼,吓得老侯爷差点跪下。
“我妹子当初嫁过来,只银子就带了十五万两,各种嫁妆首饰更是不计其数,你现在告诉我只凑够了二十五万两,这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老王爷一巴掌拍在了椅子旁的小几上,只听咔嚓一声,小几应声而碎。
苏家几人吓得直哆嗦,他们只觉得那巴掌若是落在自己身上,自己恐怕也会跟那张小几一样,拍成碎块。
“舅爷爷,您别生气,方才我祖父说了,侯府有个庄子典当后,就能凑够三十万两了。”苏清菀赶忙说道。
老王爷听了这话,整个人的神情好了许多,他满意的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那就用庄子抵吧,也不用再去典当了,把地契给我就行。”
苏清菀似松了口气一般,看向老侯爷和老康氏,说道:“祖父,就那个城南的枫叶别院吧。”
老侯爷立刻同意,老康氏则在心中不停滴血,那个庄子是侯府最挣钱的一个庄子啊,每年送到她这里的孝顺银子可都是不少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要拱手送人。
她根本不想同意,可当着老王爷的面,她拒绝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宜亲王府的人开始和侯府做起了交接,因为还差着五万两银钱,侯府的人便都战战兢兢的,像是在等待着判刑的囚徒。
老侯爷不住给苏清菀使眼色,让她开口帮他们求情,可苏清菀只当没看懂,气得老侯爷想大声喝问,却只能把话憋在嗓子眼里,根本不敢说出来。
老康氏也惴惴不安,她现在差不多被掏了个干干净净,再让她拿银子出来,就只剩下这条老命了。
苏志文和苏志仪两人的神情也很灰败,他们以往收藏的好东西也被拿出去了。
刘氏和小康氏的神情就更精彩了,两人都呆愣愣的,他们都没想到,自己为女儿备下的嫁妆,也被弄走了。
苏云柔恨得咬牙切齿,她嫁妆里值钱的东西全拿了出来,老侯爷倒是说得好听,以后给她补上,可什么时候补?谁知道呢?
苏丽菡直接便哭了,她的嫁妆也没了,她还怎么嫁人啊,实在太丢脸了。
苏清菀把侯府众人的表情一一欣赏了一遍,只觉心情愉悦至极,这才朝老王爷行了一礼,开口道:“舅爷爷,我祖母的嫁妆还有一部分没能补上,还请您再宽限我们一些时日。”
老王妃把苏清菀拉到自己这边来,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心善,他们自个儿都没求情呢,你倒是先开口了。”
“舅奶奶,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还请舅奶奶能帮我。”苏清菀说道。
“苏侯爷,既然是清菀开口了,五万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本王便给你宽限些时日。”
“多谢王爷!”
老侯爷立刻表示感谢,可却忘了宽限的时间了。
苏清菀也不提,反正这事儿的决定权在王府,若是有需要了,便请老王爷他们过来刺激下苏家的人,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且欠着这五万两,苏清菀别有打算,实在还不出来,等大房二房彻底败落之后,让大房二房老康氏他们做做苦工,当当下人,当牛做马,凭苦力还钱也不错。
老王爷不搭理他,只等着清点好嫁妆后,又拿上庄子的地契,直接离开了侯府。
苏家人全都去了大门口,恭送宜亲王府一群人离开。
等人彻底走远后,老康氏再也忍不住今日所受的巨大委屈,直接大声的痛哭起来。
“呜呜呜……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的银子啊,就这么被抢走了,他们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这些年来,我辛辛苦苦管着的那些东西,到头来给别人做了嫁衣,痛煞我了,呜呜呜……”
老康氏哭得伤心极了,可以说不顾及丁点儿自己的形象。
老侯爷的脸色也垮了下来,他何尝不憋屈,可有什么用?
那是宜亲王府,人家来要银子的名头很正,侯府能不给吗?
苏清菀听着老康氏颇有节奏的哭泣感,很想取笑她两句,但她没这么做,而是对徐嬷嬷说道:
“徐嬷嬷,快把老夫人扶回去休息吧,免得她又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