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慌乱不已,暗道老侯爷这是疯了不成,只靠胡乱猜测就要把她送去庄子上,这老东西怎么还不死呢?
“本侯说的话,容不得质疑,即刻把人送走。”老侯爷怒道。
这话一出口,刘氏干脆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哎哟,大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快请大夫!”周嬷嬷赶忙呼喊起来。
“母亲!”苏云柔也快步跑到刘氏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转而朝着老侯爷跪下哭诉道:
“祖父,求您开恩,先救救我母亲吧!我父亲已经不在了,不能没有母亲啊!”
苏云柔接连磕头,泪水不断滴落,这情形仿佛老侯爷要逼死刘氏一般。
苏清菀收敛眸光,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刘氏装晕这招用得不错,想必她要病许久了。
老侯爷看事情闹成这样,知道若是现在把刘氏送去庄子上,只会传出儿子死了就苛待儿媳的传闻。
“把刘氏送回汀兰苑,让大夫去给她看看。”
老侯爷摆了摆手,只觉心累,他黑沉着脸看着刘氏被苏云柔等人带走,只觉胸口堵了一口恶气。
本以为自己马上要有曾孙了,可不过眨眼之间,曾孙就成了一摊血水。
冤孽啊!
都是冤孽!
老侯爷没了精气神,也没顾上跟三房众人说话,便让人扶着自己离开。
他一走,剩下的人自然也要离开了,小康氏被季嬷嬷背了回去,江氏招呼苏清菀和苏越文也准备离开,可没想到苏志儒却忽然开口:
“清菀,方才你不该胡乱建议的。”
江氏见他竟然因为这事指责起自己女儿来,当即冷了脸,“我女儿是为了侯府声誉着想,哪里是胡乱建议,而且老侯爷都没说她建议错了,你也少开口为妙。”
说完话,她拉着苏清菀便走,只是没走出两步路,又回头说道:“和离之事,你再好好想想。”
苏志儒没料到江氏还没放弃与自己和离的想法,他紧了紧眉心,只能看着江氏母女离开。
等回了鹤林苑,江氏怕苏清菀伤心,愣是拉着她又说了会儿话,才放她回去歇息。
翌日便是初一,苏清菀和大哥苏越文去给父母道贺新年后,便一起去了主院。
哪知他们来的时候,大夫也在这里。
“侯爷情况如何?”苏志儒询问道。
“三爷,老侯爷昨晚上做了噩梦,大夫说被惊吓了,刚喝了安神汤,歇下了。”随从道。
“既如此,你们好生照顾侯爷,我们要去宜亲王府,等回来后再来看他。”
苏志儒交代了一句。
江氏自然不愿和苏志儒坐同一辆马车,便让儿子和他坐一辆,自己则跟苏清菀坐在了一起。
马车内,父子二人相对无言。
其实苏越文还是感慨更多一些,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十分崇拜父亲,可没想到父亲也逃不脱女子的温柔小意。
“咳咳,宫中有个消息,你可知道?”苏志儒咳嗽了起来,他一直都在吃药,但自己的身体时好时坏,总不尽人意。
“不知。”
苏越文眸色动了动,他已经猜到父亲要说什么了,多半跟侯府的世子之位有关系,这事儿在和妹妹去王府那天就知道了。
虽然他无意于世子之位,但妹妹说得很对,自己得做她和越武的靠山,有个勋爵之位在身上,总是好的。
苏志儒看了他几眼,才道:“你以后就知道了,咳咳!”
听见他的咳嗽声,苏越文眼底情绪涌动片刻,复又归于平静。
“父亲该多保重身体才是,我这次回来,发现你清减了很多。”
“嗯,我知道。”
苏志儒这么说着,但他已经连着换了几个大夫看病了,只是都没太大起色而已,也许自己真的不应该再拖累江氏了。
马车很快到了王府,苏清菀跟随父母兄长见过王府长辈后,被舅爷爷单独留下说话。
“清菀,北境怕是要乱了。”老王爷语气担忧。
今年格外的冷,以至于匈奴提前来犯,而舅爷爷交出虎符的事情又使得边境军心有所动荡,这不是个好现象。
“舅爷爷,安王已经到了北境,那边乱不起来的。”
苏清菀十分肯定的说道。
“真的?”
老王爷盯着苏清菀看,莫非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真的,皇上敢派安王去北境,必然已经考虑到有混乱的可能,所以他必定提前做了安排。”
老王爷沉思的在屋内走了两趟,忽而开口:“你说我悄悄前去北境可行?”
“舅爷爷,这么危险的念头,你还是赶紧打消的好。我猜你前脚刚离开京城,后脚我们的脑袋就都搬家了。”
苏清菀笑道。
虽然不至于此,但她也不能让舅爷爷去北境,那太危险了!更何况北境那边,李云澄也有安排。
“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老王爷赶紧纠正。
苏清菀也随他的意,连着呸了几声,这才把老王爷哄高兴。
他们没在王府待太久,很快便又回了侯府。
苏清菀还没走回浮光院,就见季嬷嬷站在院子门口,满脸焦急的等着自己。
此时一见自己回来了,赶忙走过来,行礼说道:“四小姐,您可算回来了,二夫人请您去她那儿坐坐。”
苏清菀猜到小康氏必定会找自己,只是没想到今天就来了。
“好,我这就过去。”苏清菀说道,又转头朝珊瑚吩咐道:“把给二夫人准备的礼物带上。”
一行人去了二房的院子,苏清菀走进厢房后,才发现小康氏面色苍白,眼眶红肿,看起来像是没了指望一般。
“二伯母,你这是何苦呀!”
苏清菀赶忙快步上前,面上满是心疼的神情。
“清菀,二伯母没用啊,竟然弄死了自己的亲孙子,弄死了越祁唯一的血脉,我悔恨啊!呜呜呜……”
小康氏一听苏清菀说的话,没忍住又哭了起来。
苏清菀赶忙用帕子替她擦掉眼泪,柔声安慰道:
“二伯母,你就别自责了,昨晚那样的情况,祖父已经存了疑心,他不会允许侯府血脉被混淆的,所以错不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