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立德拽着程咬金急匆匆离去,欲立刻面见皇帝禀明此事。一路之上,
程咬金憋得面色涨红。阎立德察觉到异样,关切地询问:“卢国公,您脸色这般红润,可是身体不适吗?”
程咬金扯了扯嘴角,偷偷拧了自己一把才勉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道:“阎尚书,俺老程这身子骨硬朗得像一头猛虎,怎会有生病的道理?”
阎立德语重心长地劝告:“卢国公,可千万不要因为忌讳就医而不去看郎中啊。待会儿进了皇宫,不如请陛下派遣御医给您瞧瞧。”
程咬金连连点头,深知再开口必露馅。阎立德思索片刻,又一脸严肃地说道:“卢国公,您应当明白‘讳疾忌医’之意吧?”
程咬金无语凝噎,阎立德这家伙分明是在提醒他,若是身体不适,一定不能避医而不治。待入宫之后,不妨让皇帝派出御医给他看看。
程咬金原本就黝黑的脸庞此刻更是红黑交织。真是多亏了阎立德的好意,否则他的拳头可不分青红皂白。旁人不知情的,恐怕还会以为阎立德在诅咒他呢!
这一切的源头,终究要追溯到那位干儿子身上。想到此处,程咬金内心悲愤不已,却只能强压心头怒火,继续对阎立德点头称是。
仙穹天宫。
阎立德甫一踏入殿堂,便抑制不住内心的震撼,全身颤抖不已。
\拜见宗主!\
骤然间的高呼,惊得正在品茗的张寂手中茶盏滑落,化作一道清脆的破裂声。
这并非张寂失态,实则是阎立德平素从未有过如此异样之举,让人猝不及防。
张寂心中暗自揣测,只见阎立德面上显现的神情,仿佛自家灵兽误食仙草,未能羽化升仙般的郁结。
原来,他让程咬金领着阎立德去找其子谈论关于神兵秘术之事,却未料到阎立德竟带回这样的消息。
\宗主,万年仙县令成功构建了一座仙炼神炉,每次运转便可炼化出二三吨蕴含天地灵气的灵铁,其中精纯的灵铁便有数千斤之多。如此,我工部铸造法宝,再无匮乏灵铁之忧。只需源源不断的精纯灵铁供应,我工部必能如期将神兵陌刀呈递予宗主您。\
张寂闻之,微微一笑:\哦,原来你说的是那仙炼神炉,倒是我有些紧张过度了。\
阎立德见宗主体态从容,心下焦急,忙道:\宗主,您莫非不信老朽所言?卢国公可作见证啊!\
说罢,阎立德便将程咬金往前一推。
程咬金心中暗自苦笑,这一生中头一次产生了对人的同情之情。这位尚书大人哪知道,宗主和他程咬金早已知晓此事,唯独阎尚书一人还在惊讶之中。
张寂微微一愣,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平静,似乎不大妥当。毕竟,阎尚书可是兴奋异常。
于是乎,张寂猛地一掌击在玉石书案之上,朗声道:\善哉!万年仙县令果真天赋异禀,既能创制神兵陌刀,又能悟出仙炼神炉之道,此乃我天唐未来的顶梁之才!\
阎立德深感敬佩,附议道:\老臣亦深感万年仙县令之神奇无比!执掌工部,督造法宝,深知法宝改良之艰难。既要蕴藏浩然之力,又要坚韧无比,纵是那些炼器大师亦难以炼出一枚纯度足够的灵铁。因此,古时欧冶子方能被尊称为铸剑圣者。\
张寂思索片刻,坚定地说道:\万年仙县令如此旷世奇才,我朝必定会予以重赏。\
阎立德接着道:\宗主,老臣已与万年仙县令达成共识,工部所需的精纯灵铁皆由其供应。\
张寂颌首赞同:\允矣!朕亦认可此举!\
商议既定,阎立德忙拽着程咬金匆匆赶往财政部。
毕竟,建设仙炼神炉的资金还需要财政部门的支持。
甘露殿内,张寂宗主不禁发出三声长笑。
妙哉!此番怎地未曾想及?
乌星岐王朝之所以能牵制朝廷,正是因为朝廷所需的精纯灵铁大多依赖于乌星岐王朝供应。毕竟,修炼灵铁之法历来被视为秘传,普通百姓鲜有人通晓,长久以来皆握于乌星岐王朝之手。
而今,儿子所创的仙炼神炉竟足以满足朝廷对于精纯灵铁的需求。
自此之后,朝廷在灵铁供应方面便不必再受乌星岐王朝的制约了。
......
甘露殿外,阎立德忽地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提及仙炼神炉,宗主为何对此事并未细细追问呢?
在天衍大陆,修行界的深处,程咬金与阎立德之间的故事悄然展开。
程咬金对于阎立德,那是坚信无疑,即便他并非修炼铁炼之道的行家。
然而阎立德却是炼器宗门出身,对于炼铁之术,自然是精通至极。
未曾料到,陛下竟对老臣的信任如此坚定,这让阎立德瞬时间神采奕奕,步伐矫健,身姿犹如踏云而行,不得不令人叹服其修为深厚。
确实,程咬金察觉到阎立德的速度大幅提升,即便是他也需施展轻功方能紧跟其后。
阎尚书果真是宝刀未老,风采犹存!
此时此刻,桃花源地,一座炼器炉前,阎立德面色微妙。
只见张家圣望见他身边的唐俭,无奈问道:“老唐,你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又……此一字令唐俭苦笑不已。
他满脸沧桑地道:“这还不是因为阎尚书欲与贵派联手炼制灵材,采购的精铁,自然由我户部负责筹措资金。”
张家圣顿时明了,却又疑惑道:“我说老唐,莫非你们户部是在针对你不成?”
唐俭一时语塞,想当初为了修订三年账目的错误,他受了多少委屈……
“欺负……我?”他艰难道,“从前确有过差池,那次三年账目出错,那也不是应当由我一人担责之事啊!如今,在户部的日子,属实不易。”
张家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反问道:“若非欺负你,何以每逢大事,总是你来处理?”
唐俭无奈一笑:“恐怕是因为老夫与尊父相识,彼此交情匪浅,做起事来自然更为便利。”
然而张家圣却别出心裁地问:“那为何你做了这么多事情,职位却没有提升呢?”
提及此事,唐俭心中满是苦涩:“此乃……这是让您在户部主事之职上久居不下吗?莫非,阁下得罪了那位上官唐尚书?”
张家圣眼眸中闪烁着八卦之光,追问不止。
唐俭暗自叫苦,他只得硬生生把话题岔开:“暂且不论晋升之事,我们还是先聊聊这批精铁的价格吧,万年县伯打算开出何种价位?”
不料,张家圣却语出惊人:“谁说我想要钱财了?”
“不要钱?万年县伯……实在是令人惊讶……”
唐俭瞪大了眼睛,不禁感慨,此人虽不知自己修真者的身份,但他身为大唐的一份子,竟然也能识大体,明白为朝廷效力的重要性。
“贤侄,你做得好!无论如何,朝廷不会亏待于你,应得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唐俭郑重其事地说。
然而,张家圣面露尴尬,轻咳一声:“那个……老唐啊,我不是说不要钱,我是说除了钱之外的东西……”
唐俭:……
贤侄啊贤侄,求你成熟一点吧!话说半截,容易引发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