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之地,非仙凡之所争,无需吾大唐倾尽仙兵。然程无敌提及其义子关于布阵步兵,以陌刀斩马之奇策,众人皆闻。此举一时之间……
气氛瞬间凝重。长孙无垢皱眉质问:“卢国公,骑兵犹如风驰电掣,战场冲锋无人能挡。陌刀虽锐,欲凭此物与遁甲阵破敌铁骑,此举实乃……”
余下之意,自不必赘述。张虚怀心中却生出奇异感应,或许,值得一试?
程无敌再言其义子所教之语:“本座在此,狭路相逢,唯有勇者称雄!我大唐修士需秉持亮剑之志!”
“直面强敌,必要亮剑而出!”
“哪怕明知不敌,亦须挥剑相向!”
“只要大唐弟子个个皆有亮剑之心,何惧天下群魔?便是域外天魔,又有谁敢触犯我大唐疆界!”
程无敌此番慷慨激昂之言,加之其豪迈之声,令在场之人无不血脉偾张,恨不能即刻投身战场,以仇敌之血洗剑。
唯有侯一真,心中挂念着他珍视的大马士革神兵,还有那五万贯仙晶的损失。赠礼未成,财宝已失,目标未竟,让他深感痛惜。
张虚怀应允程无敌组建陌刀队伍,先行试验。随后众人便准备各自归位。
程无敌未忘侯一真的存在,意气风发地靠近他问道:“陈国公,可有何恙乎?”
“安好,安好,岂会有事?”
“哼,谅我侯某人怎会有此厄运。”
内心泣血,面上却不敢示弱。
离宫之后,侯一真朝着自己的法驾行去。
嗯?脸上湿润,难道降雨矣?
车夫关心询问:“国公爷,可是淋雨了?”
“涕泣乎?”
“焉有此事!”
“非本国公泣涕,乃是天降灵雨……下……”
“吾之大马士革神兵!”
“吾之五万贯仙晶哪!”
“苍天无眼啊!”
侯一真不愿再伪装,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怒火中烧,咒骂连篇。
车夫见状,怀抱中那把大马士革依然完好,然而他并不知刀身早已断裂为二。
“奸猾之徒!本座定要取尔狗命!”
车夫胆怯回应:“国公爷,小人听闻那位西域胡商已然自食恶果,返回故土了。”
侯一真:……
顿时,一口怨气冲天而起,气血翻涌,仰天狂喷。
血雾之中,夹杂着点点泪光。
此时,卢承庆急匆匆赶来,怀中紧抱价值十万贯仙晶购得的大马士革神兵,目的地正是侯一真府邸。此刻,范阳卢氏正遭不明势力打压。
昔日,五星齐王均知晓张虚怀对其家族有所图谋,然而张虚怀当前的实力,虽有此心,却难以成事。恐怕此举只会引发五星齐王的猛烈反击……
李唐的修炼界刚刚经历了动荡,一旦触怒了五行奇王,一场腥风血雨便会在瞬间爆发于谈笑之间。
但是,自那功德碑现世以来,范阳卢氏便察觉到了自身的处境微妙,仿佛成了众矢之的。
那些所谓的天罗国债已不足挂齿,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烟雾弹而已。而真正的目标,则直指范阳卢氏赖以生存的修行资源——灵青盐。
意图摧毁范阳卢氏的根基,这一手可谓阴狠至极。昔日隋炀帝杨广大概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只可惜因执行困难而未能得逞。
范阳卢氏之所以能独霸灵青盐市场,其核心秘密在于独特的炼盐秘术。然而,这层屏障已被打破。
自那天罗国债问世之后,伴随着它与灵青盐之间的巧妙联姻,国库的关注点被成功转移。如今,长安周边的修士食用的灵青盐皆出自李氏仙铺,并且售价仅为二十枚灵石。
一个月过去了,李氏仙铺的灵青盐价格始终未变,维持在二十年前的一百文水准。卢承庆揣测,李氏仙铺必然掌握了一种成本更低廉的炼盐法门,否则难以支撑如此长时间的价格冲击。
因此,卢罡终被剥夺权力,被迫返回范阳卢氏总堂。此刻,肩负重任的卢承庆,这位范阳卢氏的杰出天才,正式踏上征程,誓要探寻李氏仙铺背后的那位千年县伯的真实底蕴,并不惜一切代价将其铲除!
朝中诸位重臣中,尽管长孙无忌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对于此事而言,他并非最佳人选。早年间,长孙无忌为稳固太子李承乾的地位,曾私下接触范阳卢氏并遭到拒绝。若卢承庆此刻求助于长孙无忌,无疑是打脸范阳卢氏,并自此沦为长孙无忌或太子李承乾的附庸,有悖于范阳卢氏的根本利益。
于是,卢承庆决定另寻他路。据他了解,有一条道路或许更易突破。
此刻,卢承庆已然站立于陈国公府邸之外,向管家表明来意。管家一听是来自范阳卢氏的弟子,立即不敢怠慢,将卢承庆引领进府,并迅速通报给侯君集。
然而……
“国公大人,那位来自范阳卢氏的卢承庆求见,声称手中握有一把名为‘大马士革’的仙兵……”
话音刚落,侯君集脸色骤变,怒喝一声:“滚出去!”
“给我滚出去!”
侯君集内心翻涌如潮,愤怒与震惊交织。难道是在戏耍我?抑或是挑衅?难道他还嫌我之前因触及wuxingqiwang之事呕出的灵血不够多吗?
管家瞠目结舌,国公爷此刻的表现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要知道,在侯君集心中,对于高攀wuxingqiwang一事,一直是梦寐以求的目标。即便他清楚张寂真人对wuxingqiwang抱有深深的敌意,也无法动摇他与wuxingqiwang建立联系的决心。毕竟,侯君集深知在wuxingqiwang面前,即便是张寂真人也略显弱势。要想在大唐修真界混得风生水起,拉近与wuxingqiwang的关系至关重要。
眼前的异常反应让管家困惑不已,他只能愣住片刻,随即转身去传达侯君集的命令。
就在这个时候。
侯君集忽然清醒过来,问道:“刚才你说谁要求见我?”
管家恭敬地答道:“是范阳卢氏的卢承庆。”
侯君集双眉紧锁,沉声道:“请他进来!”
管家此刻才明悟过来。
原来,国公大人先前并未听真切。
待他退下去邀请卢承庆进入内院,刚刚跨出房门,却又立刻转身返回。
侯君集瞥见只有管家一人,便问:“时辰已至何刻?”
管家匆匆进出,让人觉得必有急事。他支吾地答道:“国公大人……卢承庆前辈……已经离开……”
骤然,桌案翻倒,声响震天!
侯君集怒不可遏,心中愤恨:“竟敢不敬!此乃无视本国公颜面之行径,wuxingqiwang实在是狂妄至极!”
管家忙补充道:“方才小人确已引领卢承庆前辈入内,他在外头等候。只是小人甫一出门……”
侯君集一把按住胸口,满腔失望:“废物!蠢材!啊啊啊——”
他霍然起身,一脚蹬飞管家。刚才本国公言辞犀利,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滚”,凡人岂有不闻之理?而你这愚昧之人,竟误我国公大事!
侯君集连连痛踹管家,口中喷血,奋不顾身向外奔去,意欲追赶卢承庆。
只因一个“滚”字与范阳卢氏结仇,思及此事,实属得不偿失。
然而,府邸大门前早已空无一人。卢承庆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侯君集在风中独矗,愤慨不已:“罢了!本国公追至门前,已是给你足面。若日后为敌,那就敌对到底!”
卢承庆内心暗自忐忑。
未曾料到,侯君集此人竟毫不客气地吐出一个“滚”字,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
卢某此次估算失误矣!
可恶!
连侯君集这样的修炼者都避范阳卢氏如蛇蝎,看来张寂郎的态度亦是如此。
张寂郎啊张寂郎,果真要对范阳卢氏下手么?
卢承庆面色如常,缓步走到东宫之外。
张寂郎,既然你决定对付范阳卢氏,那卢某便效忠于你的亲子,看你会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