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寂身着温元灵裘,并未感受到丝毫寒冷,却突然兴起念头,欲唤入身边的侍卫修士太监进入室内,以此对比修行者与凡人的体质差异。
不想此举竟惊惧了对方至极,险些令那太监心神失守。
“罢了,你可以退下了。”张寂轻轻挥袖。
太监如释重负,连连叩首,声音颤抖:“谢仙尊恕罪!”
随后,他慌忙起身离去,唯恐张寂转念再对他施加试炼,危及自身修为。
张寂淡然道:“君羡,你进来。”
应召而来的张君羡宛如游离于尘世之外的修炼者,踏入犹如冰寒禁地的密室。
“你就站那儿,不必动弹。”张寂沉声道。
张君羡恭谨回应:“遵命,仙尊!”
初时,张君羡面无异色,但随着时间推移,眉间凝结寒霜,脸色逐渐苍白。
最终,他无法抑制身形颤抖。
张寂关切问道:“君羡,你觉得冷么?”
张君羡心中暗自腹诽:仙尊啊,您是在考验我吗?难道没看见我都快要成为冰雕了吗?
罢了,你是仙尊,自然道理在手。不过,这实验修真防护服也忒过了些,再这样下去,就算我不被冻僵,恐怕也要被您给气个半死!
这套灵棉甲的保暖效能堪称奇异。张寂一刻不敢耽误,立即返回桃花源圣地。
他的神色激动不已!有了这件神妙宝甲,与朔方界的激战结束后,是否可借此良机一举攻伐tujué妖族呢?
想当初tujué妖族首领颉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若此时我仙朝神兵天降……该是多么壮丽的一幕!
张家圣早已备好了一份奏折,里面详细记述了这项棉花贡献的归属:“父亲,这棉花的发现之功,应归功于您与我这位兄弟共同所得。”
“这是我准备好的奏功折子,请房大人代为呈递。这一神奇的保暖之物,一旦普及开来,将来会有无数百姓不再遭受寒冬之苦。”
现如今并非修炼盛世,士族门阀或许可用灵炭取暖,而贫寒百姓却只能强撑熬过寒冬,顶多在衣物中填充些杂草御寒。说起此事,张家圣不禁愤然咒骂这个冰冷的时代!
诚然,当前物资匮乏乃是常情,然而时代本身不应为此负责。
张寂陷入了沉思。作为一位胸怀壮志的修真帝王,他无时无刻不在谋划攻伐tujué妖族,终结颉利的威胁。然而……即便儿子手中握有多少棉花,对于整个天下来说仍是杯水车薪。
民生为重,修炼者为轻,宗门利益次之……考虑再三,张寂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策:复仇之事不容拖延。
此时,张家圣继续布置道:“我会对外宣称,这棉花乃是我父亲和兄长一同发现的。”
“另外,我还提议仙尊下令,紧急制作灵棉甲,以备即将到来的寒冬。”
“届时,那些身处困苦、忍饥受冻的百姓们,仙尊便可以发放灵棉甲给他们。如此一来,仙尊在民间的威望必会更上一层楼。”
张寂微微点头,这个计划听起来似乎颇有成效。
然而,大唐贫寒百姓众多……咳咳咳,倒也不能怪朕无能,关键在于朕刚刚晋升不久,尚未有足够的时间稳固修为。
没错,便是如此!言归正传……儿子,你怎么搞到这么多棉花的?
张寂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儿子的脸庞,带着疑问。
张家圣嘿嘿一笑:“还记得我那个储存青盐的神秘山洞吗?”
张寂微微颌首,而张承乾对此则是一脸茫然,只知道那个山洞……
只闻张家圣道:“一来,我修炼已有多年,积累的灵植棉实颇为丰富。”
“二来,那后山险峰几乎尽数被我布下阵法,种植上了仙棉。我儿张寂昔年仅为一名凡俗修士,未曾拥有过任何领地封号。”
“我突发奇想,在山间缝隙之中巧妙布下阵法,种下了这片仙棉田。”
张寂:……
张家圣特意携同张寂与张承乾来到那栽种仙棉的后山秘境。
放眼望去,仙棉盛开如繁星点点,一片洁白无瑕,在山峦之间宛如雪域仙境。
此地人迹罕至,唯有桃花源内的村民们知晓此处的秘密。外界之人,哪怕误入其中,恐怕亦难识得这仙棉为何物。
张家圣又开口娓娓道来:“据我对陛下的揣摩,他定会思虑将这仙棉用于炼制保暖之宝,欲趁冬季严寒之际,挥师攻打妖族突厥。”
张寂:……
身为皇子的你,竟然对我这位大唐天帝有所了解?不曾谋面,何谈揣摩?
莫非是心有神交?可我并未如此做!
张家圣接着说道:“一旦我们在朔方之战中获胜,那时陛下必会志得意满,更加坚定攻伐突厥的决心。”
膨胀?你说我志得意满?
张寂心中黯然自嘲,而张承乾则不禁背脊生凉,紧接着,却又涌起一丝窃喜。
“但我要规劝陛下放弃此念,此刻绝非进攻妖族突厥的良机。”
张家圣忧心忡忡,对于未来的变数深感忧虑。
自从张寂擅自调兵前往朔方,历史的轨迹已然偏离原本的轨道,这让张家圣内心不安。
张寂听得一头雾水,自己原本计划借寒冬之际突袭颉利,令其防不胜防。然而儿子却说此刻不宜发动对突厥的攻势。
你懂什么战争之道!
他暗自腹诽,兵者,国之大事;兵者,诡道也,此等道理你岂能不明?
听到张承乾忽然提及“蝗灾”,张寂疑惑不解:“蝗灾?此话怎讲?”
张承乾暗自筹谋,面上却显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大哥曾经告诫我,明年将会遭遇一场大规模的妖虫灾害。”
张寂闻言哑然失笑,你以为你能未卜先知不成?
然而张家圣严肃答道:“明年确实会有场严重的蝗灾……此事是桃花源的村民们依据他们的修炼经验和观察所得,前几日告知我的。”
见张寂笑声不止,张家圣心知肚明,儿子分明是在编造借口欺骗于他。不过,他为何会产生这样的预判呢?
张家圣当然不会透露这一切皆因自己参阅古籍历史而知,当下只是摇头叹息:“罢了,不说蝗灾之事了,即便我说了,你们恐怕也不会相信。”
“要想阻止陛下进军突厥,还需仰仗房玄龄大人的智谋。实际上,魏征更为合适,但我却不曾结识此人。”
张寂默然,心想:你想借此诱我上钩吗?还有,魏征明明是我的贴身管家啊!
对此,张家圣自信满满地道:“尽管房玄龄大人乃是陛下身边忠心耿耿的存在,但他亦不会忽视天下苍生的福祉。”
张寂:……
你口中的房大人,竟是朕的亲近随从?
在遥远的修行世界,大唐皇朝之中,张天宗面色庄重地说道:“棉灵,理应首先让大唐子民受惠于其妙用。身为大唐仙帝,确保大唐黎民安享修炼与生活之安宁,乃是吾辈仙帝的首要重任。”
“重任?”张元彻险些失笑出声。
此言岂能随意而出?兄长,你莫是要令父皇仙逝,以便承袭那仙皇之位不成?
与此同时,他悄悄瞥向父皇张太初……
只见父皇神色未变,却让他一时无语。
而张太初却是深以为然地回应:“说得没错,黎民能够心无旁骛地修炼与生活,确实是我大唐仙帝的职责所在。”
“我相信……仙帝必然将以苍生福祉为重。”张元彻不禁感到迷惑。
这可不对劲!父皇,您是这般之人吗?
然而,张太初却又轻蔑地撇了撇嘴:“父亲,你还是未能真正理解仙帝之心性。我们的这位仙帝,虽然终将成为一代明君,但他亦有喜好宏大成就的一面啊。”
闻言,张元彻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如此言语……兄长,但愿你能多说几句!
张太初瞪了他一眼,张元彻忙收敛笑意,脸色惶恐。
心中却满是憋屈的张太初暗忖:孩儿啊,你说为父终将化身为一代明君……无论你为何坚信如此,总之为父自己也是这般期望。然而,你却又言为父喜好宏大成就……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此刻,张太初轻咳一声,告诫道:“这些话……只是我在自家人的面前,习惯性地说过了头。你们两人切记,出了这个门,千万不可胡言乱语,否则只怕会有陨落修为之虞!”
张太初微微蹙眉,心想:难道我竟是这般之人吗?
张元彻险些再次失笑,心道:兄长,你就接着说吧!看能不能把父皇气得将你逐出张氏皇族!最好是让你永不能回归皇家!
随后,张太初便唤来仙兽驾车,准备前往大唐新闻社。
仙马是不可能乘坐的,此生都不可能。曾经,他出于好奇尝试过一次,结果几乎因此折损寿元。
………
大唐新闻社内,房玄龄正专心致志地编纂最新一期的新闻报导,遵循张太初的指点,详细介绍朔方战场的最新进展——此事早已成为了大唐子民最为关心的话题。
对于实时播报战场情况、设立战地记录者的设想,房玄龄虽心中跃跃欲试,然现如今的士人皆以登科及第、步入朝廷为荣,战地记录者的构想只得暂时搁置一边。
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房玄龄摇了摇头,就在这时,看见张太初手持一件棉袍走进了办公室。
张太宗笑容满面地道:“房大人,我们相识已久,我身为大唐新闻社的首席顾问,你则是总编辑,说起来咱们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房玄龄面露困惑:“你有何事?”
张太宗将棉袍递过去,说道:“送给你的礼物。”
房玄龄满脸不解——这……是要赠予房某礼物吗?还是一件衣物?
简直就是在羞辱房某啊!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幽怨。
幸亏房某素来拒收礼品,加之他又身为仙皇,不然的话……恐怕也不会轻易接受张太宗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