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道的赈灾出奇地顺利。
这归功于瘟疫时期,张氏圣总结的应对策略,在地裂灾难中,大部分依然适用于赈灾。
同时,李承乾安抚灾民的工作已游刃有余...
伴随着《永恒纪元报》的报导,李承乾这位王储,赢得了令人瞠目的声望。
这一切,皆由刑部侍郎杜伯山从报纸的墨迹中洞察而来。
此刻,他却被软禁于此地。
杜伯山内心如遭重创。
我!
刑部侍郎!
杜伯山!
竟被软禁了!
自古文士遇兵卒,理屈词穷,何况杜伯山面对的是铁血尉迟恭。
更甚者,他揣测,这软禁或许并非尉迟恭的本意,而是出自于圣上张寂的旨意。
此情此景,令人心乱如麻。
因此,杜伯山异常安分。
闲来无事,加之已在百姓间积聚了些许声誉,李承乾志得意满。
吾宫!
王储!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锦囊……没错,还有一个锦囊未启。
李承乾取出最后的锦囊,打破蜡封,一见其内文字,顿时愣住,难以置信。
纸片上仅四字——收购粮草。
吾宫……收购粮草?
商贾将长安的物资源源不断运来,河东之地粮草无虞。
为何……兄长担心我收购粮草?
考虑到“负心人三步曲”的锦囊效果,李承乾决定信任兄长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唤来尉迟恭,陈述了自己的打算。
尉迟恭问:“为何要收购粮草?”
王储,你究竟意欲何为!
你应抚恤灾民,树立朝廷威信,赢得自己的声望,稳固储君之位。
收购粮草?
此举非人之所为……咳咳咳,更非王储之责。
不务正业!
察觉到尉迟恭的轻蔑目光,李承乾无奈答道:“吾宫兄长……咳咳咳,一友人所托。”
尉迟恭:……
原来如此!
是圣上的私生子出的主意。
对于李承乾的话语,尉迟恭并未质疑。
王储无需将污水泼向那位私生子。
况且,尉迟恭早听说,那位私生子在长安已经开始高价收购粮草,甚至超出市价一倍。
尉迟恭摊手道:“没有银两。”
李承乾一怔。
是啊,没有银两!
对于这位兄长,李承乾预见了未来……
兄长太过杰出。
因此,对于他的储君地位,构成不小的威胁。
先皇便是最好的例证!
若兄长效仿先皇,该如何是好?
李承乾心中忐忑。
还好,他只是一个孩子。
此番河东之行所得,皆拜张家神圣所赐。
李承乾不愿欠他更多。
突然间,灵感涌动。
他若有所思地说:“晋阳王氏赠送了不少。”
尉迟恭:……
这……何意?
我可听不明白!
李承乾初次远离故土,有些事情必须自己做主,他莫名地感到兴奋,高兴地说:“吾宫……将那些物资变卖不就得了?”
尉迟恭:……
长知识了!
近来王储面对刺史的反应,恐怕别人会觉得王储过于单纯...
至少,王室亲卫中不少人都私下里这般议论纷纷。
此刻一看……
谁敢说太子愚蠢,这简直是气煞众人!
晋阳王氏恐怕已心如刀绞。
李承乾接着说:“不过,此事本宫不宜直接插手。”
尉迟恭豪爽地拍着胸口保证:“这事交给俺来办!”
这位王族私生子,得找个机会讨他欢心。
这正是一个良机!
传言程咬金已成了那位私生子的义父,连他家懵懂的幼子也认了那位太子为义父。
为何好事总落在他头上呢!
更别说……那个神奇的“万象市集”。
长安的贵族之中,有谁不知其中暗含的利益纠葛,每个人都艳羡得眼红。
只剩下满心的嫉妒与怨恨!
尉迟恭也无法幸免于这种情感的煎熬。
如此一来,也算是帮了王族私生子一个忙,日后找个借口便能接近他。
便是如此。
尉迟恭立刻行动,着手处理此事。
至于太子的安慰,则交由李君羡负责。
身为隐形人的他,听闻李承乾打算为陛下收购神秘的粮石,而且少爷分文未出。
真是大赚一笔啊!
咳咳咳……晋阳王氏恐怕是真真切切地赔了个底朝天。
自那次宴会之后,刺史尤可为前来拜访的次数明显减少,王章更是未曾露面。
想必……那次的冲击太大了。
……
刺史府邸。
尤可为对太子的动态,始终保持着首要关注。
太子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过他的耳目。
听说太子让尉迟恭出手贩卖宝物,似乎还包括了他赠送的礼物。
就连那对珍贵的琉璃樽,太子竟也舍得出售。
这……简直是浪费天赐之物啊!
尤可为的身体微颤。
太子……你太过分了!
还好,损失的不是他的钱。
然而……
尤可为第一时间找到王章,将太子的所作所为报告给他。
王章一听,脸色骤变。
前几日,那两对熊掌竟被当作狗食。
亏大了!
身为晋阳王氏的大公子,他也从未品尝过熊掌的滋味。
谁能想到,最后便宜了太子,还落得个鸡飞蛋打,一事无成。
太子行事不按常理,让人难以捉摸的性格让他开始谨慎,不再轻易与太子交往。
至少,先得揣摩一下太子装傻扮哑的真正意图。
万万没想到,尤可为带来的竟是这样的消息。
欺人太甚!
太子!
你欺人太甚啊!
就在王章几乎气血上涌之际,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贩卖宝物……
金币……
金币!
瞬间。
王章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这个太子,真是个不懂世故的乡巴佬。
身为太子,不该钟爱些高雅的珍品吗?
未曾想,他竟痴迷于金银财宝。
庸俗!
庸俗至极!
不过……王章心中乐开了花。
当晚。
王章亲自拜见太子李承乾,手中还提着一箱金光熠熠的金币。
金灿灿的,耀眼夺目。
他就是要高调地送礼,就是要让太子的亲卫看得清清楚楚。
当时。
李承乾果然接见了他。
第一眼,他的目光便被金币吸引,无法移开。
王章愉快地笑了。
痛快!
在这片神秘大陆上,晋阳王氏的财富无人能及,黄金不过是他们财宝的冰山一角罢了!
只要摸透了taizi的喜好,何愁大事不成?
然而,事实却出乎意料……
李承乾心中的想法,远非他所能揣测。
王章啊王章,你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存在!
早些时候把那些黄金送来,又何必让尤可为献上的珍宝去市集流转呢?
说实在的,虽说我是个少年君主,但我的眼光却独钟于高贵雅致之物。
这对琉璃樽之外的宝物,的确令人满意。
就这样……它们被交易了出去。
紧接着,你带着黄金出现。
简直荒谬至极!
李承乾神色淡漠,旋即转身离去,不带一丝波澜。
王章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或是再次以晋阳王氏的名义设宴款待taizi。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
王章:……
这是……嫌不够?
哎呀——
这些黄金价值百万金币,岂是小数目?
taizi,切勿贪得无厌啊!
......
桃花仙境。
张家圣得知消息,taizi李承乾已着手帮他搜集粮草。
此刻,他才猛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他只吩咐了taizi去收集粮草,却忘了提供相应的资金。
不过,这似乎并无大碍。
因为,李承乾竟将收到的晋阳王氏馈赠的宝物尽数变卖,用作收购粮草的资金。
这让张家圣深感感动。
好弟弟!
未曾想,不用花费分毫,便得了一批粮草。
没错,对于taizi垫付的款项……咳咳咳,亲兄弟间提及金钱难免伤情,此事不必再提。
毕竟,那些钱都是晋阳王氏的。
这份恩惠,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