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里,约莫四名斗笠黑袍人正侯在宋成身侧。
而这四人的实力赫然都在105~180之间。
这数据,显然是气境药人了。
苏家,是制不出这种药人的,她们的极限就是将“形境之下的存在提升到形境”。
宋成再稍作感应,就能感到这四名黑袍人和他之间的神秘联系,一瞬间他明白了这大抵是童娘子用他的“白毛”制作出来的气境药人。
玄丁,可制形境药人。
而他这种玄丙,其实早就可制作气境药人了,只不过是童娘子最近才发现。
不仅如此,他若等同于“双鬼”层次,那力量进一步的提升,是否意味着他.可以制造出“玄丁层次的药人”呢?
药人,维持着自身的理智,但却无法违逆其制作者。
但是若是在制作者和“药源”之间做个选择,那显然他们会听命于“药源”。
打个比方,如果童娘子或安大小姐让这四个药人去杀宋成,那是不可能的。
但若是反过来,那四个药人就会立刻背叛。
因为这四个药人,更像是宋成力量的延伸,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中的“鸡犬”。
难怪这四人会本能地称呼他问“主人”,而只称呼安大小姐为“会主”。
宋成环视四周,道了声:“先弄点吃的。”
话音落下,四名气境药人就飞射向四方,不一会儿,一头犀牛状魔兽,一头猪状魔兽就都上了临时搭制的烤架。
与人等高的兽腿很快被烤的焦黄,油滋滋的。
这些魔兽都是才生了一年左右的小魔兽,所以肉也不老。
宋成饥肠辘辘,很快将一个大兽腿给解决了。
他一边吃,又一边思索着事情。
他的手指微动,叫了个药人,然后在小范围里测试着人皮鬼的力量。
原本,他觉得自己可能也会缝皮之类了,可事实证明,人皮鬼入了他的九重幽塔就成了个“无根鬼”。
这鬼能独自展示力量,能强化他重现的力量,但根子却已不通着大地了,而是通着他。
换句话说,若宋成愿意,人皮鬼依然能如之前那样,拥有着缝皮、拘魂之类的能力,但人皮鬼的力量源头却换成了他.
这让他有那么点小失望,不过却没太多意外。
若是人皮鬼依然有着无限力量,那他宋成怕不是也变得如此了。
鬼没有了理智,他宋成在那“无限力量源头”的冲击下,难道还会有么?
恶之种,在阴壤,开出了恶之。
他宋成更像是将“人皮鬼”这朵恶之移植到了自己的独立园里。
宋成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他目光幽幽地扫了一眼金棺,又扫了眼远处。
林木森森,寒雾涌起,不知何时下的雪还有些未曾融化的,覆在黑地上,白一块黑一块,好似赖皮狗的斑纹皮。
既然四名药人全是他的人,那么
宋成眼神微眯。
他虽是归心似箭,但有些需要解决的事还是得解决的。
腐毒鬼的金棺不能就那么白白消失了。
当晚
宋成忽地痛苦地嚎叫起来,他抱着头,宛如砧板上的打挺鲤鱼翻腾不止。
四名药人面面相觑,却都不知该怎么做。
如此到了黎明,宋成才似稍稍好些,他虚弱地抬手道:“抬我.回去。棺椁.带着。”
于是,药人迅速做了木担架。
然后两人用担架抬着宋成,两人则扛着黄金棺椁。
一前一后,往汉平府方向快速过去。
宋成眼睛闭着,但心眼覆笼之处,周边一切生灵都无所遁形。
没人知道金棺是空的。
没人知道他宋成非但没有封印人皮鬼,还把人皮鬼给融合了。
那么,他的受伤,自然而然就会被认为是在封印人皮鬼的过程里受的。
如此,人皮鬼就必定在金棺中。
继续推论下去,若真有人觊觎封印恶鬼的棺椁,那么.在这种局势下,他就该来了,就该出手了。
宋成随手安了个鱼饵,开始等那条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大鱼。
为了给那条大鱼多点时间,宋成在半路刻意瞎折腾,反正就是痛苦.
这种场景,他在重现里见到太多了。
一天后
宋成再一次从担架上滚落,痛苦抓头哀嚎。
两个药人不知所措。
而还有两个药人则傻不愣登地担着黄金棺椁站在较远的地方,好似生怕有人来打劫不方便似的.
宋成哀嚎着:“水,水!”
然后愤怒地一指两个药人,道:“去!”
刷刷!
两个气境药人顿时飞射出去。
宋成如醉酒般,跌撞舞蹈着。
他撑住一棵树,又指着那两个担黄金棺椁的药人,道:“饿!饿了!去!”
刷刷!
两个气境药人神奇地一边担着棺椁,一边去给宋成找吃的了。
宋成一边演着,一边观察周围。
他都让药人把“大礼包”给拿出去了,若有鱼儿,总该上钩了吧?
别说,这种事儿还真准。
不一会儿功夫,宋成在远处瞥到了一抹数据,一抹很奇怪,又很强大的数据:650(1300)~1300(2600)。
至于好感,则是正常的60,不多不少。
实力的数据让宋成着实愣了好一会儿。
“括弧”的意思,他已明白。
那通常意味着两种情况:
一,身体里还藏着另一个神魂;
二,受了重伤,未曾恢复。
若是前者,一个强大的神魂是难以藏在另一个强大身体里的,因为别人的身体会让你感到极度的不适,那就好像是火炉。
越是强大,火越炽烈。
纵然你神魂强大,但你钻到别人身体里,那就好像在烈火里烤,难受得要死。
所以,宋成排除了第一个可能.
‘那么,是受了重伤么?’
宋成默不做声,继续观察。
而对方的耐心似乎也好到了极致,纵然他已经让那两个药人载着棺椁远离了,对方依然没有出手。
那是做惯了钓手的人才会保有的耐心。
宋成若不是能无视间隔看到数据,那么.他根本也注意不到这么个人的存在。
不过,宋成的耐心也相当好。
对方不出手,他便装着不知道。
到了“玄级”,尤其是这种一看就不是“玄级丁品”的层次,厮杀有时候意义并不大,因为.逃跑太容易了。
我打不过伱,我神魂难道不能跑么?
至于眼前这存在是本体,也只是宋成自己的推测。
他不打算冒然出手。
双方就这么暗暗地比拼着耐心。
而在即将到达汉平府时,一次夜晚,宋成故作晕倒后,一道身影终于如闪电般从空而降,轻轻一抄就带走了那“理论上装有人皮鬼的黄金棺椁”。
晕倒的宋成旋即坐起,身形一转就飘然跟去。
他可以选择神魂跟去,但他的神魂并不是那人对手.
靠着数据,宋成远远跟着那人。
这一跟,就是两日。
对方显然没有打开检查棺材的想法。
恶鬼是很恐怖的,你棺椁一开,鬼就跑了。
对方不是说没有和鬼抗衡的力量,但任谁也不想和“不会被消耗”的鬼去拼。
更何况“塘河村的恶鬼气息已经消失,宋成已经重伤”,这已经足以推论出黄金棺椁里必定封着人皮鬼。
两日后,傍晚
运河上,稀疏的小雪安静飘落。
一个不知因何目的带着狰狞鬼面的神秘人,将九纹黄金棺椁放在了一艘古旧的老船上。
老船船舱里走出两个船夫。
一者似瘦削老人,一者则身强力壮,像其子嗣。
双方没有任何交流。
年轻船夫把黄金棺椁搬入船舱,就走到甲板,拿起根长长的老竹竹篙。
瘦削老人则踏入船舱,放下两侧蒲草帘子,遮了遮外面的视线。
哗.
竹篙破水,涟漪一圈又一圈地荡漾开去,卷着安静坠落的雪,划出一道森冷的轨迹。
狰狞鬼面的神秘人并未就此离去,而是默默随着运河,尾随那小船许久,像在护送。
这一送,又是两天。
直到那船即将离开北雪州境内,他才转身离去。
但他离去了,宋成却没离去。
宋成一直跟着,利用“他能看到数据”的天赋,始终远远地吊着,藏在遮蔽物后。
而运河上,那一老一少两人的数据也尽收眼底。
老人,【实力:0~0】。
年轻人,【实力:215~315】。
两人都没有好感,显然都不认识他。
这种组合,让宋成想起“练魂士”和“药人”的组合。
而年轻人的实力则已经超脱了气境范畴。
‘是气境之上的药人?还是世家之人?’
宋成眯了眯眼。
略作思索,他决定出手。
北境任何隐患,他都必须探查清楚,这些人.好似透明人一般活跃在此处,若不是他以“人皮鬼棺椁”作为诱饵,再加上自己能看到数据的能力,怕是根本无法察觉到这些人。
想来纵然苏家,也不知道这些人存在。
至于动手成功的可能性,那还是很大的。
他掌握了人皮鬼。
而人皮鬼可以拘魂。
任何在人皮鬼鬼域死去的人,都会如之前的南卉,关溪一般。
而眼前这两人的“魂”显然没那么强,至少宋成有信心把他们给拘住。
心思既定,他又默默跟了一段时间,在彻底离开了北雪州境内、抵达了东海州区域后,他才出手了。
神魂登塔,入七层,打开铁笼子,领着豹女,又爬到了八层.
宋成视线锁定那在水流上的船只。
‘极乐世界,大暗黑天。’
吱嘎吱嘎
老旧船只内里的橱门怪异地动着,老人坐在棺椁前,昏昏欲睡。
甲板上,那年轻汉子撑篙而行。
他机械地一拨又一拨地划着水。
忽地,在某一次划动后,一抹灵异的气息悄无声息地覆笼下来。
然而,无论是老人还是年轻汉子都未发现。
年轻汉子划水划着划着,就抬头看向了岸边。
岸边,正有个穿着宽大华衣的八字胡男人在挥手,喊着:“喂,喂,这里,这里”
年轻汉子露出笑容,他转头对着身后老者道:“我们到了!”
老人兴奋地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着岸边那男人,舒了口气道:“可真不容易,来到这边可是了我不少心力。寻到熟人担保后,才能来此呢。”
说罢,老人又道:“快快快!快靠岸!”
年轻汉子也越发用力,待到近岸,竹篙一撑,一拨,船只上了浅水。
老人迫不及待地踏上泥土,然后露出笑,看向那八字胡男人道:“听说在这里能享受到极乐。”
八字胡男人优雅地捏了捏胡须,笑道:“尊贵的客人,再等一等,还有许多客人正在赶来。好事多磨,为了那极乐的时刻,多等片刻,也是一种妙趣嘛。”
老人笑了起来。
另一边,年轻汉子把船只系好,也匆忙跟了过去,眼中满是欲念。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从四面八方又涌来许多人。
老人和年轻汉子随众人围聚在个黑布笼子堆积的小山周边,眼中全是渴求,放纵,猎奇等等
八字胡男人笑着掀开了一块黑布,黑布里显出兔皮少女。
兔皮少女蹲在地上,双手微提,有些胆怯地看着外面
刷!
又一块黑布掀开,这一次是羊皮少女。
随着掀开。
豹女也出现在众人眼前。
黑发披肩,肌如玉脂,狂野而完美,眸子里满是“择人而交”的神色
所有人的目光再也无法挪开。
一团燃烧的火焰从腹中升起。
他们情不自禁地向前走去。
可是,却有一种奇异的桎梏拦在他们。
他们奋力往前。
然而,此间活人其实只有老人和那年轻汉子。
终于,老人的血肉之躯从皮囊里挣脱了出来,然而却浑然不觉得疼痛,而只是欢快地在地上蠕动,好似血肉的大虫子。
其人皮人立而起,又自然的饱满了起来,化作老人模样。
而那年轻汉子则似是陷入了挣扎,他全身如筛子般剧烈颤抖,好似要从这“重现”里挣扎出来。
可下一刹,他身形猛然一僵,他的双目猛然一痛.好似有人用尖锐的刀锋在他眼珠子上割过。
“啊!!”
上一刻还在挣脱极乐世界的年轻汉子下一刹就陷入了失明的痛苦。
紧接着,他感到身子失去了平衡,被水流冲击地七荤八素。
他挣扎的意识慢慢衰弱,终于全无。
过了不知多久,他再度醒来。睁眼,发现只是一场梦。
他并未失明。
八字胡华衣男人笑呵呵地看着他,伸手,又向周围道:“看看,看看,我们这位英勇的客人率先尝试,却是失败了。”
年轻汉子扫了眼不远处,却见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豹女正舔着嘴唇,如火焰般走向他。
他顿时道:“我来!我来!”
他疯了般地挣扎。
慢慢的.他的皮肤出现令人悚然的裂痕。
他的血肉挣脱了起来。
人皮干瘪,却又很快鼓起,数据依然是215~315。
一切幻境褪去。
宋成看着河滩上两具在快乐蠕动的活尸,他总算是知道人皮鬼是怎么杀人的了,也知道当初在上河县县外看到的那些活尸为什么会不停蠕动了.
原来,他们正处于“极乐”之中。
其实可能的话,他也不想这么杀。
太残忍了,太邪魔了。
但人家人皮鬼就只会这么杀,而他要拘魂,就非得让人皮鬼动手。
宋成无奈,扫了眼那正从八层塔爬回第七层的豹女,道:“下次杀人,能不能别这么血腥?”
豹女不说话,呆滞地爬回了笼子里,反手锁上笼子。
宋成抬手一挥,灰膜覆笼的手,卷起周边气流,精准地将船舱那黄金棺椁的棺盖稍稍移位。
如此若有人再来查看,就会觉得是人皮鬼从棺椁里逃出而引发的惨剧。
他再扫了眼“九重幽塔”第七层多出来的两个呆滞灵魂,以及两套人皮,转身迅速离去。
当神魂被恶鬼拘留。
一切秘密,就无所遁形。
宋成询问着那年轻汉子和老者,很快得知了些消息。
老者信奉的是一尊佛陀,名为——圣天佛。
他可以观想出圣天佛,使大范围的目标陷入混乱。
而年轻汉子则可以在范围里将目标快速斩杀。
这路子,分明就是世家的路子。
但“圣天佛”这种名号,宋成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不禁暗自感慨:‘南方的水果然很深。’
至于北地那个把棺椁交给他们的人,则是罗汉,其余的两人就不知道了。
宋成对大商皇朝虽然了解不多,但好歹和苏家姐妹交流过,还有自家那靠谱的安大小姐,所以他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点的。
佛教信仰,在大商皇朝时存在的,据说这是外来信仰,如今正被“皇室神兵殿一族的风家所祭拜”。
不。
不仅是皇室的风家,便是观星楼的燕家,还有不少家族全都信仰佛教。
说佛教是皇都第一大教也不为过。
再联想到运河,宋成本能地就做出了个推断:运河,佛教,圣天佛,戴着狰狞鬼面的罗汉,皇室,未知的目的这些极可能都存在着联系。
但是什么,他只能慢慢去了解了。
随手将老人灵魂放去轮回,宋成抛开杂念,悄摸摸地往汉平府而去。
数日后。
宋成从汉平府的山域处进入了城中,然后循着之前药人所说的情报,慢慢摸到了安府新址。
府中一切都和旧府无二。
宋成轻车熟路来到后宅,一扫宅中,他看到了不少数据
其中大多数据都是“0~0”,“1~1”之类。
宋成落地。
那许多“0~0”,“1~1”的小鸟,小兔子纷纷把头都扭转向他。
“敌人!”
“敌人!”
动物们叽叽喳喳地喊起来。
喊着喊着,动物们似乎认出了宋成,某个动物改口喊道:“爹爹!”
“爹!”
“爹!”
声音此起彼伏,嗓音各异.
而屋门匆匆打开,童娘子从门后匆匆走出,看到宋成。
曾经的东家小娘子愣了下,宛如石像般静止了下,然后深吸一口气,红着眼,叉着腰问:“死哪儿去啦!?”
问着,眼泪就从脸颊流了下去。
宋成往前一步,抱紧小娘子,柔声道:“对不起啊,太忙了,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是我不好。”
“就知道忙,你这个死货。”童娘子骂着。
死货?
宋成愣了下。
荣提新称号,解锁新成就啊。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枝头小鸟,墙角兔子,还有屋里的女孩和男孩都正睁大眼看着他在抱紧童娘子。
童娘子显然也注意到了,她急忙推开宋成,然后狠狠剜了他一眼,传达出“晚上塌上再说”的意思。
宋成笑了笑,然后又匆匆往屋里走出,把“在用许多视线看他的阿庭”以及“呆萌小男孩小安”抱了起来,一左一右。
许是许久未见,俩娃都显得拘谨。
阿庭率先甜甜喊了声:“爹爹。”
小安跟着姐姐喊。
阿庭道:“爹爹,我吃得多,长不胖,我很乖。”
小安愣了下,小嘴张了几下,然后道:“我也是。”
宋成笑了起来,在两个小家伙额头亲了下。
屋里还有玲儿,英儿,欧阳楚楚,以及小灵雪。
他又把视线落下小灵雪,道:“几岁啦?”
小灵雪奶声奶气道:“我不和陌生人说话!”
欧阳楚楚吓了一跳,忙起身,弓腰从后拉着她道:“这是你父亲的大哥,是你大伯,快叫大伯。”
小灵雪昂首挺胸,一双水灵的眼睛看向宋成,口齿清楚道:“大伯,我今年虚岁三岁啦。”
宋成放下阿庭和小安,又上前抱了抱小灵雪,然后看向童娘子。
童娘子靠着门框,正笑着看着这一幕。
宋成道:“请夫子了?”
童娘子神色忽地慎重,招了招手。
宋成会意,随她又走出门。
童娘子道:“去年你离开后没多久,安姐姐想招个私塾老师给三个孩子教学,结果一直没招到合适的。
结果,去年冬天,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生的温文尔雅、容仪英俊的男子前来。
男子名为尹明宗。
他完全符合条件,因为他几乎就没有不会的才艺。
本来我还在想,家里男人不在,却招了这个么英俊先生过来,怕是不太好,会惹人闲话。
但结果安姐姐却是收下了他。
为了这事,我还和安姐姐吵了一架。
我说家里男人不在,怎么能让别的男人来教书?
结果吧,是我误会安姐姐了。
安姐姐表面让尹明宗在前院教学,背地里却悄悄调查他
因为安姐姐觉得这个人很不对劲。”
宋成道:“当然不对劲。
若是才艺非凡,又英俊无比,那在什么地方混不好?
非要来我这北境,即将成为一个孤村的地方混饭吃,而且还是趁着我离开之后,才过来
其心思.”
童娘子无语道:“就我傻,我只是觉得不对劲.
话说回来,可不是嘛。
不过那男人藏得真好,从不做任何僭越的事。
结果安姐姐安排了一出苦肉计,她把王天船打了一顿,然后让王天船心怀怨气,果不其然.没多久,那尹明宗就找上了王天船,就说可以帮他出气,但需要王天船在关键时刻听他安排。
安姐姐知道后,立刻让苏姐姐出手,把那尹明宗给抓了,如今正在审讯,却怎么都审不出来。”
宋成问:“在哪儿?”
童娘子扭身喊道:“英儿!英儿!”
英儿从屋里跑出。
童娘子道:“带姑爷去地牢。”
地牢?
宋成愣了下.
看来这半年时间没回来,汉平府发生了不少变化啊。
安姐,还真是能折腾。
英儿在前领路,宋成在后随着。
左看右看。
别说,这地儿从表面看起来像个初具规模的小村子,农田不少,往来之人也不少。
但这些人大多实力不凡,且整个儿透着一种莫名的森严。
地牢,则是由一系列藏酒地窖,冰室之内的改成,一道道入口通向一个个牢房。
当宋成,英儿来到此地时,宋成至少感到有二十道目光投了过来,显然这些都是安晨鱼安排的守卫。
他瞬间察觉了二十道目光的所在,对那些守卫笑着点点头。
随后,拾阶而下,内里居然还有机关。
他嗅了嗅鼻子,还能闻到毒药的味儿,这味儿的药应该是童娘子制作的。纵是气境不小心沾染上,也得重伤。
转折两道阶梯,他来到地下,却见阴冷的地牢前,安晨鱼正冷冷地坐在烛光摇曳的案几前,一旁的椅子上有苏凝玉在嗑瓜子.
而地牢里,则有个被绑在木架上的男子,全身血淋淋的,早无半点童娘子所说的“英俊”。
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壮汉,正手抓皮鞭在地牢里拼命表现着。
听到动静,安晨鱼回过头,见到出现的男人,也如童娘子那般僵了下,然而却没有红眼,而是起身,淡淡抛下句:“继续审。”
那满脸横肉的壮汉如得圣旨,敬畏地道了声:“是!”
然后又抡起膀子,卖着力气狠狠抽起来,边抽边吼道:“说!快说!说啊!”
安晨鱼昂着脖颈,掸了掸裙子,起身往宋成走去。
而苏凝玉已经抛开瓜子,掸了掸手,飞身扑了过去,口中喊着:“小宋!”
宋成抱过苏凝玉,却又不曾厚此薄彼,而是看向安晨鱼道:“安姐,辛苦你了。”
安晨鱼道:“先上去再说吧。”
宋成道:“我来审他。”
安晨鱼乖巧地点点头。
宋成道:“你们都先上去。”
安晨鱼道:“听姑爷的话。”
那壮汉顿时停下动作,也掸了掸手,跑出牢笼,恭敬对几人行了一礼,便匆匆上去了。
安晨鱼,苏凝玉等人也离去。
宋成走入牢笼,看着面前那血肉淋漓、名叫尹明宗的男人,心中不仅毫无怜悯,还有着愤怒。
这男人,或者说这男人背后的势力居然趁机将手伸向了他的女眷.
这是真的触碰到他底线了。
他看着尹明宗。
尹明宗本是颓然地头颅忽地抬起,双眸深邃,淡漠地看向他。
这男人头顶正浮现着两个数据:
【实力:0(700(1280))~0(1400(2560))】
【好感:40】
前一个数据,又是新鲜货。
宋成略作分辨,大抵明白:眼前这尹明宗在这一刻被附体了,而这个附体对象则受了重伤还未回复,就和之前他遇到的那个带着狰狞鬼面的“罗汉”一样。
尹明宗忽地用嘶哑的声音道:“宋成,你才回来啊?”
宋成看定他,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与你有什么关系?”
尹明宗道:“我运人皮鬼的信徒,是被你杀的吧。”
宋成断然摇头,正色道:“虽然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但我没杀。”
“不是你杀的?”尹明宗奇道。
“我发誓。”宋成抬手,一顿毒誓,然后看向他道,“你不是尹明宗,你是谁?”
尹明宗眸中露出思索之色,再抬头一看,只觉面前男人坦诚且愤怒,似乎是自己真的冤枉他了,也许他晚归,只是因为有别的事耽误了。
“金棺你是故意搞丢的。”
“是,我想看看是谁盗走了腐毒鬼的金棺。可这一次,我却失算了。金棺丢了,我到处寻找,却没找到是谁盗了金棺”宋成冷冷道,“原来是你么?你要做什么?”
这个答案,完美无缺。
尹明宗似终于被说服了,道了声:“你还没资格知道。”
说罢,他又冷冷问:“你为什么不来中原?中原的大好河山,你就不心动么?我听说过你的领兵能力。
你过来吧。
天下大势,合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如今风云骤起,你来,未必不能争到天下。”
这怪异的话听的宋成一愣。
这话题岔开的也太快了吧?
可宋成脑子很活,转念一想,他决定.诉苦。
你有期待,我有难处,你给好处,我通过好处看看你是谁,想干什么。
这.很合理吧?
(本章完)